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背叛、交易和思量
“停雲，鬆口！你再咬下去，她的手就廢了！” 陸聞笛看不下那一地的血，出聲喝止。
但是他現在思緒混亂，根本不知道應該聽誰的、信誰的！
陸聞笛看不下去，直接點了他的穴，他隻覺得眼前一黑，什麽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床上，那針紮的感覺依舊不退，渾身上下連動動手的力氣都沒有。
卻能看見她爬在床沿上睡著了，眼睛腫的像是桃子，左手上包的雪白紗布紮得他眼睛疼。
“唔……”
他輕輕一聲將本來就沒睡熟的人驚醒，她幾乎是跳起來的，“停雲，還疼是不是？想不想喝水？餓了沒有？我做弄點吃的來好不好？”
他盯著這個語無倫次的女人開始懷疑，究竟應該不應該再相信她！他不是很明白自己的心裏湧動的憤怒是為什麽，隻是想咬死這個叛徒！
背叛了他的信任，枉費自己一向以為她是站在自己這一邊的！
這個刺激來得又快又痛，讓他覺得幾乎不能呼吸！簡直比被野獸咬到還要更痛不可忍！
陸聞笛在後麵咳了一聲，將這一屋子的殺氣給震開，他微笑著將毫無知覺自己身處危險的三徒弟找個借口支出去，自己坐到了他床邊上冷笑，
“現在她比你有價值，我是不會讓你殺了她的，不過你要是不想見到她，我可以讓你永遠見不到她。”
他聽了這話，愣了一下，下一刻卻開始危險的眯起了眼睛，那雙滿是威脅的墨綠色眸子裏正映了陸聞笛的臉！
連他也想威脅？膽子不小！野獸就是野獸，穿上衣服也不過是頭野獸！
這也就是他當初被自己看上的原因！
“哼哼，不想是吧？我知道，報仇什麽的，果然還是自己動手比較痛快，不過，你還得有那個資格威脅我才可以。”
他一挑眉頭，不太明白陸聞笛在說什麽。
“她現在是我徒弟，隻聽我的話，我讓她來照顧你，她就來照顧你，我讓她去照顧別人，她就會去照顧別人！”
照顧別人……不行！她隻能是自己的！
看著幾乎要從床上跳起來的停雲，陸聞笛笑得高深莫測，“現在她不屬於你，你沒有資格要求我什麽。”
屋子裏想起一陣低沉的咕嚕聲，儼然就是野獸發怒的前兆！
“現在的你，我一隻手就能捏死，” 陸聞笛並沒有開玩笑，“要是有一天你能打敗我，那麽你就能支配她了，這就叫做交易。”
“交易？”他無意時的重複這兩個字——沉甸甸的。
“這就是人類生活的世界，到處是算計和交易，你想得到什麽，就要先付出代價，不一定都是錢，也有別的，比如說被別人利用。
如果你不想這麽被動的接受別人的條件，隻能別其他人更強，強到沒有人能和你談條件，你要是不想被人利用，那麽就去利用別人，不過這也要你很強才可以。”
“很強……”雖然他不是全然明白，卻也不是全然不明白。
“對啊，比如說強大如我，一句話就可以讓很多人生生死死或者生不如死，但是我是吃了比你今天痛一萬倍的苦才換來的。”
要別人生生死死他不感興趣，他唯一想掌握的，就是那個叛徒的生死！
居然敢背叛她，他要她體味到什麽叫生不如死！要她知道背叛對於他來說，是多麽嚴重的錯誤，不可原諒！不可撤回！
陸聞笛了然的看著他笑了：“怎麽樣，你打敗我的那一天，就是她徹底屬於你的那一天，這個條件，值得你付出嗎？”
他沒有說話，顯然在衡量這值得不值得。
陸聞笛也不要求現在就得到答案，“我先說明，以後絕對會比這更痛苦！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願意，明天藥房見。對了，今天就讓我的徒弟休息一下，她的手也要休息。”
說完陸聞笛走了，留下他一個人瞪著窗戶外麵的月亮開始皺眉頭……
恩，這間屋子頭一次注意到，以前怎麽從來也沒覺得屋子很大呢？空得，連一點咳嗽都有回音！
還有這些香爐是怎麽回事啊？他討厭這些莫名其
妙的味道的！
而且好冷！又空又冷的，還連點聲音也沒有！
還……總之，不順眼就是了！
總覺得，少了什麽。
平時這個時候，自己在做什麽呢？
對了，在吃那個女人端來的和毒藥一樣沒有差別的東西，要不就是聽她在自己耳朵邊上羅嗦，再不就睡覺去了。
自己現在躺的位置，正是她睡覺的地方，還能聞到她身上皂角的味道，淡淡的。
月光淡淡的漫進來，像一隻笑得彎彎的眼睛，像她的眼睛一樣。
他想以前的生活了，雖然餐風飲露，危險還吃不飽的，但是過的很自在，不用吃這些莫名其妙的苦頭，天知道被牛頂了也沒這麽痛！
還要學習那麽多的東西！每天和灌一樣！還有那些討厭的衣服，怎麽也束手縛腳的！
筷子？吃起來光顧著夾東西了，連味道都吃不到心上！
書？毛筆？誰幹脆來殺了他算了！
那個叫琴的東西，那也是人能弄得來的嗎？
聽那個老頭子（陸聞笛……）的意思，以後還會有數樂騎射的學！
還有那個什麽武功的，是不是更麻煩啊？！
要不……回去吧？
越是想，就越是覺得那自由的生活比什麽都寶貴！
可是……也就意味著，不會有一個人對自己很好了是不是？
他還是有些懷念那種有人在自己耳朵邊上嘮嘮叨叨的感覺的，總覺得天地原來大得很，卻有可以小的這麽具體，有人牽掛自己的感覺，總是好的。
不是覺得牽累，而是滿足。
哎！
看著外麵的月亮，某人頗有些煩惱的發現，自己居然也會覺得煩惱了！那種多餘的感情，現在也開始像蜘蛛網一樣糾纏住自己了。
究竟走還是不走？
痛不痛的倒是其次。
對了，那個老頭子（真的是陸聞笛）說什麽來著？
生生死死的？
強大？利用？
交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