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

就在這一天中午,誰也沒有想到,山莊裏來了個不速之客。

而此時雲纖罄正在荷塘的小船上。小船小而精致,隻能容納一人。那是她去年生辰,雲祈風送她的禮物。

她站在小船中間,優雅地擺弄著長長的竹竿,劃幾下,到了一朵白蓮旁,然後彎下腰,聞聞荷塘裏綻放的白蓮,閉上眼睛,勾起一摸恬靜的微笑,一副悠然享受的模樣。

她翩然荷塘之中,美得是那麽清純,美得那麽一塵不染。那白色的身影,就如飄落在凡間的荷花仙子,遺世而獨立。

站在門口的丁寒冰,看著荷塘裏那如畫般的景象,眼神變得迷離起來。他那萬年不變的邪魅微笑,**不羈,此時不複存,存在的隻是一副深深地思量。

生長在那個大家族裏,眾人皆沉醉於權利與紛爭,沉醉於金錢與得失。為了權與錢,他們可以不擇手段,可以不認宗親,可以不顧兄弟之情。就連自己的兩個親生哥哥,哪個不是機關盡算,為了族長職位而往上爬?外麵的女子,因著自己的家族,千方百計巴結奉承。自己厭煩於這樣的家族,厭煩這樣的紛爭。所以自己才會變得**,到處留情。自己一直在尋找,隻為尋找屬於自己的那一片純淨,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當他第一眼看到雲纖磬時,覺得她眼神清澈,純潔得如一張白紙。看她在雪中飛舞,竟如雪中精靈一般。這個不通世事的女子,盡是讓人想把她捧在手中,保護她,疼惜她。看她與自己鬥嘴時,那嬌嗔的模樣,竟是萬分可愛,讓自己情不自禁,一步步想要靠近她。

“喂,你怎的會在這裏?”一聲不悅,打斷了丁寒冰的困惑。邪魅的笑容再次掛到了他的臉上,左手負在身後,右手甩開他的招牌扇子,施施然走到荷塘邊。看著一手握著一朵白蓮,一手扶著竹竿的雲纖罄,起了逗玩之心。

運起輕功,紅影一閃,瞬間,他便來到了雲纖罄的小船上,還故意重重地踩了一腳船沿。雲纖罄身形一個不穩,“啊”的一聲,就要往後倒。丁寒冰順勢伸手一撈,就把雲纖罄攬在了自己胸前。雲纖罄掙脫不開,抬頭一看,又看到丁寒冰那張迷死人不償命的妖

孽臉。雲纖罄看美男,除了雲祈風,其他的都是事不過三。她已經不會再像前兩次那樣,被他的麵容迷得暈頭轉向的。

“放開我!”雲纖罄不悅地喊道。這人是怎麽回事,就算是風哥哥的表弟,也不可以三番四次調戲自己啊,更何況,看風哥哥的樣子,像是不太喜歡他。

丁寒冰依然麵不改色,微笑著輕聲說道:“不放,看你能怎麽樣?”順便還向雲纖罄拋了兩個媚眼。

“白癡,”雲纖罄翻了個白眼。

“小丫頭,你剛才說我什麽?”竟然罵他白癡?

雲纖罄眼睛四下亂瞟,就是不瞟他。心想:這人每次出現,自己都一身囧態,既然鬥他不過,何不以不變應萬變,看他又有什麽把戲。

“為什麽叫我白癡?”丁寒冰把她的頭扭正,挑了挑眉。他竟很喜歡看著她生氣時的可愛模樣。

雲纖罄雙目直瞪:“你以為,你每次這樣看人,都能把人迷得七葷八素?每次隻會用這招!”

“哦?”丁寒冰邪邪一笑,把她摟得更近:“如此說來,我倒要好好思索一下,今天倒用個什麽招是好?”說話的氣息噴拂在雲纖磬臉上。危險的氣息越逼越近,雲纖磬全身繃得僵硬,麵露怯色,咬牙切齒地說道:“什麽招都不頂用!”然後用力一側身,丁寒冰竟也不能阻擋,“撲通”一聲,兩個人就這樣落在了水中。

雖說荷塘裏的水引自山上的溫泉,但這大冷冬天,人掉進水裏,還是會覺得冰冷異常。雲纖罄穿得多,外麵還披了件狐裘大衣,,整個人在水中異常的重,根本就遊不了泳,直直往下沉。她拚命拍打著水,“救…”還沒喊完,一口水猛然灌進她口裏。

丁寒冰沒有想到雲纖罄會這樣強,本隻想逗弄她一下,卻不想,她寧願落水,也不願與自己靠的太近。心中卻有著濃濃的失落感。看著艱難拍打著水的雲纖罄,他匆忙遊了過去,解開她的那件狐裘大衣,抱著她躍回地麵。

雲纖罄被凍得麵色發青,嘴唇發紫,頭發上的水珠還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沒多久就凝結成了冰。

平日裏,雲祈風不喜人打擾,莊上無事者不得進入

月影殿,這已成為不成文的規定。所以殿內發生的事,沒有人知道。

丁寒冰看著凍得暈了過去的雲纖罄,眉頭緊皺,懊惱萬分。本也隻想逗弄一下,不想這丫頭如此倔強。看看左右無人,他趕緊抱著雲纖罄進入其中的一間屋子,脫下她的外衣,從後背上給她注入真氣。

一炷香後,雲纖罄身體漸漸回暖,呼吸也穩定,身上穿的衣服也幹了。丁寒冰才鬆了口氣,收起功力,額頭冷汗直流,心頭卻一片柔軟。本來像他這樣功力深厚的習武之人,即使是浸了水,也不會覺得有多冷。練武之人,身強體壯,有內力護體,本來就可禦寒。但是因為剛剛給雲纖罄輸入了大量的真氣,如今身上仍然滴著水,所以他一時覺得寒氣入骨,冰冷無比。他席地而坐,調息起來。

雲纖罄緩緩睜開她烏黑雙眸,有些奸詐地想道:叫你整我,看我這次不整得你慘不忍睹。想到這裏,她有些控製不住想要“嘿嘿”地笑起來。

悄悄起來,走到丁寒冰身邊,看著他渾身微微顫抖地運著功,竟不忍打擾,靜靜地站在丁寒冰身邊,悄悄打量起他來。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看著他認真調息的樣子,少了往日的狂放與妖媚,整張臉竟如平和如水。嘴唇微微有些發紫,頭發上衣服上仍然能擰出水來。

雲纖罄歎了口氣,還是不捉弄他了,必竟人家也算是救了她,雖然是他挑弄在先。

雲纖罄走回隔壁雲祈風的房裏,找出了一件雲祈風不怎麽穿的衣服,回到自己的房裏。見丁寒冰已調息完,正微張著眼睛看著她走進屋來。雲纖罄把衣服丟給他:“喏,把這個衣服換了。看你渾身濕漉漉的,病了可不好了。”

丁寒冰看了看丟到自己手中的衣服,又抬頭看著雲纖罄不說話。雲纖罄心頭發虛,“哼”了一聲,“我可不是可憐你,你愛換不換,冷到的又不是我。”說著就回到床上躺下。

丁寒冰又勾起了他那邪魅的嘴角,薄唇輕起:“你讓我在這裏換?那麽我就不客氣了!”

雲纖罄聽了忙道:“等等,”然後把頭轉向床的另一邊,說:“你,你可以換了。”丁寒冰哈哈地大笑起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