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柒回 假癡不癲·無意爭春
醒來一睜眼就見采緑守在床前,簡兮卻不在。
我努力清了清嗓子,發音道:“怎麽守在這裏?”
“主子,你醒啦!我們都急死了,現在你覺得怎樣?頭疼不疼?”她一個勁兒的問道。自進宮來,隻我們主仆二人,她對我更是費心盡力。
我緩緩回神過來,“沒事,你別擔心。許是昨夜不小心蹬了被褥。過兩日就好了。”
“主子你先躺著,奴婢去端藥進來。”她邊說邊出去了。
我無賴的看著她的背影,她隻知道為我好。
她剛出去,阿元就端了一碗藥進來,對我說:“娘娘,先吃藥吧。”
我在心裏奇道:“這采緑去端藥就沒遇見阿遠麽?難道這阿元有問題?這藥也有問題?”這樣想著,不敢接她的藥,隻自顧自的起身。
她忙放了藥,過來為我披衣。依了她,到妝台前坐下,讓她先去打水進來我要洗漱。見我這樣不顧身體,忙勸道:“娘娘,今日不用去請安,也無其他事情,您就躺下吧!”
我止道:“不用,你出去吧。等涼一點,我知道吃藥。”
她看了一眼藥,出去了。
我過去端了藥,準備把藥倒了,一隻貓從窗台上跳進來了。一時起意,喚了貓,順手拿了一塊點心沾了藥,丟給它。我才把藥倒進窗台上的蘭花盆,剛放好碗,簡兮進來了。
我問她道:“這貓是誰的?怎麽進來了?以前都沒見過。”
她看了看答道:“是阿元的。以前德妃娘娘養的。”
貓吃了,又跳到我腳邊來蹭,甚是可愛。
“看來藥是沒問題,那阿遠呢?這個還在再仔細觀察一段時間。而這個簡兮呢?要是她知道我故意患病,定會去給皇帝說。這個人與其說是來服侍我的,倒不如說是來監視我的。那她剛才是到皇帝那裏去了?”在心裏想著這些。
她見我
一直不說話,想著心事。於是邊為我梳頭邊問道:“娘娘真沒事了?剛才禦醫還囑咐要多多休息呢。”
我說道:“你們不用這樣操心,我自己知道。”
“你去為我找些書來,沒事我看看。怪無趣的。”我對著鏡子裏的她吩咐道。
“奴婢一會兒就去。”她看著我回答道。
之後,她為我收拾好,采緑進來了。
我笑道:“才來,沒遇見阿遠麽?藥,我已經喝過了!”
采緑愣了愣,把藥放下,又過來說:“主子,再添一件衣裳吧。”
我點了點頭,又催道:“姑姑,麻煩你去一趟吧。”
采緑為我添了衣裳,我對她道:“你去叫阿元來,我有事找她。嗯,把這藥碗拿出去了吧。另外,這藥也端下去吧。”
“若,奴婢這就去。”說完,采綠就退下去了。
我要阿元私下找了些藥書來,我特意放在床下,早晚也隻讓采綠收拾被褥,留在夜裏看。在這宮裏,這方麵應該多留意。於是,在我有意拖延的情況下,病情反反複複不見好轉倒更危重了。
初遙宮上上下下急成一團,尤其是采緑,我知道她偷偷抹了幾次淚。皇帝來過幾次,每次都對宮人責罰一通,而後又仔細囑咐簡兮服侍好我。我也不和他多說話,隻是讓簡兮姑姑與采綠兩人幫我招呼他。
我知道,經常是采綠恭送到門口,而簡兮姑姑像是刻意在我跟前同皇帝疏遠。紫芝和冬煙也嚇著了,她們以前並未侍候過主子,好不容易這初遙宮熱鬧起來了,而主子卻病倒了。四個太監我幾乎未見過,他們隻在外院負責,有人來就進來回姑姑。
這些天,賢妃來過兩次,其它嬪妾都隻來了一次就卻步了。而有一個人是異數,馮充儀。她,一次也未來過。由此,我也知道自己與她不怎麽對盤,知道以後對她要小心謹慎些。也許,這樣的人並不可怕,直
來直去的。怕隻怕,躲在陰暗裏的那些小人。
一日,我和采緑在屋子裏閑耍,身邊沒他人,她問我:“主子,你這病到底是怎的一回事?簡兮姑姑一天總是去幾次乾清宮,阿元又說各宮的娘娘都高興著,盼著你好不起來呢。”
“別管這些,身體是我自個兒的,我自有分寸。”我安慰道,回頭又說:“皇上定是要姑姑去回我的病情。”
“這正是我擔心的,怕是皇上以為你故意這樣的。”采緑小心的說到。
“怎會這樣?誰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再說皇上也沒說什麽。太醫也說不甚厲害,見好轉了。放心吧!”我用十分肯定的語氣對她說道。
她也隻得閉了嘴。不過,沒一刻鍾,她又說:“主子,我看你這病都是這些個書害的,你要少看些才是。”
“要不是這些個書,你主子我都快在床上發黴了!怨它作甚。”我駁道。
“是,是,奴婢多嘴了!”采緑嬉笑道。
我的病情一直拖到初夏結束時才完全好了,初遙宮丫鬟和太監都為我高興,昨夜還關了宮門,也不知去哪裏弄了一桌為我慶祝。宴席上,在我左勸右說下,終於坐在了一張桌子上。大家不敢喝醉,尤其是簡兮姑姑在場。而他們又不讓我喝醉,說是好不容易初愈,要好好將息身子。不過還是很起興,吃到戌時才散。
簡兮侍候我就寢時,對我說:“娘娘,奴婢想明日皇上定是會過來的。你早些安寢吧。”然後又恭謹的退出去了,徒留我孤單傷神。
她定時看出我是在躲避皇帝,那她有沒有告訴皇帝?很有可能已經對皇帝說了,那我明日該怎麽回話?皇帝又為何要對無顏的我這樣上心?聞浩生的行徑已給過我教訓了,那皇帝也定是在計算我。他是想利用我來牽製後宮麽?這裏麵究竟有什麽陰謀?可怎樣想也不得答案,隻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終於睡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