第129章 如何選擇

醫生來給周惠茵檢查身體,告訴她她身體各項指標都還算正常,正在一點點恢複當中。

柳晉峰放心了,夫妻倆聊天,他告訴她:“甘露悄悄來看過你兩次,但是都沒進來。”

周惠茵看到甘露來過一次,她也知道甘露沒有進來。如此反常的行為,隻證明她已經知道真相。

她很難過,但想到她沒事,又是感到慶幸萬分,自己已經是個病人,身體就象秋天裏一片搖搖欲墜的枯葉,可女兒卻還是嬌嫩的生命,如果用自己的生命換取女兒的健康,她情願。

甘寶泉和石寶梅也來了,石寶梅說:“甘露已經知道了,她有些固執,突然間知道自己的身世,很難以接受,我們大家都給她點時間吧。”

周惠茵很慚愧,這個時候她也不知道如何說了,她也感激這對父母的大度和明理。

甘寶泉說,“我們把真相告訴了她,她也應該和你相認,但是,她究竟怎麽想,我們都不要用我們的想法來強幹涉她。”

周惠茵說:“我明白。”

石寶梅說:“你身體的情況我也谘詢了醫生,換腎應該是唯一的辦法,我今天來就是為這件事來的。甘露和我雖然並沒有血緣關係,但是我養了她26年,她就是我唯一的女兒,做母親的絕對不會願意讓女兒受到一點傷的,我想你也是這樣的想法吧。”

周惠茵坦然回答,“我從來就沒有想過讓女兒給我換腎,不管是我哪個女兒,都是我的女兒。”

甘寶泉說,“我的女兒還沒有結婚,還沒有孩子,她也需要一個健康的身體才能好好的生活。雖然換腎現在成功的例子很多,但我們絕對不願意讓女兒來冒這個險,如果事情是發生在我和寶梅的身上,我們也是絕對不會同意的。”

周惠茵說,“您別說了,我都明白,你們沒來時我已經有打算,我和柳晉峰在外地還有一套房子,我們正打算出院後去外地住一段時間。有您和寶梅這樣好的父母照顧她,我也放心了。再說,我生下了她,卻沒有養育過她,我哪有資格再和她要求太多呢。”

石寶梅說:“你是甘露的生母,生母生了病,做養母的卻還這樣自私的阻止女兒救生母,我這樣做不對,但是我一定要阻止,就算甘露同意,我也不允許她這麽做。”在來之前她已經和丈夫商量過,周惠茵雖然生了甘露,但是養育她的卻是她石寶梅,所以在她這邊看來,周惠茵可以相當於一個陌生人,做母親的怎麽能讓女兒給陌生人冒險換腎呢,這是萬萬不允許的。

石寶梅說:“你就原諒我做母親的這個自私的想法吧,在這個時候打擊你,我確實不對,但我想你能理解。”

周惠茵微笑:“謝謝你,寶梅,謝謝你這麽多年來這麽疼愛她。”

兩人感慨,為了大家的女兒,做父母的達成了共識。

甘露卻是一直都沒法平靜,她陷入了水與火的煎熬之中,另一邊她又被兩個男人攪的是心煩意亂。

兩個男人都公開表明了態度,都不想放棄。如果和吳小寒沒有發生矛盾,她當然不會再理會趙秀哲

,可是出了這麽多事,她開始置疑和他的感情。還有趙秀哲,現在他和妻子分居了,表明了態度要等她,這讓她不知所措,兩個人不是沒有感情的,問題是能不能再回到從前呢?

她下班,兩人便打電話都想來接她,為了避免大家相遇時的尷尬,她客氣的全部拒絕。也和兩個人都保持距離,這讓差點就成功了的吳小寒倍感失落。

甘媽出院的時候,她帶女兒去看周惠茵,她勸甘露:“撇開一切不說,至少她救了你,你必須要和她親口說一聲謝謝。”

甘露跟著母親去,當推開病房的門時,一看見周惠茵,她又開始難受。

周惠茵看見女兒來,心裏也是百感交集,幸好有甘媽在場,也有丈夫在,大家根本不談敏感的話題。

甘媽對女兒說,“你這孩子白讀這麽多年的書,隻會傻站著。”

甘露隻得說,“謝謝您,周姨,您還好嗎?”

周惠茵語無倫次的隻得回答,“你沒事吧。”

空氣裏都是尷尬的成分,甘露說,“您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她想去握一下周惠茵的手,但是也覺得生疏,不知道這一切她會做的自然,但知道了這一切她再沒法從容。

回來時甘媽勸女兒,“你應該和她相認,她身體不好,如果你還是不原諒她,她心裏會更難過。”

甘露說,“我永遠是石寶梅的女兒,如果她希望我和她相認,等我說服自己的時候,我一定和她相認,但現在,我沒辦法。”

甘媽問:“你和小寒怎麽樣了?”

“沒怎麽樣,我隻是需要時間冷靜一下。”

甘露這邊也頭疼,她矛盾中想起和趙秀哲和吳小寒兩人在一起的日子,都有快樂,也有心痛,和趙秀哲在一起,阻力來自他的家庭,和吳小寒在一起,做錯事的卻是他自己,現在兩個人都在追求她,她又矛盾又頭痛。

有些鬱悶了,正巧陳宇打電話找她,她想起這個老朋友,頓時高興,想和他聊聊。一想起那天他陪自己在醫院呆著,無助時靠在他胸口,她又有點不好意思,但馬上她想到,陳宇是不會愛她的,那麽挑剔的人,閱人無數,女朋友也談了不少,這樣關心女孩子的行為不知道有多少,他怎會在意,所以她也願意隻把他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

兩人在一間咖啡屋聊天,外麵雪下的鋪天蓋地,室內空調溫度很高,所以玻璃上迷朦一片。

甘露捧著咖啡喝,饒有興趣的聽他講一些自己過去的事,她也把自己小時候的事講給他聽。

她說:“我小時候很頑皮的,我經常把手抹上泥站在大人的麵前,假裝和他們親熱,然後把手上的泥抹在他們的臉上。”

陳宇笑,“我小時候也幹過類似的事,不過我經常是把手抹上黑灰,然後突然去抱住大人的腿,特別是女人的,把我的手印直接印在她們的屁股上。”

兩人都笑。服務生來給他們的咖啡加奶,他非常嫻熟的在二人杯子裏的咖啡上做文章,變花樣式的加奶動作,一氣嗬成之後,陳宇咖啡表麵便呈出一個笑臉來,甘露的

咖啡表麵上則是一箭穿心。

甘露笑,“原來咖啡也可以這樣衝。”

陳宇微笑,原來浪漫真是無處不在。

出門時,風一吹,有點清冷的寒意,甘露略打了一個寒顫,但呼吸到清新的空氣,雪飄在臉上,有點愜意的舒爽,她忍不住和陳宇說:“三年前我去找趙秀哲,傍晚回來時,天黑了,我很害怕,這時候你坐在一輛黑色的大車裏,跟上了我,和我說,你這時候擠公車,一定會被占便宜,記得嗎?”

他說,“記得,你那天穿的一件玫紅色的外套,在冰天雪地裏,象跳躍的一個精靈。”

甘露樂,“不要說的這樣詩意,對了,我想問你,你當時是湊巧呢還是刻意送我的?”

他想下,“湊巧我要下班,刻意我經過送你。”

甘露眨眨眼,“陳宇,如果你不被女人喜歡,那女人一定是超級女聲裏混進來的純爺們兒。”

他搖頭,但也忍俊不已,“甘露,你這人,馬屁都能拍的清新脫俗。”

她忍不住得意了,“和我在一起很開心吧?我也是,陳宇,你是個多麽好的朋友啊。”

“這個回答真不是好兆頭,一般下句是,你很好,可是我們沒有可能。”

“陳宇,我們是好朋友,不要開玩笑,我現在已經是水深火熱,在親情和感情中苦不堪言,你就不要再雪上加霜了。”她歎氣,“多希望我還是少年時代,不用為現在這麽多煩心事操心,想想還是幼兒園好混。”

他停了一下,問她:“甘露,如果我也喜歡你,怎麽辦?”

她奇怪的看著他,並不當真,“咱倆談什麽感情啊,又傷心又傷情。人生有一個知己多不容易,結婚了異性知己又不容易保持,所以現在能坐下聊天已經是彌足珍貴,我很珍惜,不要深入,謝謝你。”

她說的很認真,不止是認真,而且,她對陳宇,僅限於朋友的珍惜。

陳宇明白,他也知道甘露現在的心情,他沒有辦法,隻能暗暗希望還有機會。

晚上時兩夫妻決定和女兒來一次長談。

甘爸先說:“你說吧,昨晚是不是趙秀哲送你回來的?你和他死灰複燃了嗎?”

甘媽也問了,“今天早晨你上班,是不是小寒來接你的?你在打乒乓球嗎?左手顛右手?”

甘露說,“我也很苦惱,現在是上班的時間很沉重,下班的時間很難過,接受哪一個都不舒服,拒絕哪一個都不安,而這兩個男人偏偏又都不肯撒手,問他們是不是真的喜歡我,都回答,會象愛地球一樣的愛我,因為隻有一個地球,隻有一個我。”她苦笑,“情話聽的象鬼話一樣,可是想起他們對我的傷害,我就覺得應該再折磨一下他們才可以。”

甘爸罵她:“你少在一邊高傲,小心你一個也得不到。”

甘露也歎氣,“我真的不知道怎麽辦。”

甘媽說,“這個周末讓他們來家吃頓飯吧,中午時讓小寒來,晚上時讓趙秀哲來。”

甘露看著父母,父母這是要試驗這兩個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