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終相見

懷著滿心的的抗拒,她嫁了,雖是側福晉,卻因著皇上指婚,擺場自然不消說,哄哄鬧鬧,一路顛簸,被抬進了睿卿郡王府。此刻的她坐在大紅的喜被上低垂著頭等待著她的丈夫,兩道秀美緊鎖,卻是一心憂愁著額娘的病。較之半月前,額娘的病症似乎又加重了。想起昨天額娘咳喘連連的對自己交代的話,她不經雙頰通紅,並不是因為女兒的嬌羞,卻是因為想著即將要和一個自己未曾見麵,更談不上認識的男人做如此.....如此羞人齷齪之事而感到惱恨。

輕輕開掀起喜帕一角,透過帖著碩大囍字的窗戶,窗外空無一人,隻能聽見從前廳傳來的說笑聲,是他們吧?織善緩緩垂下手,讓紅豔的喜帕蓋會姣好的麵容上,逃不掉的是命運的多變,逃得掉的卻是永生的等待與遺棄,輕輕閉上雙眼,女人真就隻能被當成男人附屬品一般的存在嗎,她願來生變成男兒,金戈鐵馬,戰死沙場也未嚐不可。

這一晚,睿卿懷著滿心的怨氣將織善娶過,皇上說的是,她不過是個側室,有一個世故的父親,想必這個女兒也是同樣的讓人倒胃口,想借自己爬上權力頂峰是嗎?那我便讓你們明白什麽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帶著滿身酒氣與怒意睿卿推開了房門,看著端坐在喜塌上的女人並未動聲色,徑直走到一旁的桌子邊坐下。聽見由遠至近的腳步聲,織善心中一沉,他...來了?該來的終究會來,躲也躲不過,可是...分明聽見門打開又合上的聲音,為什麽會這麽安靜?為什麽會這麽安靜,難道他又走了嗎?正思索著,突然被一道渾厚的聲音打破“難道你打算這麽坐一晚?”被嚇了一跳的織善揪緊了衣袂。“難道你沒聽見我的話嗎?”睿卿口氣更冷了一度的說“你阿瑪既然想到利用你來拉攏我,那你大可以把你的‘熱情’表現出來”。一席話惹得織善不知道如何是好“怎麽?害羞嗎?自己掀了蓋頭過來”睿卿冷冷的下命令。許久卻不見動靜,這女人是傻子嗎?或者聾子?不然為什麽會對自己的話充耳不聞?耐心被挑戰到極限的睿卿正準備起身,卻見塌上一直紋絲不動的人兒緩緩揚手揭開了頭上的喜帕,低垂的頭讓他看不清她的臉。“還不過來。”再度開口,語氣中充滿了不耐煩。

明顯感覺到睿卿對自己的不滿,織善雖心有不甘,卻順從的起身,

慢慢走到離睿卿尚有三步之遙的位置站住。不料剛站定,卻猛的被睿卿一把拉入了懷,跌坐在他的腿上“不!”一陣驚呼,織善霍然抬頭,對住那雙來自自己頭頂的雙瞳。這便是自己的“丈夫”嗎?那個父親口中桀驁不馴,當今皇上最為倚重的大臣.竟是這般器宇軒昂的高貴男子,高挺的鼻梁伴襯著盛滿霸氣的雙眸

,一對飛揚的劍眉讓他陰冷的臉顯得更加英挺,可俊秀的臉上卻掛著一股子懾人的寒氣,他在為什麽氣惱

?雖然疑惑,織善卻並不想知道答案。“看呆了?”再度開口,依然是冷冷的質問,在她跌入他懷中的那一瞬間,他看清了她的長相,好一個神清若水,秀雅天成的女子,雋長的睫毛在喜燭的照耀下,被拉的更長,濃密的覆蓋在那一雙明眸善睞的之上,淺抿的朱唇似那嬌豔的玫瑰欲讓人品嚐,小巧的鵝蛋臉因驚嚇顯得通紅,一道驚豔目光在睿卿眼中閃過。

可惜了這我見猶憐的女子卻身負著如此令人齷齪的“任務”來到他身邊,若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若是讓他無意間遇見這樣的女子,他定會為之傾心,思及此,睿卿不覺心底一驚,自己何曾為一個女人著迷過,何況是個初次見麵又目的不純的女人?想想,皇上雖違背誓約,硬以“側福晉之說”將自己賜婚,卻也算得來一個美人,不管她的目的為何,她,不過是他的妻,一上不了台麵的側室。想以美貌籠絡自己?也罷,我睿卿便隻管享用好了。想到這,睿卿臉上不覺掛上了譏諷的笑。“不?為何不?今夜你便成了我的妻,你那虛與委蛇的阿瑪難道不曾教過你要如何奉承迎愛於我嗎?”聽出他話中明顯的侮辱性,織善猛的將頭一擰,躲閃開睿卿欲輕拂她耳垂的手。待嫁這幾日她曾耳聞過他的種種事跡,自然知道他曾公開要求過皇上不得賜婚於己,而自己的出現自然是他所不歡迎的,如此,那便好說了“王爺不可如此!”再度迎上睿卿的眼,卻不再是剛才被驚嚇後的恐慌,而是冷冽高傲的無謂直視,既然這場婚姻是雙方都不甘願的,那她自然可以大膽的說出自己的想法“王爺請別這樣,我知道娶我非你本意”一邊說,織善一邊欲從睿卿腿上站起來,這姿勢太羞人,太不堪。卻被睿卿猛的拉回腿間,大掌還順勢環上了她的腰際。“呃”織善愣了一下,卻不再反抗,隻求他讓她快快表達出自己

的想法,既然兩者都是這場“指婚事件”中的“受害者”想必他也求於解脫。而她能率先做出妥協,道出兩人的不願,想必聰明如他,一定能與她選擇同一條路——自由。“織善自問打小便與雙親離開紫禁城,居住在城郊的琉璃廠,雖還身負“格格”一虛稱,卻也形同虛設,王爺貴為皇上眼中紅人,勢必需要一個賢惠且能力非凡的女子做你妻子,我自知不是。而王爺您,織善也早有耳聞,王爺......”“自知不是,又何須多言?你可知自己身份?及為側室,便做好側室身份便可,何須多想其他?”睿卿冷冽的打斷織善的話,原來這小妮子竟然不願意嫁給自己?既然不願,又為何答應?這便是她的欲擒故縱之法?不自覺間睿卿臉上掛起了諷刺的笑容,眼底透出如冷潭般的寒芒“從現在起,你便是我的娘子,在我真實娶入嫡福晉前,你便是這個王府的半主人,而伺候我,便你是的任務之一。”說著大掌再次攀上她頸項上的襟扣“不!王爺,不可以!”織善被他這一舉動嚇的驚跳起來,雙手泛白的握緊了自己的衣領一步步的往後退著“王爺你不愛我,而我也是.....也是不愛你的,王爺與我不必履行....履行...”怒目看著眼前因激動而發抖的人兒,嗬,這便是她阿瑪教她的欲拒還迎?睿卿不覺怒從心起,看著這顏若嬌花的女子,卻覺得心中一陣惡心,猛然從凳子上站起來怒吼道“夠了!!不必在我麵前演戲,我也並不稀罕碰你,好好休息吧!”說著摔門而出,留下織善在獨自一人怔怔的發呆。

他的盛怒是為什麽?是她新婚之夜的拒絕?還是對她本身的不滿?織善輕歎著,尤想起昨夜額娘含沙射影交代的話,自小在琉璃廠附近長大,而那魚龍混雜的環境促成了很多民間小說與雜文的產生,從小喜愛古文詩書的織善便如魚得水般在那各種詩詞小說中徜徉,這期間自是接觸過一些男兒女郎的情話故事,雖還不能完全明白,但懵懂間卻知曉了些許男女之事。蓮步緩移回塌榻邊,織善輕籲一聲抽下頭上的雙鳳齊鳴的金簪緩緩刺向自己的蔥指......她知道初經男女之事的姑娘會有落紅,而這新婚之夜,若塌上沒有象征貞潔的紅色,自己,甚至阿瑪、額娘都會為自己蒙羞,她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微閉眼,咬緊下唇,織善猛的將金簪刺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