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風雨欲來難釋懷（二）
嫣然大吃一驚：“滲透？聽起來好複雜，人家說知己知彼，方可百戰不殆，您看我這記憶還是殘缺型的，又地生人不熟，別說想做什麽了，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您能從頭說一遍不？”
嫣然笑得好無辜，老爺子再氣也拿她沒辦法，於是他用一夜的時間將他所知道的事原原本本的從頭說了一遍。這一夜，書房裏的燈燭沒有熄滅過，一直到天明。
“老爺子，天亮了呢！您還熬不熬得住？我還有倆問題！”嫣然傷久未愈，現又熬夜傷了神，本是異常地疲累，可心底壓了事，倒也還撐得住，隻是感覺身子懶懶的不想動。反觀老爺子，他正盤腿坐於靠窗的藤榻上，雙眼微閉，但嫣然知道他這是在打坐冥想，她在現代的武俠小說裏並沒少見，由此可見，老爺子也是個練家子，而且應該是很厲害的那種，看來她以後皮要繃緊點了，要不然會被他操練得很慘！
老爺子彈了彈眼皮子，頗有些驚訝：“說吧！”
嫣然微微鬆了口氣，真怕老爺子冥想過了頭，聽不見自己在說什麽：“第一個問題，算起來，昨晚我是第一次見您，您怎麽就那麽肯定我不是原來的那個嫣然？”
老爺子輕笑了一聲，撩了撩自己的外袍，道：“嫣然那丫頭見人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很少有笑的時候，就算是笑，也隻是淺淺地笑，你的笑太誇張了點！還有，嫣然從不叫我族長，而是跟彥青一樣，叫我容爺爺。另外，在見你之前，我已經和墨柔談過了，她把你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之於我，隻能說，你留下的破綻太多了！放心，你的情況子辰並不了解。”他頓了一下，突然神秘兮兮地輕聲道：“再告訴你個秘密，其實換魂這事我知道，可以說你們倆換魂的事有一半是我催成的。”
嫣然大怒：“您坑我！”
老爺子滿不在乎：“誰想坑你！話是這麽說，但
我的初衷隻想救嫣然一命而已，所以在她前去皇宮之前，我硬是扣下半塊聖物。不過換魂的要求很嚴格，以嫣然當時隻有半塊聖物的情況而言，能護住她的主魂就不錯了，其他的魂魄必須依附於另一人的身上才成。你要知道，一個魂體如果附在一個正常人身上，不管是對於人還是對於魂體都十分有害的，何況嫣然在那種情況下魂魄還不全，所以她必須找到同樣魂魄不全的人，而那種人通常是剛死或者剛死不久的人。”
嫣然的心涼了不止一截，顫抖著聲音說道：“你是說當時我已經死了？”
“具體情況我不清楚，但按常理來講，應該是的。”老爺子憐憫地看著她：“孩子，我知道告訴你這情況有點不近人情，但這問題是你必須要正視的。如果沒有嫣然，你現在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我不指著你能領了這份情，但是你既然來到了這裏，這冥冥中自有上天的安排，不管你怎麽掙紮抗拒都改變不了這個事實。”
“上天的安排嗎？”她想哭，可還真哭不出來。上天似乎跟她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先讓她丟了性命，再派人把她救起還丟進了另一個不知名的空間中。“一命還一命是嗎？還真是公平。好！這情我領了！”在這一刻，她才真正承認了自己成為嫣然的這個事實；在這一刻，她才心甘情願地接下所有身為嫣然應該盡到的責任和義務。她，是嫣然！所以她也必須維護自己的名聲和尊嚴，不惜一切代價！
不理會老爺子喜出望外的表情，她問出了她的第二個問題：“您的底限在哪裏？”不需要解釋得太明白，她相信老爺子懂她的意思。
果然，老爺子微微思索了一會，才鄭重地答道：“為大局，不惜一切小節！”
嫣然笑了，這才是真正做大事的人，什麽事該做，什麽事不該做，心裏跟個明鏡似的，她佩服！
點了點
頭，嫣然站起身，她快支持不住了。打開房門，就見墨柔從門邊跌了進來，那張小臉上還明顯掛了兩隻熊貓眼，一看就知是聽牆角聽了一整夜。
“墨柔，老爺子就交給你了！”說完，不理這一老一小就直奔臥房，她相信老爺子會把後續的事情給處理好，她不用操這心。唉！久病的人傷不起啊！
這一覺，嫣然竟然昏睡到第三天清晨才清醒過來。眼睛睜開，第一眼所見的便是桌前撐腮打盹的墨柔，小小的一張臉上滿是憔悴之色，眉頭輕皺，似乎睡得不大安穩。
嫣然想起身，可動作做到一半，卻陡然沒了力氣，又跌了回去，這點聲響卻將墨柔給驚醒了。隻見她突然跳起，一下就衝到了床邊：“姑娘！您醒了？有沒有覺得哪不舒服？”
嫣然衝她笑了笑，有點不好意思：“倒沒什麽不舒服，隻是覺得渾身無力罷了，不過，我餓了！”
“奴婢有為您煮了粥，正擱小廚房的爐子上熱著呢！您先歇著別動，奴婢這就給您端來。”說著，她就起身衝出了門。
看到這樣的墨柔，嫣然心裏暖暖的。她那夜便該知道自己真實的身份，可今早卻仍像以前那樣對待自己，這裏麵固然有老爺子的因素在，但這丫頭是真正花了心思在自己身上呢！被人惦記、關心的感覺真好，她會好好珍惜！
墨柔果然很快便端了個小托盤回轉了，托盤裏盛了一小碗的清粥，那股清香，讓嫣然的肚子不爭氣地直叫喚。
一勺一勺地喂著，墨柔滿是心疼，眼淚是一顆一顆地往下掉：“姑娘，您下回可不能這麽由著自己的性子了，您的情況奴婢都清楚。以前的姑娘是什麽樣子的奴婢不知，但奴婢從姑娘昏迷時就一直照顧到現今，姑娘是什麽樣的人奴婢心裏清楚，奴婢這輩子除了老族長就您這麽一位主子，您可要好好保重身子，奴婢不想離了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