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原來是自閉
“剛才可是大哥吹的曲子。”我坐上欄杆斜靠著他對麵的柱子問。
他笑著說：“你喜歡？”
我擺出一副滿不在乎的神情說：“擾了我的好夢，當然——不喜歡！”
看見他黑黑的眼眸散出失望的暗光，我心裏小小開心了一下，誰叫你白天笑我來著。他不再說話，抬眼望著天空。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說道：“說什麽你都信呀，跟你開玩笑呢，不喜歡我還來這做什麽！”
他轉過頭看著我，突然伸出手在我的發間**了一番，嘴裏狠狠的說著：“臭丫頭，敢騙我！”
我嘿嘿一笑：“是你太好騙了嗎！”
他停止手中的動作，輕輕捋好我被揉亂的頭發，拉著我向長廊盡頭的屋子走去。
推開門進入他的臥室，臥室分內外兩間，外間大些，放著書架，書桌，對麵擺著古琴，還有一個放樂器的架子，架子上放著好多種樂器，琵琶、竹笛、二胡，其它還有好些樣可惜我都不太認識。
大哥興奮的讓我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他轉身來到古琴旁坐下，伸出他那雙白皙的雙手，這雙手嫩白修長，骨節勻稱，要是生在現代當手摸也能養家糊口。
不過讓我驚奇的不僅僅是這雙手，在他的演示下，我算是見識了什麽叫十八般樂器樣樣精通了，所有的樂器大哥都用不同的曲子為我演示了一遍。
在他放下最後一樣樂器的時候轉身問我：“繡兒喜歡哪幾樣樂器，大哥教你。”
聽到他的話我沒反應過來，隻是瞪著眼睛看他，琢磨著他要讓我學這些幹什麽。
他走過來摸著我的頭說：“小妹以前很少和我說話，我知道都是大哥不好，才讓繡兒不開心，以後都不會了，我要好好照顧你。”
我的心莫名的被感動的一趟糊塗，順勢圍上他的腰，在這個孤單的世界裏有這樣一個大哥疼我真好，就算是真的錦繡也會感動吧。
我站起身仰頭看向大哥：“那小妹以後就靠你混了！從現在開始，你要對我好；要寵我，不能騙我；答應我的每一件事情，你都要做到；對我講的每一句話都要是真心的。不許騙我、罵我，要關心我；別人欺負我時，你要在第一時間出來幫我；我開心時，你要陪我開心；我不開
心時，你要哄我開心；永遠都要覺得我是最乖的；不要勉強我說任何不想說的事情，和做任何我不想做的事情。”
聽我一口氣說完這些，大哥寵溺的摸著我的頭說：“好的，我全都答應。”
“不行，要立字為證。”我說道。
他沒有說話隻是轉身走向書桌鋪好紙拿起筆，行雲流水間整張紙已被他寫的滿滿當當。
看著他寫字也是一種享受，俊朗的臉，執著的眼神，飄逸的動作，配合起來是那樣的完美。
接過他寫好的紙，竟然與我說的一字不差，這是什麽腦子呀，這段經典台詞我當初可是背了老半天呀！左邊的最後一行加寫了一句：“我對錦繡承諾一定會做到這些。”
他沒有簽名字，隻是伸手擦了印尼在上麵按了手印。把承諾書遞給我問道：“繡兒滿意嗎？”
我傻嗬嗬的邊收邊說：“滿意，相當的滿意！”
雖然我知道承諾書是最不可信的東西，得到承諾的人其實是最無法把握承諾實現的人，立字為證隻是靈機一動的玩笑罷了，但是這一刻我喜歡，我就像一個天真的孩子一樣相信他，相信他的承諾，相信會像童話裏的那樣，幸福和快樂都實現。
“我都答應你這麽多了，繡兒也得承諾我幾條吧！”
天哪，剛才的美好幻想全都消失了，原來在這等著我呢，好小子不愧是商場老手。不蒸饅頭爭口氣，怎麽也不能輸掉這陣勢。
我走到書桌前鋪好紙拿起筆，“說吧！”怒氣哼哼的等了半天也不見對方開口，抬起頭看著他一臉陰謀得逞的說道：“逗你玩的，你還真信呀！”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說寫就寫，你快說。”大哥看著我有些惱怒的臉笑著說道：“如果繡兒非要寫，隻需‘我信你’三字即可。”
我的心裏咯噔一下，看似簡單的三個字含義卻極為深刻，我能做到這個承諾嗎？誰知道，也許每個承諾的人都沒有把握吧！
我很鄭重的寫下了三個字，然後再旁邊按了手印，反正是別人的手印，我不會有太大的壓力，心裏偷偷的樂著。
我把承諾書遞給大哥，他皺起眉頭對我說：“繡兒以後可千萬不要在人前寫字。”
“這話什麽意思。”
“你這狂草會嚇著人的，沒人敢娶你怎麽辦。”
“這是什麽世道，找對象還要看字體。”
“什麽對象？”他不解的問，
“就是——夫君，在一本趣聞軼事上看到有個地方的方言這樣叫。”我含糊的解釋了一番。
“繡兒還是練練字的好。”
我嗬嗬一笑，擔心的表情突然換成無害的賴皮笑容：“嫁不出去，正和我意。”
回到自己的屋裏，秋香已經準備好了洗澡水，洗完澡躺在我的雕花大木床上，搜索著錦繡的記憶。
總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這個錦繡除了認識家裏的這些人，對外人的了解竟然少的可憐，對爹娘大哥也不怎麽親近，沒有愛好不喜歡和人交流，隻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怎麽這麽熟悉，好像是自閉症，怪不得大哥說要補償我，為什麽要這樣說，錦繡原來是個病人嗎？
我叫來秋香和她聊天，讓她上床和我躺在一起，這丫頭死活都不肯，最後隻是坐在我的床邊。可能是原來和錦繡相處憋得太久了，現在難得有機會就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我故作在回憶往事，大多卻是在套她的話。
從秋香的話中我得知，原來夫人在生下錦繡後，身體很不好，就沒有像大哥小時候那樣由夫人親自照看，而是讓奶媽帶著錦繡，這時四歲的大哥又到了學習的年齡，於是老爺和夫人就把一切精力都放在大哥的身上，大哥也是不負眾望，八歲就博古通今今，琴棋書畫也樣樣精通。
可是就在這時老爺發現錦繡的性格很是孤僻，不跟任何人交流，每天隻是躲在屋子裏自己玩，這時大家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可能是老爺和夫人對少爺太好，讓錦繡受了冷落才會如此，於是他們想盡辦法安慰錦繡，但是錦繡對他們做的任何事情都不接受，無論大家用什麽方法，直到現在錦繡還是無法放下心中的陰霾。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他們對我的改變不敢多問，隻是小心觀察，大哥可能認為是因為他才使這個小妹性情變成這樣，心裏內疚才會想辦法彌補我寵我吧，不過這一切都還是很美好的，這是一家子懂愛的人。何況，錦繡這樣也不是誰的過錯，她隻是生了一種他們不知道的疾病······想著想著眼睛不聽使喚的閉上沉沉的睡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