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磨人的等待

恍恍惚惚，覺得頭很暈，丁伊伊睜開沈重的眼皮。

“太太，太太醒了。”

見床上的人幽幽醒了過來，劉媽開心的出聲。

“嗚……”丁伊伊虛弱的坐起來，劉媽扶著她，在她後背墊上高高的枕頭。

“太太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

搖了搖頭，此時的丁伊伊沒什麽胃口，望著對麵牆上那塊空虛的白色，丁伊伊凝視片刻，突然，她坐直身子，“先生呢？”

“先生去公司了。”

隨著她的話，丁伊伊望向窗外，碧綠的葉子輕輕擺動，慵懶的陽光匍匐在葉子上，泛著油亮。

“現在什麽時候了？”

“剛過兩點。”

怪不得，陽光已經照在那片蔥鬱的樹葉上了，丁伊伊出神的盯著樹葉，沒有轉頭的問，“先生送我回來的嗎？”

“嗯，昨晚先生抱太太回家的，後來陳醫師也來了，說是太太精神緊張才導致身體出了狀況，要太太調養身體好好休息。太太，你最近究竟怎麽了？我怎麽老是見你神情恍惚而且不吃東西呢？”

而且剛才提及先生時太太的臉色更是一片慘白，劉媽皺了皺眉，隱約覺得太太和先生之間出了什麽問題。

視線依舊落在窗外，丁伊伊不想多談，“劉媽你先出去，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可是太太，你從昨晚到現在胃裏一點東西都沒有，還是先吃點東西吧。”看著太太越來越纖瘦的身體還有憔悴的小臉，劉媽心裏很是難受。

“好了，幫我熬碗粥來吧，謝謝劉媽。”

不想被她瞧出端倪，而且現在自己的腦子很亂，丁伊伊隻好支開她。

“噯，好，好，我馬上就來，太太等等。”聽太太終於願意吃東西，劉媽欣喜的應答著，微微發胖的身體快速穩步到門邊。

待房間隻剩一個人，丁伊伊立即虛脫般的軟了身子，知道了，他還是知道了，等待自己的究竟會是什麽？

季珞，你還會要我這樣不潔的女人嗎？

雙手捧住麵頰，淚水從指鏠間溢了出來，丁伊伊嚶嚶而哭。陽台的欄杆上飛來幾隻小鳥，透過落地窗，它們靜靜看著床上的女人，風起，拍翅而飛。

恍惚，驚恐，痛苦，丁伊伊覺得整個人被深重的罪孽捆綁，猶如帶著尖刺的蔓藤緊勒著她，那些尖刺紮進靈魂，深處，血淋淋的疼。

夜已經很深了，丁伊伊赤腳來到陽台，腳下的冰涼竄到頭頂，夜露凝重，風吹起她的白色睡裙，她像一隻迎風顫抖的白色蝴蝶，長長的發絲和著風，搖曳在夜色裏。

他還不回來嗎？

也是，自己不也對自己徹底失望了嗎，想必他更是如此，丁伊伊，回不去了，你們真的已經回不去了。

冷冷月光覆上她的臉，忽明忽昧之中唯有眸內那細碎的水花那麽閃亮。

倏地，遠處一聲躁動的車響，丁伊伊心尖一顫，她死死抓住掌心內的鐵製欄杆，眨也不眨，目光渴求又懼怕的盯著遠處山道上的兩束燈光。

回來了！

像是接受死亡的宣判，丁伊伊覺得自己的身體似乎變成了碎片，隨時都會被風吹到空中，顫栗的紛飛。

慢慢的，車燈越來越近，淩厲的光線打在別墅兩旁默默而立的木杉上。丁伊伊的身體隨著這光，越來越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