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決鬥

說著鬆開了手,站了起來,太子對眾人說道:“如今正是國難當頭,四方蠻夷群起,天下蒼生,夫妻不能相互保全,父子不能相互保全,兄弟不能相互保全,是時候該顯我大晉男兒的風采,來人”太子不過幾句話就有蕩平天下,玉宇一清的豪氣,司馬純心裏有些悵然,這個男人將來是要君臨城下,應者雲集,不會是她一個人的專屬。

而戲台子上剛剛還花紅柳綠的那些豔麗戲子都不見了蹤影,近二十個身形彪悍的漢子令人恐懼的站在了舞台上,連趙王都不能在裝糊塗了,太子戲謔的看了眼趙王說:“這是我的鐵衛,聽說趙王向來治軍嚴謹,您來看看我的這些鐵衛怎麽樣?”

趙王四下看了眼,便要叫一些蝦兵蟹將去應付一下,太子眼力何等犀利容不得他做這些假把式,趙王被逼無奈,坐在那裏一副窘態,伏胤走上前來,做了個揖:“伏某不才,願替王爺分憂”

樓莎麵上閃過一絲憂色,孫秀到並沒有什麽變化繼續撥揀著眼前的花生吃。趙王很好好先生的說:“哎呀,幹嗎打打殺殺的嗎,看看唱歌跳舞多好”

太子冷冷的掃了他一眼,趙王噤若寒蟬,不敢多言。

伏胤不緊不慢的向戲台子上走去,他要保全趙王的臉麵,哪怕這要搭上自己的性命,隻為趙王的知遇之恩。在體格上伏胤沒有那些大漢粗壯猙獰,可卻有著一股無比強硬的氣場。

他走到了台子上,脫下自己華麗的暗色短炮,露出了裏麵練家子的短打裝,他的體魄雄健,孔武有力,對麵的二十個大漢,擺好了陣勢,大喝一聲,台子和湖麵都震了震,伏胤優雅抽出自己的劍帶起了一層水幕,水幕還未落下就混進了破碎的血珠,陽光下絢爛奪目,伏胤的劍足夠快,血從身體裏飛奔出來像風聲,沙沙的很好聽。

待水幕落下,已有四五個壯漢,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和湖水裏。

樓莎麵色稍霽,司馬純也看出了這場比試伏胤壓倒性的優勢,太子麵不改色的看著,在戲台上還剩下的鐵衛,畢竟是皇家近侍雖然身手不及伏胤,但沒有一點慌亂,看著死去的同伴,也沒有一絲物傷其類的恐懼和悲哀,有條不穩的迭起了一道人牆,充滿威懾力的像伏胤逼近,他們蠻力無窮,所過之處的木質戲台,都嗶嗶波波的斷裂了,伏胤側身對著他們,不慌不忙的收起了劍,寒聲說:“你們不配我出劍”。

伏胤收好了劍左手執劍,劍身立在身後,此時的他倒不像剛才那樣詭桀暴虐,反而有了幾分劍客的風儀,他隻出了一隻右手,眾漢疊加的人牆便被打散,重重的落在了台子上,湖水裏,濺起的木屑刮傷了伏胤,漸漸的殘破不堪的台子上沉寂下來,隻有伏胤站的那一塊還有一席落腳之地,剩下的人或泅水到了岸邊或死氣成成的漂浮在水裏,碧綠的湖水被染紅了,鮮紅的,失敗的,狼狽的顏色。

司馬純看著台下慘烈的一幕,依稀看到了伏胤作為一個殺手是自幼就在死人堆裏求生,經過了多少慘烈的角逐,用鮮血和傷痕澆灌了今天,看著他臉上還殘留的血跡,和被強烈的內力卷起的木屑割破的傷口正汩汩的冒著鮮血,司馬純有些茫然,她是恨伏胤的,可她還沒有練就一副古人那種草菅人命,置之死地而後快的心腸。

伏胤揩了揩臉上的血和汗,向高台上望了望,正對上司馬純有些複雜的眼神,他怔了怔,平靜的斂起了自己的目光,他知道現在分心就等於自殺,江湖上盛傳一句話:在決鬥的時候,就算你的老婆在旁邊和別人睡覺你也要專心你手上的劍,作為一個職業殺手他太知道其中的厲害,而太子根本不可能善罷甘休,這樣輕易地放過他,剛才那二十個大漢不過是投石問路,來摸他招數的,所以他連劍都沒出,拚著一口內力掙破了那個簡陋的陣法。

“好身手”司馬純

循聲看去,隻見一個白衣男子獨立在一截僥幸沒有被打落的木樁上,他大概有三十多歲的樣子,麵貌俊朗卻掩不住一股凶戾的殺氣,雖然司馬純對武功一竅不通,但她隱隱覺到這是個厲害的人物。

就在太子和司馬純說話之際,沒有人注意到伏胤臉上稍縱即逝如釋重負的笑意,伏胤謙卑的垂著頭,對來者說:“晚輩見過落前輩”

司馬純一個激靈,問道:“這是落慕龍?”

太子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這是落慕龍的侄兒落天翔,就是他爹當年成就了落慕龍的神童之名,從此兩房老死不相往來,後來我把落天翔收在麾下做了禁軍總兵,但現在。。。。”太子說到了這裏嘴角挑起了一個自嘲的笑,看著伏胤的眼神凶狠了些。像一隻被困得猛獸。

她不安的看了看太子:“你要置他於死地”

和落雪翹的相交讓司馬純多少了解了些落家劍的玄妙,司馬純知道這個劍法在落家流傳了百年,從未辱沒過家聲,在落慕龍的發揚下更是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此劍一出就是落慕龍本人也會成為劍下鬼。

司馬純的一舉一動都落在了太子眼裏。

“你舍不得了?”太子懶洋洋的問,語氣有些冰冷。

“我有什麽舍不得的,我隻是不喜歡你用這樣的方式”

太子靠了過來貼著司馬純的耳根用氣聲說:“那你聽好,我也不喜歡別的男人碰你”太子這麽近的距離很快催紅了司馬純的臉:“你,嫌棄我了?”

“怎麽會,是我沒有能力保護你”太子的目光又轉到了戲台上,司馬純看著他一臉的淡定就好像剛才那句話不是他說的一樣。是呀,他也隻是一個人,也會脆弱會恐懼會愧疚,可他的身份不允許他有那麽多作為人的情緒,就像此刻,他是悲哀的卻依舊一副王者的姿態居高臨下看著他一手導演的血腥比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