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究竟誰的錯
是啊！他沒有資格怪她，一切都是他自找的。
十年前的場景，此刻又在眼前重演，心痛的滋味排山倒海般的向他襲來。
“皇上，是真的嗎？”宜妃踉踉蹌蹌的從宜宣殿走到禦書房，連行禮都忘了，張口就問，語氣微弱，帶著強烈的期盼。
她剛剛聽說蘇明遠一家被滅門了，一把火把整個蘇府燒個精光，一個活口也沒留下。一瞬間，她腦袋一片空白，連呼吸都不會了。
她隻想趕快的找到皇上，趕快向皇上求證這件事，她不相信，一點都不相信。
“晚兒，你怎麽來了？”坐在龍椅上的皇上連忙走下來，擔憂的看著宜妃。
“皇上，臣妾想知道蘇家被滅一事，究竟是不是真的？這跟皇上有沒有關係？”宜妃的眼睛已經沁滿了淚水，她隱隱約約覺得，此事沒那麽簡單，但她不敢往深處想，怕得到的答案會另她心碎。
她記得三年前皇上曾帶著她去了趟蘇府，當時她隻顧著和姐姐敘舊，沒有理會男人家的事，她隻記得那時皇上與蘇明遠似乎為了一件什麽事爭論不休，甚至差點動起手來。
“是真的，晚兒，朕也沒有想到……”皇上的語氣格外的沉重，他深深的吸氣呼出，欲言又止，似是有什麽話想說卻說不出口。
宜妃竟然從皇上的言行舉止中讀出了愧疚的味道，她強迫自己無視這種感覺，但是敏感如她，這種感覺卻越來越強烈。皇上在內疚，他內疚，這……說明了什麽？她不敢想，她害怕最後的結果真如她所想那般，她會崩潰。
“晚兒，逝者已矣，你也別太難過了。”皇上一把攬過宜妃，將他抱在懷裏，用手輕撫她的背，輕聲安慰到。
“我想問一句話，你老實回答我。”不是臣妾，是我；不是皇上，是你。此刻，宜妃隻想用這樣單純的身份來問這個問題，她不希望答案夾雜太多複雜的因素。
皇上聽了這句話，身體微微一顫，片刻後，他回複平靜，含著笑說：“好，你問，我答。”
“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
皇上聽了此話先是一驚，隨即便露出痛苦的神色，他緊閉雙眼，似是不敢直麵宜妃的這個問題。
見到皇上這樣，宜妃心裏也算是有了答案，這是默認了吧，默認了與也這件事脫不了幹係。
“第二個問題，你跟我在一起是因為單純的愛我，還是……因為我和蘇家的關係？”掙紮了一番，她還是決定問出這個問題。
是啊，雖然
進宮這些年，她得到了他所有的寵愛，可是他卻從來沒有說過一句我愛你。當初若不是有明遠大哥在，進宮的應該是楚向晴而不是她戚歸晚了吧！這些年他從她口中得到的信息到底有多少？蘇家的事，楚向晴的事，還是關於明遠大哥手上那幅乾坤圖的事？
一想到眼前這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不是為了愛而寵她，而是為了那私心和權欲，她的身體就止不住的顫抖，猶如墜入了一個偌大的冰庫，除了冷，再也沒有其他的感覺，她的心冷到麻木了。
蘇家有什麽錯？難道錯就錯在蘇明遠手上有張世人都想得到的乾坤圖嗎？所以，為了得到乾坤圖，這個男人甚至是不惜毀了整個蘇府？哪怕是殺了他愛過的女子，他也在所不惜嗎？權利到底是什麽？那把高高在上的椅子，到底給了他什麽，讓他如此心狠手辣。
“這很重要嗎？難道這些年朕給你的寵愛不夠多嗎？”不是我，而是朕。第二個問題問出，身為皇上的王者威儀又顯露了出來。
“寵愛，隻是寵愛……”宜妃的臉上露出了譏笑，淒美的麵容蒼白且無力。
隻是寵愛而已，這不是愛！
她是怎麽會到宜宣殿的，宜妃自己也不知道。
寒風呼嘯而過，卷起地上殘落的枯葉，在半空中一圈又一圈的打著轉。
她就立在那寒風中，單薄的身影在瑟瑟發抖，她已經分不清是身冷還是心冷，或者都有。
她一直清楚的不是嗎？從跟他進宮的那天她就知道，他不愛她，他愛的是她的結拜姐姐楚向晴，即便他掩飾得很好，但她依舊發現了。既然知道，為何還似飛蛾撲火般的來到他的身邊？一步錯，滿盤皆輸，如今的她，輸到這般田地，難道不是自找的？
一道白光從眼睛閃過，宜妃的脖子上架上了一把銀白色的劍，在色月下隱隱發光。
“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聽到皇上說出這句話，刺客的劍更加貼近宜妃的脖子，此刻的宜妃，命懸一線。
“想要這個女人活命就交出乾坤圖，否則我就殺了她。”刺客為表決定，用劍再宜妃的脖子上劃出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冷痛從宜妃的脖子處傳來，她冷汗直冒。
“這是皇宮，就算朕把乾坤圖給你，你認為你逃得掉嗎？”皇上自信的表情絲毫沒有因為刺客手中的宜妃受到破壞。
“我隻要乾坤圖，能不能出去還不一定。”
聽了這話，皇上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舉起手，輕輕一揮，幾
百弓箭手以秒速圍到了刺客四周，舉起弓箭等待命令。
“我手中可是你最寵愛的妃子，你當真不顧她的性命？”刺客有些驚訝，他本以為她手中的女子會是他的護身符，怎曾料到，最是無情帝王家，這個皇帝似乎並不在乎他手上這個女子的性命。
“一個女人和一張足以征服全天下的乾坤圖，孰輕孰重，相信閣下也能做出正確的判斷。”皇上毫不在乎的說。
“哈哈……”刺客仰天大笑，那笑中竟有一種坦然赴死的從容。
就在刺客分神的一瞬間，皇上手中的箭脫離了他手中的弦，直射刺客的心髒，強勁有力，毫不拖遝。
箭射進胸口的那刹那，刺客的手中的劍也狠狠的劃過了宜妃的脖子，一時間，血濺得滿地都是。
兩人同時倒地，宜妃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但她卻感覺不到溫暖。
無論抱著他的人怎麽焦急，怎麽呼喊，怎麽道歉，她隻知道一個事實，這個男人不僅不愛她，甚至連她的生死都毫不在乎。
想到自己即將死去，她竟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皇上，請皇上放紫兒一條生路，蘇家隻剩下紫兒了，皇上難道真的忍心傷害楚向晴的女兒嗎？”
一道懇求中透著絕望的聲音將皇上的思緒從十年前拉回了現實。
如果再給他一次機會，他還會不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不會了，他曾以為他對這個女子沒有愛，隻有憐惜，他以為他愛的是那個他永遠無法得到的女子。可是，他錯了，錯得很離譜。
當她血淋淋的倒在他的懷裏時，他才知道這個女人已經在他的心裏深深的紮了根，再也無法抹去了。一想到可能會就此失去她，他的心就好似被什麽撕裂了般，疼痛難以抑製。
在太醫的搶救下，她活下來了。他有多開心，多激動，他以為他和她可以就此幸福下去。可是，他失去了她，失去了他摯愛的女子。
十年，他想了十年，始終沒有勇氣走進這裏，今天，他來了，而她，依舊不肯原諒他嗎？
“我不會傷害紫兒，罷了，既然你害怕，紫兒便離開吧。”皇上向蘇慕紫揮揮手，示意她退下。
蘇慕紫擔憂的望了眼宜妃，轉身離開了宜宣殿。
她知道在這樣的情況下，應該給他們兩人一個獨處的時間，她早想離開了，奈何卻不知怎麽離開。
宜妃和皇上的故事，大概很刻骨銘心吧，蘇慕紫想，這樣的感情，是喜還是憂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