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下人就是下人

蕭寅看到自己的丫鬟二丫此刻就跪在蕭紫湘身前,再看看一旁斜坐在地上不起來的李錦歌,以及站在一邊神情有些閃躲的蓮兒,自是明了了一切,定是這個丫頭又在興風作浪了。這個李錦歌,還真是走到哪裏都不安生,怎麽得罪這個丫頭了?蕭紫湘是個什麽人,平日裏在這相府做的那些怨聲載道的事,他也不是不知,隻是多半沒什麽幹係的事,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由著她鬧,隻在她實在做的過分看不下去時,才出來管上一管。

不過,若是欺到他的人,想要騎到他的頭上,那就要另當別論了。李錦歌終究是他救了又帶回府裏的,又是他的丫鬟二丫的義姐,也算的上是他的人了。蕭紫湘再猖狂無忌,終究是女流之輩,這相府的天,豈是她可以肆意隨性就亂攪作亂的。

“怎麽回事。”見無人出聲應答,蕭寅又問了一遍,聲音卻是加重了不少,摻了絲說不明的心思。

蕭紫湘慌亂低下頭去,她是有些懼怕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的,在他麵前不由地著實安分老實了不少。別看蕭寅平日裏多不管事,可他畢竟是這個家今後的家主,一舉一動都影響頗大。且輕易不發火的執拗人,一旦被點燃了,那更是可怕的燎原之火。

蕭紫湘曾經見識過他發怒的樣子,至今都記憶猶新,想想就頭皮發麻。她是不敢惹怒他的,後果不是她能承擔得起的。

是以,蕭紫湘還是極不情願地訥訥開了口,喃喃道:“我隻是在教訓不聽話的下人而已---”說到後麵,聲音竟是漸漸低了下去。

李錦歌不禁挑眉,原來這個不可一世的丫頭也有害怕的時候,也有懼怕的人啊。李錦歌搖頭,好笑好笑,實在是好笑,這果然驗證了那句話:一物降一物。她真想不到,那個看似呆板掉條,固執愚鈍的書呆子蕭寅,居然鎮得住這個嬌縱蠻橫的相府二小姐蕭紫湘。人不可貌相這句話,直到今日,她才算是徹底地心服口服

,信了!

“我的人,自有我來訓!還不勞旁人插手多管!”蕭寅淡淡地說了一句,李錦歌忍不住都要背手暗地裏翹起大拇指來了,想不到這個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門心思隻知道讀死書的弱質書呆子,竟然也能有這麽男人的一麵!帥啊,怎一個酷字了得!

再看二丫那個小丫頭,此刻更是兩眼冒紅心,定定眼巴巴癡迷地看著自家少爺,就差沒有撲上前去了,這擱現代來說,就是一骨灰級花癡女啊!那個蓮兒也是,早不記得誰是自己主子,主子又是不是在受責難,兩眼也是直直偷盯著蕭寅看。她沒有二丫那麽大大咧咧直接露骨毫不掩飾,她隻是偷偷地抬頭瞄兩眼,又慌裏慌張低下頭去,再抬頭看幾眼,眼睛裏自是秋波含水,脈脈有情。李錦歌在一旁算是瞧明白了,這個書呆子,在相府,估計就是一公眾偶像,受人敬仰膜拜的風雲人物啊!

倒也可以理解,在這相府,不就一個少爺可以肖想崇拜自我催眠,撫慰一下那些個寂寞懷春的少女,慰藉她們的少女情結了嘛。隻是,這樣的男子,她是瞧不到眼裏去了,蕭寅在她看來,太過於古板,無趣,冥頑不化,以至於無藥可救了。她不會欣賞,更不會喜歡這樣的男子。

再說這蕭紫湘,被他一句話搶白的臉色紅一陣青一陣又綠一陣的,滿臉忿然忌恨惱怒卻是說不出一個字來。

“你們都起來吧,”蕭寅轉頭看著地上慢慢站起來的兩人:“既是下人,就該知守本分,懂得做下人的規矩。。。。。。若是再敢對二小姐不敬,莫說別人,我第一個必定嚴懲不貸,決不輕饒!”

也算是給了蕭紫湘一個台階下,蓮兒反應過來,忙在身後悄悄拉了拉蕭紫湘的衣袖,蕭紫湘這才不情不願說了句:“既是如此,那一切都交由兄長了,湘兒先行告退。”

蕭紫湘帶著蓮兒,有些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了。蕭寅望了一邊站立的李錦歌,“你真

是膽子不小啊,什麽人都惹。”

二丫在一旁開脫求情著:“少爺,這事不怨姐姐,是二小姐她---”

蕭寅板了臉:“她終究是這府裏的小姐,也是你一個下人可以說三道四嚼舌根的?”

下人,是啊,她隻是個微不足道的下人而已,連少爺都---

二丫顫了心,斂了眼,垂下頭去,不再吭聲。

李錦歌看不慣了,“怎麽,下人怎麽了,下人就不是人了,就不該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評判準則,就該唯唯諾諾什麽都說不得了嗎!”

“李錦歌,你不想在這相府待了是不是!”

是,我想立馬滾蛋,老娘還真不稀罕這個什麽勞什子的相府!李錦歌是想立時摔給他這話的,可是,還是硬生生憋住,忍下來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她沒有大謀,可是也知道該為自己和小李子的生機考慮打算不是,現在,不是逞能的時候,她李錦歌向來是能屈能伸打不死的小強,更不會死要麵子活受罪。前世的經曆讓她深有體會,隻要能繼續生存下去,別說麵子不麵子的了,就是讓她舍棄這張臉,或是做個二皮臉,她都不會介意絲毫!

見李錦歌瞪著眼不說話,蕭寅繼續說:“在這相府待一日,府裏的規矩就得給我老實守著。”

李錦歌撇撇嘴,不以為意。心裏暗罵不止:迂腐的書呆子,封建的殉葬品,老娘總有一天會讓你看個清楚,老娘不是那任人橫挑豎揀,隨意揉捏的軟柿子。這相府,早晚會離得遠遠的,誰稀罕!等她摸清了底細,找好了退路,他就是跪下來磕著響頭求她留下,她都不會多猶豫滯留一刻的。

“你在這裏給我老實本分著些,做好你該做的活,少惹亂子,否則,不會盡如今日這般幸運的,到時恐怕沒人能救得了你。”複又看了她一眼,見她依舊漫不經心的樣子,摔了摔袖子冷然道:“你好自為之吧!”便大踏步離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