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妄思念

自新婚之夜後織善就沒再見過睿卿,心知皇上賜婚是特意賜假三天的,卻在三天裏始終不得見自己相公的麵,織善雖心中不由覺得放鬆,不必再為兩人尷尬的相處感到困窘,尤想新婚那夜他帶侮辱性的話語,自然而然的讓她發現了他同樣對此婚姻的抗拒,但府中險惡的人心卻不似織善現在的心情那般清平,就如這被府中嬤嬤派來伺候這位“新主子”的彩雲、彩霞。

兩人遠遠站在織善居住的雅敘閣外對著房內人兒癟嘴。

“啐!”彩雲一口吐掉嘴裏的瓜子殼說道“你說咱們這位福晉是憑什麽得到皇上賜婚的?就她那家世,也配得上咱們王爺?”

“可不是?聽宜嬤嬤說,這側福晉的阿瑪在聖祖皇帝在世的時候就辭官了,也不想想現在的時局,隻怕是這位福晉主子的阿瑪當年得不到聖祖皇帝的歡心,一怒之下辭了官,眼瞅著如今閨女兒大了,又相準了咱們著人中龍鳳似的主子,不知動用了宮裏哪位貴人娘娘的關係硬塞給爺的,指望著以後靠著這好女婿往那權利尖兒上爬呢。”

彩霞一邊剝這手裏的花生一邊說“要我瞧這福晉啊,也就空一副好臉蛋兒,別的啊,嘖嘖,可就都不行囉~”看見彩霞癟嘴歪眼的做了個臭臉樣,彩雲更是嬉笑不已“那可不嗎?嫁來幾天,眼瞅著爺也就洞房那晚在她房裏待過,這三天來啊,誰還見著爺去過她那?”

手裏翻閱著從家中帶來的《古文觀止》,織善淺笑著,府中眾奴婢對自己的輕視她怎會不知,試問一個初嫁的媳婦便倍受相公的冷落,那家中的下人還會有誰給你好臉色?

淺啜一口杯中的淡茶,織善的笑容略微加深,我心知你不願受我這強行賜婚得來的妻,那好......微垂首,織善已知此後的自己將如何進行。

任誰也看的出他對這個皇上欽點的側福晉不滿,否則怎麽可能在新婚的第二日便出人意料的出現在朝堂之上,這次,連積極賜婚的皇上也尷尬的不好多問,拖著疲憊的身子,睿卿回到逸品苑,自打新婚夜他盛怒的摔門而出後,他便夜夜在書房中休息,不曾再回過那個有個礙眼人的房間。

倦怠的靠在內書房的閑椅上,睿卿皺眉按揉著自己的太陽穴,正值盛夏,雖已入夜但炎熱的氣息絲毫沒有退卻的意思,前日與新任戶部尚書泰布勒的一席話讓他感覺到謬衝事件的嚴重性,謬衝兩省奸藪甚多,四麵高山周遭密箐負固恃險,尤稱凶悍,與黔省黎平府新轄五開衛之木洞屯接壤,頻年劫殺案件甚多。

皇上本體恤他尚在新婚,不便多做派遣,可他卻似乎很不買賬的主動請命,自願帶兵南下雲南殲滅謬衝苗寨。並求皇上即日調兵,卻怎知今日上朝得知皇上已派莊親王府二貝勒煜禎於三日後率先帶四萬精兵南下雲南。國家大事,自不得當兒戲,睿卿知道即便自己請旨換將已是不行。

轉念一想,自己如此逃避也不為良策,戰爭結束,自己終歸來得回家,如此逃避不是辦法,想起初見她那晚的驚豔以及她的抗拒,睿卿不由覺得心頭一緊,世間自是美人無數,或柔弱,或剛烈。

可初見她那夜,她先是明確強硬的拒絕,而在他進一步“侵犯” 後她因恐懼而劇烈顫抖的摸樣都是他所琢磨不透的。

閉上眼,他回憶起她微顰的柳眉,摸樣嬌俏氣惱,似一身的任性與矜嬌之氣都釋放了出來,思緒隨著那日被她強扭頭而躲開的手繼續往下,感受著自己正“撫摸”著她飽滿圓潤的耳垂,“欣賞”著她著急卻又不能言語的表情,若真是如此,她應該滿臉盛怒的抿緊了唇,小臉氣的緋紅吧。

若非她阿瑪的動機不純,或者,或者她隨便換一個身份讓他遇上,他也會捧在手裏當個寶吧。嗬,這小妮子,竟讓他如此“思念”起來。等等!思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