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靜觀其變
燈火通明，映紅了整個鏢局，一片紅亮。
莫葉莫柯被一群穿著統一青色短褂手持刀劍的鏢師圍在了中央，唯一一個穿著黑色長衫的鏢師站在眾人前方，冷聲喝道，“大膽賊人！說，是誰派你們來的！你們有何目的！”
莫葉莫柯對視一眼，暗暗叫苦，清兒姑娘隻叫他們三更天來與他們會合，可沒說出現這種情況要如何應對。
遲遲不見宮絕崖的蹤影，莫葉衝著黑衣男子抱拳施了一禮，正色道，“我們二人並無惡意，到貴鏢局來隻是為了找人……”
“哼，聽你的鬼話！”長臂一揮，身後十幾個鏢師衝上前來就要捉住他們二人，眼見對方根本就不想聽他們作何解釋，莫柯索性抽出了佩劍，做好了戰鬥準備，莫葉悶咳一聲，示意他不要莽撞。
按理來說，宮決崖應該是在房內等候，除非，有特殊情況。
兩人任由來人將他們摁住，收去了他們的武器。
夜幕下，一個黑影一閃而過，自假山後輕輕一躍，在樹上跳躍了幾下，消失不見。
人陸陸續續的撤離，院中又恢複了寂靜，走廊盡頭的房間門被打開，宮絕崖走了出來，唇角含笑，夜色為他俊美的臉龐渡上了一層邪魅的氣息。
“這樣不要緊嗎。”
清兒跟在他的身後，臉色平靜，絲毫聽不出她的關切之意，宮絕崖看了她一眼，似乎心情不錯。得知清兒要莫葉莫柯三更時分翻牆前來，他便弄出了這麽一場‘捉賊計’。
“你為何肯定對方明日會有動作？”她想不通，宮絕崖的胸有成竹是從哪裏來的。
“不敢肯定。”
清兒白了他一眼，連自己都無法肯定的事他竟然敢付諸行動，這人還真是依舊的狂妄，想來那個林鶯和他還真是天造的一對地設的一雙。
混亂並未因莫葉莫柯被抓而結束，似乎東院裏又炸了鍋，那裏是鏢師們居住的地方，一陣嘈雜過後，再無動靜。
晨霧散去，當少數人在夢鄉裏的時候，拂曉前又下了一陣子的急雨，鳥雀正呼晴。
宮絕崖自床上坐起身來，卻見清兒已經坐在窗邊，抱著雪兒不知在想些什麽。
“沒睡？”
清兒轉過頭來，眼眶泛紅，輕輕眨了眨眼，點了點頭。她竟然又想起了六年前的那一夜，夜間的微風吹得她渾身冰冷，手腳冰涼。
宮絕崖不由得沉聲問道，“你與施王
府有淵源？”
“不知道，不一定。”
她隻是知道那是一戶姓施的人家，具體是不是王爺，她不清楚。
宮決崖不再追問，兩人來到了前廳，卻見空無一人，就連一直在前院忙活的管家林都也不見蹤影。清兒四處打量，見院中地麵全部都鋪著鵝卵石子，隻有花叢間略微有些泥土的印跡，完全沒有雨後的淩亂，青蔥的綠草反而更加鬱鬱蔥蔥。
正當他們思量著要去哪兒時，一個打扮的像是小廝模樣的人低著頭走了過來，“公子，這邊請。”
清兒打量著來人，宮絕崖突然攬住了她的柳腰，對視一眼，看見對方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惑，相視一笑，跟在小廝的身後，朝著後廳方向走去。那裏一般都是鏢局接待生意人的地方，不知道為何要去哪裏。
“你們總鏢頭人在哪裏。”
“回公子，總鏢頭一大早便出了鏢局去了錢莊。”
後廳的門敞開著，南宮賦隻身一人站在廳內，清兒微微皺眉，扯了扯宮決崖的衣角。小廝退了下去，臨走時，衝著南宮賦行了一禮。
“不知南宮兄派人把我夫婦二人叫來是為何事。”
南宮賦一襲銀白色的月華袍，淡笑著看著兩人相攜走了進來，見他們毫無驚訝之色，道，“莫兄果真明察秋毫，確實，是我將二位請來的。”
廢話，要真是鏢局裏的小廝，幹嘛對著同樣身為客人的南宮賦如此恭敬。在一旁的紅木太師椅上坐下，清兒平靜地環顧四周，這後廳與前廳的裝潢擺設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之處，就是東西兩側多了兩根立柱，地麵上有著奇奇怪怪的紋路，正前方的兩把花梨木高背太師椅做工精致，扶手上的兩朵形態逼真的梨花可謂是別具匠心。
隻是這南宮賦，安的是什麽心思？
“段公子他們人呢？”
“可能有事出門了吧，也沒見著軒寂公子。”從進門起，南宮賦的視線就一直沒有離開過清兒，見她毫無異樣的神色，不由得失了失神。宮決崖不悅的長臂一伸，將清兒帶進了自己懷中，清兒憤憤地看著他，這人怎麽這麽愛占便宜？素手悄悄掐住了他的腰，暗中發力，宮決崖麵不改色地看了她一眼，繃緊的唇角卻出賣了他。
“聽聞昨夜抓住了幾個小賊，不知莫兄怎麽看。”
清兒注意到，他說的是‘幾個’而不是‘兩個’，也就是說除了莫葉莫柯，還有人闖入了降龍鏢局
。看了一眼一臉事不關己的宮決崖，心裏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先見之明。
“我以為，與那封書信有關。”
“怎麽個有關法？”
南宮賦坐在他們的對麵，輕笑道，清兒心想，這個人果真不簡單，昨日應該是他或者是他派的人攻擊自己，現在卻仍雲淡風輕的模樣，心機深似海。
“那寄信之人派人前來打探情況，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宮決崖反問，南宮賦一愣，他倒是沒有想到宮決崖會如此回答，嗬嗬一笑，“也是，是我考慮多了。”
“南宮兄如何想的？”
“我還以為……”南宮賦頓了頓，臉上恢複了笑意，“是有人故意聲東擊西，引蛇出洞呢。”
一天轉眼過去，又至黃昏，卻不見軒寂的蹤影，就連林總鏢頭和段青也一直沒有出現，清兒呆在房內，下午時宮決崖也出了門，不到片刻便又回來了。
“接下來要怎麽辦。”
宮決崖抿了一口茶，“靜觀其變。”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猛地推開，來人一個重心不穩差點摔在地上，正是林鶯。宮決崖臉色立即陰沉下來，不悅地看著她慌裏慌張地站起身，一臉驚慌地看著他們。
“你們……你們快些收拾收拾，我……”
清兒沉默的看著她，“林小姐可是要趕我們出府了？”宮決崖陰陽怪氣地說道，他實在是對於這個驕橫的大小姐沒有絲毫好感，把不準她又要刷什麽花樣，他現在沒工夫對付她，他可沒忘，比武招親一事中少不了她的參與。兩個同樣自命不凡的人相撞，是不會相處融洽的，更何況，他們的資本，根本就不在一個級別之上。
“不，不是，先不和你們解釋，我已經替你們備好了馬車，就在後門外，你們快走！”
宮決崖剛要諷刺出聲，卻被清兒打住，隻見她輕輕搖了搖頭，宮決崖立即會意，老實住了嘴，他相信她的感知。清兒對著林鶯溫和一笑，“林小姐可否先道明原委？”
微風從窗子裏吹進屋內，扶起了三人耳畔的青絲，林鶯一張原本白嫩的小臉，此刻因為焦急而漲的通紅，“我爹，我爹他……”
“小姐，您怎麽在這裏。”
林都管家站在門口，恭恭敬敬地將雙手相扣放在身前，衝著林鶯行了一禮，轉頭對著宮決崖道，“莫公子，總鏢頭他們正在後廳等您，請您與夫人收拾收拾，盡快前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