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夜奔

林芷欣回了自己的寢宮,第一次沒有紫風跟著出門,剛才不覺得,現在覺得有些孤單了。走到門口,發現在門口張望的紫風,可能是發現自己不見了,著急了吧。

紫風左右張望著,宮裏的人過去一個一個又一個,麵色平靜,就是不見主子回來,要是真出了事,她可擔不起啊。遠處,一個打扮的極其明豔的女人笑著向她走來,她還以為是哪個娘娘上門來找事呢,她心一緊,正想退回,關了宮門。

就在門關的隻留下一條縫隙的時候,她著急地喊了出來:“紫風,你關什麽門啊,是我啊。”

紫風的動作隨著喊聲的想起,瞬間停住,把門縫稍稍來開一點兒,定睛一看,這才看清楚,原來是自己的主子,這身裝扮,還真沒認出來。

她叫人把門快速敞開,自己則先跑出去,到她跟前又仔仔細細打量了一遍,自己的主子今天裝扮的那是格外的豔麗,跟了主子這麽久了,從沒見她如此美麗過。

林芷欣看到她一直盯著自己看,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怎麽了你?連我都認不出來了?”

紫風這才結結巴巴地說:“娘娘,您,您這是……”

“紫風,別問。”

紫風識趣地閉上了嘴,什麽也不說,什麽也不問。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這一天過的是來這兒以後最坎坷的一天。寵妃也見了,皇帝也見了。她也累的不行了,想早早歇了,畢竟今天得罪了謹貴妃,自己的明天有沒有還是另一說。能安寧一天算一天,能安寧一夜,算一夜。

可就算隻渴求安寧的一夜,昊天也不打算給她。

半夜的冷風從窗縫襲來,她往身上拉拉被子,想把自己包裹的更嚴實一些。強烈的睡衣,讓她在短暫的清醒後,又卷來,將她卷入深深的夢鄉。

迷迷糊糊的時候,依稀聽到外麵有人的腳步聲,她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所以沒有理會,可那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清晰,好像不是聽錯,是確確實實有人的聲音。

她猛地坐起來,披了件衣服在身上,腦子裏第一個反應就是,白天得罪了謹貴妃,這是要來報複了。

要是不害怕,那是假的,她是怕到骨子裏的,可怕又有什麽用呢?還是坦然麵對吧,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身體就是忍不住地發抖。

“咣當!”一聲,門被粗暴地推開,來人倒不是謹貴妃的人,之所以這麽肯定,是因為,是昊天本人。

哦,好吧,昊天,半夜三更,沒有事先通報就跑來她的寢宮,怎麽都有種偷情的感覺,可是他要是想那啥,根本就不需要這麽偷偷摸摸的,這裏是他的地盤不是嗎?他想做什麽,有人敢說個不字嗎?

再看他的裝束,也不對啊,大半夜的,穿了一身鎧甲,厚重的鎧甲之下,是他健壯的身體,手中還有佩劍,嗯,這麽一裝扮,倒是顯得他有了幾分英武之氣。完全不似白天的風流倜儻、

他這是要幹嘛?

他的眸子從一進門就一直盯著她,帶著些許警告,還有些許的溫柔,額,這是什麽表情。

“看什麽?朕有這麽好看嗎?”

她這才回過神來,原來剛才自己走神的時候,眼睛也一直盯著他來著。忙羞澀地低下了頭。

“別睡了。”

“不睡?幹嘛?你要殺我了嗎?能不能白天啊,讓我睡飽這一覺。”她乞求著。

他眼眸一沉,厲聲道:“給朕起來。”

她還是賴著不動,雖然想過千百回這個時刻,可真正到來時,又是另一番感受。

昊天的耐性顯然不怎麽好,煩躁地在地上踱來踱去,看她呢,還是一點動靜都沒有,幹脆,長腿一邁,直接將她用被子包裹起來,抱了出去,她連喊叫的膽子都沒有了。

他將她抱到了馬車上,自己則騎自己的馬,那匹馬也許是跟著他這個皇帝久了,連走路的姿勢都是一副王者的風範。

她窩在馬車裏,身上裹著被子,裏麵穿著單薄的衣衫,“咚”的一聲,從馬車的窗戶上,扔進來一個

包裹,隨後便聽到冷冷的一聲:“穿上。”

她挪過去,從被子裏伸出手,小心地將包裹打開,裏麵竟然是一套衣衫,還有一雙繡鞋。

他是什麽時候?

也罷,都快死的人了,穿的漂亮點兒,也對。

馬車好像是朝宮門行進的,外麵的冷風吹吹,她的心裏忐忑不安。

外麵的一個渾厚的聲音再次響起,“別怕,不是要你的命。”

她拉開窗簾,他騎著馬在離自己前方不遠處,好像是自己的護衛一樣。而他的身邊,倒是雲集了不少真正的護衛,一個個全副武裝,倒像是上戰場去打仗。

放下簾子,越想越不對,難不成這是真的要打仗了,打仗拉上她做什麽,難道,敵方是司馬雲?

馬車“吱”地一聲,停下了,門簾也被掀開,昊天的彎腰進來,見她已經穿戴好,抱起她,下了馬車,將她放在自己的馬上,他則在她背後用自己的披風將她裹的嚴嚴實實。

一揮鞭,馬兒就和得了令的士兵一般,迅速地跑起來,雖然速度有夠快,但是她卻一點兒都不覺得顛簸。

昊天的臂彎牢牢地將她擁在懷中,即使馬兒跑的再快,也沒有掉下去的可能。

她微微抬頭,看到昊天的側臉,他的臉如雕塑一般,線條分明,讓她看了不禁心跳加速。

昊天能夠感受到來自於她的目光,心中的某處漸漸軟了下來,手臂樓得更緊了。他故意不去回應,默默容許她這樣的偷看,他怕他一看她,她就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懷裏摟著他,心裏莫名地有種輕鬆和愜意。這種感覺沒法解釋是怎麽產生的,但它就是如此真實地存在著。和謹貴妃在一起時,有過很多愉快的時光,但從未有過如現在一般的輕鬆。她出身貧寒,也許是因為不必警惕她有外戚奪權的可能吧。

想到這裏,他輕輕地笑了笑,還是忍不住低頭看了她一眼,果然,她在接觸到他的目光之後,迅速回頭,不再看他。他的笑意更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