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實在失敗

自從那晚之後,寧梓和易風之間就出現一種上不上,下不下的關係,碰見了麵尷尬,碰不見麵又想念。

寧梓就在這糾結的心情中,又荒渡了一天。看著白紙上淩亂的圖畫,莫名有些力不從心,是不是休整了兩年,靈感也跟著歇菜了?!中間也把一些珠寶公司設計過,但都是平常的婚戀飾品,加上是前D.K首席的虛榮影響,哪怕她畫的是垃圾,別人隻怕都能說出是意象派作品吧。

“啊!”寧梓哀歎一聲,整個人撲到桌子上,禁錮的愛,這到底要如何去表達?

突然門口傳來動靜,在她還沒有回過神,安政楠就自顧自的推開門,堂而皇之的走了進來,看到趴在桌上萎靡不振的人,不讚同的撇嘴譏誚到:“上班時間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寧梓,我花錢請你來睡覺的?”

“沒有,我在思考。”寧梓從桌上扶起身子,接著又躺倒椅子上,單手按揉太陽穴,依然闔著雙眸,意興闌珊的解釋。

安政楠冷哼一聲,抽開麵前的椅子坐上去,雙腿交疊,一副紈絝樣,“哼,一個這麽簡單的婚戒,你居然花了整整快一個星期了都還沒畫出來,看來這兩年生活得太悠閑了,已經不懂得如何做設計師了吧。”

真受不了這個大少爺,以前公司的事都沒怎麽管過,現在天天往她這裏關心情況,不是剛訂婚應該多陪陪嬌滴滴的未婚妻麽,寧梓打定主意不睜眼,涼涼的說道:“你放心,我星期一會準時交稿,絕對不會要對方失望!”

“最好是這樣。”安政楠扯了扯領帶,將腳駕到桌子上,也倚靠著椅子,那模樣說不出有多自在閑散。

本以為他說完這句話就會離開,沒想到反而待在這,寧梓終於打開眼睛,斜斜的看過去,不太耐煩的問到:“還有事?!”

點點頭,安政楠從手裏甩出一疊文件夾,囑咐到:“這裏有一些資料,你好好看看,希望對你有幫助。”

“你會這麽好心?”寧梓坐上前半信半疑地拿著資料翻閱,裏麵有些關於爵士集團的資料,更多的是一些以前世界各地有名的珠寶展的圖片和解說,內容詳盡,豐富,確實有很大的幫助。

隻是她要是沒記錯,這些都是絕版了的,安政楠是如何弄到手的?想到這,不覺抬頭充滿疑惑的看了他一眼。

安政楠眼底閃過不自然的神色,不想要寧梓知道他就是為了幫她,所以花了兩天時間,疏通了好多關係,才弄到這麽多珍貴的內部圖文資料。撇開頭,假裝看窗外的風景,心不在焉的扯開話題:“我可不想因為你,讓D.K的聲譽受損。”

嘖嘖嘖,寧梓嘴巴裏發出一絲不敢置信,故意誇張的損到:“真看不出來,你還會在乎這些?不記得幾年前是誰,故意要雜誌放出我的負麵消息,當時怎麽沒看出來你有多在意公司的聲譽。”

“你,今時不同往日,很快公司的大權就要交托到我的手裏,所以現在不能出任何差錯。”安政楠愣了下,臉上被諷得一陣青一陣白,不過很快又無所謂了,當然,一想到自己馬上就是D.K最大的老板,就心情好的不和她計較了。

原來如此,看著安政楠那得意的樣子,寧梓就忍不住想挫一挫他的銳氣,遂戲謔到:“你說我要不要在這當口給你鬧上一鬧?”

眼角一抽,搐,安政楠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他知道寧梓說到做到,於是從位置上站起來,居高臨下的警告到:“如果你敢,大可以試試,不過別怪我沒提醒你,後果自負。”

噢?!又來威脅她,寧梓挑眉從位置上站起來,高跟鞋的優勢讓她可以與他平視,雙手撐住桌麵,她好奇的問到:“比如說,我會得到什麽後果?”

看來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安政楠絞盡腦計想嚇唬她,結果卻被他想到了一件事,突然嘴角邪肆的上揚,綠眸中透出興奮的亮光,壞心的開口:“啊,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那年我送你從米蘭回來的時候,在醫院樓下碰到了

他。”

安政楠的話,讓寧梓的腦子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畢竟時隔幾年了,一時沒想通他嘴裏說的人是誰,有些愣愣的問到:“他?誰呀?”

“還能有誰,不就是你那寶貝前夫。”安政楠勾起她的下巴,嘴角的笑紋越擴越大,尤其是看到寧梓因為這句話而麵色蒼白的時候,心裏真的是太爽了!

寧梓終於回憶起來,當時因為易媽媽的爆料,安政楠的默許,導致她上了報刊頭條,害得她還被易風扇了一巴掌,這樣的痛,怎麽能如此輕易的從記憶中抹去,隻是現在不是計較那件的時候,而是從米蘭回來,為了盡早趕到醫院,不得不答應了安政楠的要求,她沒想到是易風會在樓下等她,臉上的血色褪盡,她咽了下口水,不確定的問到:“你的意思是,他看到了我從你的車裏下來?”

好似還嫌這樣不夠,安政楠鬆開寧梓,轉而撫摸自己的下巴,一本正經的回憶著當時的情況,邊想邊開口,“不止呢,好像我們還有一個親密的告別擁抱。”

“你,你是故意的。”說著寧梓就揚手要揮過去,這樣事情終於理清了,原來不是易風小氣,她怎麽會忘了,那樣冷情的狀態是他受傷的自我防護啊!

安政楠擋住揮過來的手,輕佻一笑,“誰說不是呢,好像他被刺激得不輕呢。”

寧梓哆嗦著嘴唇,跌坐在椅子上,她終於明白了,為什麽從米蘭回來後易風一直對她很冷淡,原來是因為這個男人,該死的,都是他!

隻是為什麽,易風從來沒有說過?他再一次隱瞞了一切,擅自做主!

“出去!”此刻的寧梓所謂的修養也好,氣質也好全都消失殆盡,在安政楠準備講話之際,直指門口不客氣的命令。

從來沒被人這麽驅逐過,尤其是個女人,還是個自己在意的女人,安政楠覺得自己麵子非常的掛不住,他咬牙切齒的說到:“寧梓,你這是什麽意思?”

“出去,我現在不想和你廢話!”寧梓臉上的厭惡已經表現得很明顯了,她從沒這麽生氣過,一想到她和易風之間的許多事都是拜這個男人所賜,氣就不打一處來!

“你…”安政楠氣結,指著寧梓還想說什麽,卻再一次被她打斷,耳邊隻聽見一聲大吼,“滾!”

含著金鑰匙出身的少爺,哪裏被人這麽對待過,哪個見到他的人不是捧著他,供著他,隻有這個女人,從來隻有寧梓,不把他當回事,現在竟然還因為一件陳年往事就衝他吼?!安政楠一張臉漲得通紅,狠狠的看了眼指在門口要他滾的女人,調頭摔門而去。

寧梓就這麽枯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眼都不曾眨一下,有一種想要掉淚的衝動,可是眼眶卻異常幹澀。

忽然桌子上的手機響了,尖銳的鈴聲劃破了辦公室內的寂靜,拉回了她的神思,是易風的電話,猶豫了片刻,還是接了,“喂,什麽事?…嗯,現在下班了,不用了,我已經吃過飯了,好,等會見。“

原來是打電話來問她要不要去他家吃晚飯,如果是之前,或許她就答應了,隻是現在她的情緒還沒整理好,像一團亂了的毛線,錯綜複雜。

剛踏進易風家,易媽媽嚴苛的聲音就從客廳傳了出來,“真不知道你是怎麽做媽媽的?“

寧梓還以為兒子出什麽事了,趕忙走到客廳詢問:“伯母,發生什麽事了?“

“我問你,玥兒幾歲了?“易媽媽臉色不太好的問著寧梓孩子的年齡。

“兩,兩歲。“寧梓心一驚,害怕是不是被發現了什麽,口齒不太伶俐的扯謊。

易媽媽冷笑一聲,口吻的嘲諷顯露無疑,“你也知道他兩歲了,那你有沒有帶他和鄰居小孩一起玩過?有沒有出去玩過?”

呼,原來是為了這事,寧梓輕舒一口氣,然後再來解釋,“沒有,主要我大部分時間都是各地飛,往往剛熟悉一個城市馬上就要飛下一個城市了,所以隻能帶著他在家裏玩。”這是實

話,這兩年跟著穆斯一個城市待一段時間,走馬觀花似的,哪有空去結交新朋友。

況且她自從懷上寧玥後就變得很宅,每天都在家靜養,看書,久而久之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所以生下孩子後,就按著自己的生活習慣在帶了。

“難怪性格這個內向,別的小孩搶他玩具都不曉得哭,這麽呆板的娃娃也隻有你帶得出來。”易媽媽搖頭直歎氣,前幾天抱著出去她坐在哪裏,寧玥就跟在哪裏,寧可一個人坐在旁邊安靜的玩玩具,也不曉得去和別的小孩玩。

寧梓以為孩子的性格就是這樣,又考慮到易媽媽的身體狀況,遂囑咐到:“伯母,寧玥不太喜歡出去玩的,你身體也不太好,就帶著他在家裏玩行了。”

哪曉得這句話可讓易媽媽大為不讚同,挑眉訝異極了,情緒也有些激動起來,“你怎麽知道,都沒帶他出去玩過,怎麽知道他不喜歡玩?今天他認識了幾個新朋友,玩了一下午,別提有多開心,我就說一個這麽水靈的小孩子,怎麽看上去那麽死氣沉沉,真不知道你是怎麽當媽的。“

看到寧梓臉色變得不太好,易風適時的插進來解圍,“媽,行了,少說幾句,小梓也是因為太忙了,況且這樣也好,寧玥不像別的小孩那麽調皮,也幫你省了心。”

易媽媽看了下兒子,又看了下寧梓,喝了一口茶,語重心長的說到:“話是這樣沒錯,可是小孩小孩,為什麽要叫小孩子,就是因為年紀小,正是該玩樂的時候,不多出來玩玩,鬧鬧,整天像個小大人一樣,都沒有享受過孩子應該享受的樂趣,這該是多可悲!”

“伯母,你說的對,我以後會注意的,謝謝你。”知道易媽媽沒有惡意,隻是為了寧玥好,加上她第一次用這樣的口吻和她說話,說不上為什麽,這讓寧梓想到了自己的媽媽,心裏有些微妙的反應,眼眶也開始發酸,之前流不出的淚,似乎在此刻有要奔湧的趨勢,趕緊低頭假裝喝水,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易媽媽很滿意寧梓的態度,該說的話都說了,也就不再為難她了,於是扯開話題,“嗯,聽進去了就好,吃飯了嗎?”

“吃過了,寧玥呢?”再抬頭,除了鼻頭有些微紅,寧梓臉色已經無異。

“在臥室睡著了,今天玩得太累了,嗬嗬嗬嗬…”嘴巴對著臥室的方向的努了努,一想到今天下午寧玥那瘋樣,易媽媽心情就大好,雖然自己是累了點,不過至少值得了。

寧梓輕悄悄的從臥室抱出孩子,不甚感激的向易媽媽欠身致謝,“辛苦你了,那我先帶他回家了。“

“去吧去吧,我也該休息了。“易媽媽隨意的揮了揮手,掩嘴打了個哈欠也回房了。

“小梓,我送你吧。“易風體貼的幫寧梓打開門,說著也要穿鞋跟出去。

看到易風的舉動,寧梓反應有些過頭的驚叫出來,“不要!“叫完就立刻後悔了,果然看到他探詢的眼神,她背過身躲開視線,悶悶的解釋:”不好意思,今晚我想一個人靜靜。“

易風以為寧梓是因為剛剛被自己媽媽說的話在賭氣,於是主動承擔責任,“如果你是在意媽剛說的話,我帶她向你道歉。“

“不是的,你誤會了,伯母沒有說錯,我確實不是一個好媽媽。”寧梓搖搖頭,她還不至於這麽小氣,況且如果易媽媽真的惹了她,以她的個性會直接頂回去,而不是在這裏生悶氣。

“那你…”

“易風,你…“有那麽一秒的時間,寧梓很想問個究竟,可是轉念一想,他都說了,以前的事已經不再重要,就算問清楚了,又能如何,可以讓時間倒流嗎?可以改變一切嗎?統統都不能!

並且說起來也是因為自己的疏忽,才讓安政楠有機可趁,可是對於易風,她也有氣呢,遇到這樣的事都不曾找她問清楚原因就自己下了判斷,這要她情何以堪?!

話終是沒有說出來,寧梓聳聳肩,“算了,沒事,我先走了,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