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人月圓

華婕妤報以感激一笑：“多謝關心，本宮沒事，隻是近來禁足，人養得有些慵懶了，再加之有些時日未飲酒，所以略微不勝酒力罷了。”

“原來如此。那婕妤還是不要勉強，酌情品嚐便好。”昭嬪朱宛彤善解人意地說道，又注意到華婕妤不住地在嚐用酸果，打趣道 ：“想不到婕妤倒是喜愛這些個小吃食，剛好臣妾的父親前幾日從邊防回來時給臣妾帶來了一些北宸邊境的瓜果，味道倒也新鮮，婕妤要是喜歡臣妾可以差人送去明瑟宮。”

“君子不奪人所好，昭嬪美意本宮心領了。”

不多時，顧沛卓便吩咐呈上美食佳肴，眾人紛紛品嚐談笑，好一副後宮其樂融融之景。然而，在亦堇眼中，這看似平靜的表象下卻並安寧。

如今宮中最為得寵的是若櫻，但是許是礙於之前太後對她殿選上的表現不滿和顏府商賈之家的背景，顧沛卓雖然寵她卻並未擢升其位分，再加上若櫻一直對外界營造出她和陸冉靜雙雙得寵的現象，所以倒也避免了立於風口浪尖。而陸冉靜經過上次壽宴下毒一事，顧沛卓憐惜，已從正三品的貴嬪升至從二品的淑容，在華妃被貶後地位僅次於皇後，可謂風頭極盛。至於另外幾位，朱驍大將軍的女兒昭嬪朱宛彤雖然談不上盛寵，但其體貼與善解人意的個性仍在顧沛卓心中占有一席之地；黃貴人和葉貴人兩位似乎都並不太熱衷爭寵，人前都顯得很高遠疏淡，尤其是葉貴人上次一曲簫音後，盡管未能達到若櫻般寵冠後宮的地步，也在顧沛卓心中畫下重重一筆，隻是令人不解的是她卻又好像並不太想把握這個機會。至於殿選後封位較末等的孟美人和淩常在因為缺少如若櫻那樣一舞驚豔的契機，所以至今不為顧沛卓所聞。

而當亦堇心中暗暗分析形勢之時，突然一身通報，一個身著水墨色長裙的女子款款步入殿中，見她入內，顧沛卓和太後臉上都浮起笑意。

此女除了以一根銀簪束住發絲外全身再無其他飾物，較之在場的各位嬌媚妃嬪來顯得格格不入。更令人驚歎的是她的容貌，五官精巧，卻不是小家碧玉的秀美，眉目間隱然有讓人不敢直視的英氣，自成一股雍容氣度。該女子立定後，作揖向顧沛卓和太後請安道：“瑞嘉來遲，還望母後和皇兄見諒。”

原來她就是當今太後唯一的女兒，也是皇帝的嫡親妹妹瑞嘉公主。關於這個瑞嘉公主，亦堇之前也有所耳聞，聽說這個公主雖然身份高貴卻並不願隻做一個養在深宮的金枝玉葉。因為備受先帝和當今太後的寵愛，她從小便如皇子們一般讀書習武。成年後更是因為不喜歡後宮的繁文縟節和勾心鬥角，便在尚未婚嫁的情況下就隨心所欲地在宮外另起府邸，過著閑散自在的生活。今日一見，確實如傳聞所言。

“嘉兒啊，你平日也不進宮來看看母後，要不是這中秋佳節，母後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見你一麵。”雖然是埋怨的語氣，但太後的臉上卻一直掛著溫情的笑容。

瑞嘉公主聽後爽朗笑道：“母後，這可不能怪女兒。以前每次進宮，除了要去椒房殿看您之外，還有一大堆其他的妃嬪要拜會，累得很呢。至於現在，皇兄即位後，可不是又少不了一些嫂嫂們要去看望麽？”

“你這個丫頭，分明就是宮外逍遙慣了，不願進宮罷了，何必搬出這麽一大堆借口。”許是因為和這個妹妹關係十分親厚，顧沛卓也是罕見地在眾人麵前表現出如此寵溺的一麵。

見心事被顧沛卓說穿，瑞嘉公主無可奈何地笑笑，轉而注意到顧沛卓身邊的林叢珊和陸冉靜，心中一時犯難，不知哪位才是皇後。細細看去，較於純白色紗裙的陸冉靜，林叢珊一身端莊宮裝，上還繡有百鳥朝鳳，心中便明白幾分。隨開口說：“這位應該就是皇嫂了罷。瑞嘉有禮了。”

“瑞嘉公主不用多禮，按理說本宮還

應叫你一聲‘皇妹’，既是自家人就不必見外了。”林叢珊擺出一副賢惠的長嫂姿態。

“對了，嘉兒，你既然這次進宮了，就多住些時日吧，你年紀也不小了，母後和你皇兄也要替你擇一門親事了。”太後慈祥說道。

瑞嘉公主聽後立刻擺出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剛想開口婉拒，便看見顧沛卓“強硬”的眼神，隻好勉強應允。

亦堇看到這一幕，覺得這個瑞嘉公主倒是個真性情的女子，無怪乎和這個後宮不搭調。

“好了，今日朕不僅和後宮眾妃團圓，瑞嘉公主也進宮共度佳節，可謂是月圓家團圓。朕十分高興，今晚大家也就不用拘束，權當如普通百姓家一般，盡情享用美食，觀賞滿月即可。”顧沛卓接著又招手道：“瑞嘉，過來，坐到母後身邊吧。”

就在此時，傳來一聲酒杯“啪”的落地聲，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是華婕妤那桌，而華婕妤一手捂著胸口，一邊出息跪下請罪：“臣妾該死，剛剛一時錯手打翻酒杯。還望皇上恕罪。”

顧沛卓看過去，發現華婕妤的臉色有些不對勁：“菡兒，你是否身體有恙？”

“華婕妤果然死性不改，還是變著法兒想引起皇上注意。”林叢珊偷偷對太後耳語道。恰巧經過身邊的瑞嘉公主聽到，略一皺眉。不過林叢珊並未注意到。

“臣妾……”話未說完，華婕妤人就暈倒過去。

“來人，趕緊將婕妤扶起到座位上。宣太醫。”顧沛卓下令。

“難道又有人下毒？”若櫻見此景狐疑道。

不多時，太醫便趕了過來，稍作診斷後便跪下朝顧沛卓叩頭稟告道：“微臣恭喜皇上、太後，婕妤娘娘是懷有身孕了。已經月餘。”

此語一出，滿座嘩然。顧沛卓稍愣後，大笑道：“好好好。太好了！”繼而又問道：“那為何婕妤會暈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