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入住餘香閣 門前故人來相邀

一路之上,二位公子一個暗衛,一車三人連夜趕了十幾天的路,直至半月後的正午時分,這才終於趕到天朝天城。一入城門,馬車就改往東南方向,看來是想繞開餘香閣,找個僻靜的地方投棧。此刻已是立冬時節,雖然荒漠炎熱,可過了宣城之後,氣溫就開始漸低,白依雖是從小在中原長大,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沈府的江南別院。再次,四年來已經習慣了西域的氣候,一到北方天城,一時間還未適應過來。全身裹著被褥蜷在車廂裏,半眯著眼睛,一副慵懶的模樣。

“頂不住,就多喝點酒。”就聽車內,一孩童的聲音響起,出塵、傲慢、還有一些不耐煩,聲線聽上去就好似一滴冰水滑落心田,冰冷卻又清澈。

“……你確定不是想把我灌醉,然後再為所欲為?”答的一方嗓音顯得有些慵懶,說起話來,語調也是不急不緩,溫溫吞吞好似正在睡夢之中。

“咳咳咳……”然後馬車裏頭就傳來了嗆到水的咳嗽聲。

外頭的守鶴聽著裏頭的一搭一唱,強忍住笑意,正欲揮鞭,加快速度,可這鞭子還未揮下,持鞭子的手卻被一條銀色的鞭子纏上,心中有些驚訝,但隨即也反應過來,回手扯鞭。不料,這揮鞭之人,力道不小,守鶴畢竟還是慢了半拍失了先機,於是很沒有懸念地被甩離馬車。

馬車沒有車夫,,馬兒很容易失控,車身自是一陣晃動。此時,就見一個孩童少年掀開簾子,抄起腰帶當鞭子,很快便將失控的馬兒控製下來。

啪啪!一陣掌聲響起,就見一個較小的年青男子立於一旁,拍掌笑嘻嘻地稱讚道。

“不愧是玲瓏公子真是好身手。”

“都四月大的身子,還穿男裝到處惹禍,也不怕孩子的爹知道,拆了你。”就聽玲瓏公子坐在馬車上,一臉清冷的怒叱道,眼眸中閃過一絲薄怒,這金姑姑還是一如既往的胡來,也不怕傷了腹中的孩子,回頭該讓那位尊貴的姑父好好管束。

“唉喲~都怪你這死小子,既然來天城了也不見見姑姑,想死姑姑我了。”這位女扮男裝金姑姑說著,張開大手撲了過去。

玲瓏公子遲疑了一下,沒有躲開那個擁抱,木著眼睛讓身上這個女人又親又捏又抱。

“……你是怎麽找到我的。”玲瓏公子黑著臉忍受著身上的女人,蹂躪他的臉蛋,一副無可奈何地問道。

“自是有高人指點。”

“……”就見玲瓏公子的額頭青筋暴起。

某位很過分的姑姑還是有些忌諱,比如擔心玲瓏公子發飆,忙答道:“有人告訴我說,如果何時見到一輛大馬車朝東南僻靜難行小道方向而行,那必是你玲瓏公子。”

“何以如此肯定?”

“除了翹家出門的玲瓏公子外,沒有一個雇得起大馬車的人會選擇繞道而行,卻不去見識見識天城最富盛名的餘香閣。”說著,某位姑姑低頭仔細看玲瓏公子的反應,隻見他微微皺眉,抿唇半晌,這才抬眸一臉無所謂地說道:

“既然被你逮到了,那便回餘香閣。”

“欸!就這麽簡簡單單就回去了?!”拜托你可是翹家被抓,怎麽那麽容易就回去,好歹也意思意思反抗一下下,害她白期待了。

“不然呢?唯一能意思意思打一架的車夫,都被你的人撂倒了。”

可憐的守鶴就這麽莫名其妙地被甩出去還不算,人家隻是想拔劍護主外加自衛,就被當成對金姑姑不利,直接被暗中保護金姑姑的人撂倒了。

“啊?!簫美人怎麽又派人跟蹤我!”某位金姑姑狂拍玲瓏公子瘦弱的肩膀,義憤填膺道。

玲瓏公子的一邊的眉毛微不可聞的抖動了一下,最終還是化成舌頭上的攻勢:“誰讓你這個姑姑帶著球到處跑。這麽讓人不省心,無怪姑父要讓大內最好的高手暗中盯著。”

“……”

“哦,對了。那位車夫是裏頭某個睡神的小廝。”說道這,玲瓏公子瞥了眼馬車裏頭,繼續說道:“讓你的人將小廝意思意思打上幾頓就算了,把人放了吧。”(白依:額滴娘啊,讓人打上幾頓,還是意思意思。成初:也不想想,某女人肚子上的那顆球可是當今皇帝弄出來的,沒把人哢嚓隻是打上幾頓,已經不錯了。白依:……)

“睡神?”某位姑姑一愣,隨即意識到他口中所指,眼睛一亮,掀開簾子竄了進去。“唉喲!這不是白家小娃麽。四年不見,你真是手感越來越好了……”

“嘶~”就聽馬車裏頭傳來抽氣聲。

玲瓏公子駕著馬車,臉上露出狡黠的神情。他是故意將金姑姑引到裏頭去,讓白依也嚐嚐金姑姑的掐臉神功。

馬車未行多久,玲瓏公子便見到一群護衛模樣的人,匆匆忙忙地從一旁經過,神色匆忙,看著方向竟是往餘香閣裏趕。怕是又是哪家的公子太

過於流連餘香閣,惹惱了家裏的老爺子,讓家丁過去抓人的。想到這,玲瓏公子調轉馬兒方向,從餘香閣的後頭巷子駛去。

這才剛入巷子,就見一個矮矮胖胖的中年男子立於門前,上身穿著藍衣馬褂,青布裏衫,領子口翻出一卷灰黑色貂毛,留著一撮小胡子,小眼睛骨溜溜的轉,看起來相當喜感,也相當精明。。

這是哪家的管事,玲瓏公子納悶,他可未曾見過此人。

那人見到成初,便不慌不忙地走了過來,作了個揖說道:“久仰玲瓏公子大名,今日一見果真如善財童子下凡塵,虞禾真是三生有幸。”

“你是何人?為何出現在我家後院。”玲瓏公子早就聽慣了別人的恭維,此刻正眯著眼打量此人,口氣上沒有絲毫的變化。“莫不是新請的管家?”

“小人虞禾,是隨我家公子過來的賬房先生。”隻見虞禾恭恭敬敬地答道,小小的眼睛,因為諂媚的笑著,幾乎是深陷肉裏,怎麽看都透著股狡猾勁:“小的是奉我家公子之命,請白衣公子到廂房一敘。”

“哦?這就得問問白衣公子記不記得在天城還有其他熟人。”成初淡淡應了一聲,慢慢說道:“隻不過,這白衣公子正在車中小睡,一時半刻還真說不準何時醒來。”

“這……我家公子說有件禮物要親自送與白衣公子,以報當初的救命之恩,還望白衣公子能屈尊移架。”對於成初的推搪之詞,虞禾極力勸說。

成初正待開口,此時,就見一隻素白纖長的手掀開簾子,出來一位白衣錦服的少年。虞禾還未看清少年樣貌,就見少年運用武功,坐到一旁剛備好的輪椅上。

“你家公子是何人?”就聽少年一臉溫和地問道。

虞禾這才看清少年,一身白衣錦衣,綴玉腰帶,發若墨,眉若黛,眸似水,唇點櫻,纖細身形,可真是一位唇紅齒白的美貌少年。那謙和、如旭般得神態,心中不由想起一個詞——溫潤如玉,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白衣公子。

“問你話呢,怎麽不答!”此刻馬車上跳下一位著男裝的孕婦,見虞禾望著白衣發愣,不免有些好笑地說道。

“是是是,小的一時失態了。我家公子他便是……”虞禾倒也不窘迫,一提及他家公子,那小眼睛便熠熠發亮。

眾人隻聽到,他底氣之足,也驕傲十足的口氣說道:

“布衣神判,萬俟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