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香水有毒
在那堆枯燥繁瑣的飾品前，一對主仆各懷心思的期待著今夜華燈升起時，夜幕降臨後的那場盛宴。
是夜，雲月山莊一改往夕黯淡冷清的模樣，宮燈爍爍，人聲鼎沸。後園的瀅水閣內更是燈火通明，杯盞交換間相碰撞的聲音不絕於耳。絲竹伴琴音，歌舞升平。
正前方的首席位置，自然坐著雲月山莊的大莊主——蕭子軒。在他右手邊依次坐著洛城的城主大人以及一些洛城商界中有頭有臉的大人物們。而他的左手邊便坐著代表著錦蘭繡坊的洛汐和墨依，後續還有雲月山莊旗下的其他各行各業的管事們。
用洛汐的話來說，這就是一場商業聚餐。商界龍頭老大們吃喝玩樂的遊戲。這樣無聊的聚餐，在二十一世紀時，媽媽便死拉活拽的拖著她參加過幾次，她在一大群人的高談闊論中哈欠連連，興趣缺缺，導致她媽媽尷尬的隻得連連賠笑致歉。幾次下來後她媽媽便再也不敢提讓她出席這種宴會的要求了。
洛汐夾了一塊點心放進嘴裏，靈動不安份的眸光四處探去，想找個無人注意的方向不動聲息的中途退場。
眼光在掃到蕭子軒時，他嘴角掛著溫文爾雅的淺笑正與城主大人攀談著。隻見他今日換下了那身素雅的勝雪白衣，改穿上一套絳紫色的錦繡華服，頭束紫金玉冠，華貴典雅。絕美的麵容少了幾許清冷的孤傲，多了幾許人間煙火味。像一束不紮眼的星光，柔軟而又美好。
洛汐看著看著便覺得這廝怎麽看怎麽美。就像失足跌落在凡間的王子。在她沉浸在蕭子軒的美色裏時，卻有一道寒光從側麵射向洛汐，那道光裏壓抑著強烈的怨怒之氣。
“咦？奇了怪了。今晚怎麽不見墨雲呢？”洛汐看了半天總覺著蕭子軒身邊少了些什麽。又仔細瞧了遍才發現與他一直形影不離的墨雲今晚卻不在。她嚼著點心納悶的嘀咕著。
“蕭莊主手下真是人才輩出
啊，聽說錦蘭繡坊最近出了一批款式新穎別致的服飾，引得洛城眾女眷爭破頭皮的搶購呢！”
洛汐側目望去，說話的正是與蕭子軒攀談的洛城的城主大人，四十歲左右的男子，下巴蓄著一蔟黑色胡須，高挺的鼻梁，雙眸黑亮有神，精光閃閃。
“城主大人過獎了。外界傳言不盡可信。”蕭子軒抿唇謙虛有禮的道。
“蕭莊主年紀輕輕便成為洛城商界的神話，還有什麽是做不到的呢？”城主大人眸光微閃，卻又瞥向洛汐道：“外界還傳言，洛姑娘還做出一種叫做‘香水’的熏香，據說塗抹後香氣四溢，清新穎人，連蝴蝶都能聞香而至！洛姑娘今夜是否要拿出來讓我們開開眼界，見識一番呢？”
洛汐一驚，研究香水這事隻有她和青青兩人知曉。那日，她在梅園裏采集冰雪時聞著梅花的幽香陣陣撲鼻。腦中突然靈光一現，便又摘了梅花研成汁水做出梅花香水。因她對製作香水的過程不甚了解，還在一步步的試驗與研究。為怕研製不成功被蕭子軒取笑，她還一再叮囑青青誰都不準張揚。所以此事連蕭子軒都不知曉，可為何一個毫不相幹的城主大人卻會知道呢？
這片刻的思慮晃神，洛汐趁機長袖微動，掃倒桌上的酒杯。酒水延著桌麵流淌滴落在地。伺候在側的青青見狀立刻上前去扶起酒杯，掏出懷中的絹帕擦拭著桌麵的酒跡。洛汐在青青彎上腰的時候便借著她的身形擋住眾人視線，附在她耳邊小聲問道：“青青，香水的事你有沒有告訴過別人？包括蕭子軒。”
青青也很是配合的假裝擦拭著桌麵，咬唇不動聲色的低語：“小姐特別吩咐過，不讓任何人知道，青青怎還敢隨便亂說呢！”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嗯！”
“洛姑娘不要緊吧？”
這時，城主大人開口關切的問道。青青起身回到原地站著。
蕭子軒幽冷的眸光也帶著疑惑看向洛汐。
此時已容不得洛汐再去細究他是如何得知的，她淡淡的笑開，臉上映著通明的燭光帶著淺淺的紅暈。像盛開在天邊的晚霞。
“城主大人消息真是靈通。不過傳聞有誤。這世間哪有什麽熏香能讓蝴蝶聞香而至呢？再說，此時正值冬日，又哪裏會有什麽蝴蝶呢？”
“這……”
洛汐這番話說的有理有據，那洛城城主臉色微變，眉頭稍皺，心思輾轉間複又展顏笑道：“傳言常常都是誇大其詞，卻並非空穴來風。此間又都不是外人，洛姑娘還需要隱匿私藏嗎？”
城主大人下方的那些商界中人也紛紛附合稱是，想當然，他們也很好奇熏衣服的香料怎麽能做成水呢？
哼……這話說的真是皮厚。都敢自稱不是外人了，若真是商業機密哪能這樣就輕易讓你看了去。洛汐心中不屑的唾棄道。不過，那香水暫時也還不算成功，隻能說是半成品。正好可以借此機打個廣告宣傳造勢下，說不定明年還能靠它發財了呢。想到有一堆銀子嘩啦啦的往自己腰包滾，洛汐哪還有空去想這消息究竟如何走露的。
“那香水原是打算明年開春後才在洛城市場上正式出售，既然今日城主大人對它如此有興趣，我便去拿出來讓大家先了解了解。”洛汐將話說的圓潤好聽，那城主大人感到麵上有光，臉上頓時喜笑顏開。
蕭子軒不緊不慢的看著洛汐那襲暗紅身影消失在瀅水閣外。幽深的瞳眸裏看不出在想些什麽。
墨依的眸光在洛汐起身離開後便瞥向蕭子軒，黑亮的眸裏暗光閃閃，似嫉似恨。
洛汐攜著青青行走在曲折的廊道上，冬天的黑夜天空總是特別高。那高懸的明月也顯得比平常時候小一些，光華黯淡。走了幾步後，青青忍不住問道：“小姐是不是走錯了，這不是去往琉汐閣的路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