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雪兔

“婆婆！婆婆！你看啊，我逮了隻雪兔！”

未見人影，聲音便自門外傳來，婦人擺放著碗筷，唇邊漾起一個寵溺的笑容，轉身看著飛撲過來的人兒，嗔怪地道，“別老是大呼小叫，姑娘家該有點姑娘的樣子。”

“那有怎樣，反正婆婆又不嫌棄我，對吧婆婆！”清兒撒嬌地用臉蹭蹭婆婆的臉，得意地揚起手，炫耀自己的成果。

“看！可愛吧！”懷中一團毛茸茸的白色圓球，輕輕撥弄兩下，兩隻耳朵從她懷裏伸出，好一隻靈氣的雪兔。

婆婆遲疑地摸了摸它光滑的皮毛，不禁問道，“你這是從哪裏逮到的？”

“就在山上，可是現在是初夏，怎麽會有毛色如此幹淨的雪兔呢？”

婆婆眼中閃過一絲認同，隨機笑道，“喜歡你就養著，想那麽多作甚？吃飯吃飯，今天做了你喜歡吃的藕。”

“嘻嘻，婆婆，這是你送給我的，對吧？”

她當然知道婆婆的心思，山中無人，隻有她們兩人相依為命，淺色雪兔隻有在深冬才會出現，平白無故從哪裏弄來一隻如此可愛的雪兔給她？想必是婆婆為了考驗她，特意放在了她每天上山的必經之路上。

“鬼精靈，就你聰明！”婆婆嗬嗬地笑出聲來，心滿意足地看著她一臉驚喜地大快朵頤。當年救下的小丫頭，如今已長成若此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乖巧伶俐不說，還冰雪聰明，怎不叫她歡心。

“婆婆，你想什麽呢？”

“想你啊，當年的黃毛小丫頭，現在都長這麽大了。”

清兒嘿嘿一笑，埋頭吃飯，水靈靈的眸子裏閃過一絲黯淡，很快

又恢複了一如既往的歡快。

當年她被拋棄之事，她並未向婆婆提及，一來是怕她難過，二來，是她不願提起吧。

“哎，也不知，你什麽時候就嫁人遠走，到時候，我一個老太婆可要怎麽過呦……”

“婆婆別亂說，清兒才不要嫁人，清兒一直陪著婆婆！”

聽她如是說到，婆婆臉上似真似假地擔憂一時間化為烏有，摸摸她光滑的臉蛋，眼神中滿是寵溺。

“別淨說些好聽話，前些日子教你的心經，練會了沒有？”

聞言，清兒緩慢地把口中的東西咽了下去，楚楚動人的眼睛微眯，粉唇嘟起，“好難哦，清兒就是練不會……”

“臭丫頭，整天偷懶耍滑，要是能練會，改明兒我喊你婆婆！”婆婆輕刮她的鼻尖，“下午我不去城裏，就在家看著你練功。”

幾年來，婆婆一直傳授給她武功，為的是有朝一日婆婆不在她身邊，她自己也好有能力保護自己。這一練不要緊，心經內經，身法手法，無一不麵麵俱到地傳授與她，可唯一有一樣沒有交給她，那就是輕功。

任她死纏爛打多少天，婆婆的信念終是不會改變。

啊，她原本還想要和雪兔好好培養下感情，這樣一來，豈不要泡湯？

“婆婆……”撒嬌地拉起婆婆的手，卻被輕輕甩開。

“我還不知道你打的什麽鬼主意，再不聽話，我就把那隻兔子給你燉湯補身子。”

清兒立即規規矩矩地坐好，隻有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地看著婆婆。

“不對，你的氣息不穩，再來一次。”

這都第多少遍了

，婆婆仍是不滿意，清兒隻好重新調整呼吸，盤腿而坐，閉上眼，雙手平攤在兩膝上，蘭花指翹起，微風拂過，青絲飛揚。

一股氣流圍繞著清兒緩緩運動，速度時緩時快，形成一層看得見膜將清兒包圍起來，周圍樹葉旋起，迷亂人眼。

“收！”

雙手合十，清兒倏地張開雙眼，氣流平息，樹葉下落，一切又歸於平靜。

四周竹樹環合，綠蔭遮天，聊無人煙，她們的小屋就在不遠處清晰可見。

這山裏，確實是練功的佳境。

“看吧，隻要你肯靜下心來，再難的心法，對你來說也不成問題。”

清兒站起身來舒活筋骨，果然，身體每一個角落似乎都煥然一新，這套心經與以往的大不相同。

“婆婆，你怎麽什麽都會啊。”

“哈哈，傻丫頭，什麽都會，婆婆就不在這山溝溝裏住著了！”婆婆爽朗地大笑，素布裙子上還抹著些許麵粉，清兒不由得捂嘴偷笑。

“雪兒，雪兒……”

一個白色的影子從竹從間躥出，奔至清兒麵前，清兒將它抱在懷中，開心地朝婆婆說到，“我給它取名叫雪兒，雪兒好聰明，我喚它，它竟聽得懂！”

婆婆微笑著看她驚喜的表情，心想，如此靈獸跟了如此聰穎的主人，也算是順應天意了。

“婆婆，雪兒的爪子好軟哦。”清兒像是發現了什麽一樣，大聲叫道，“咦！雪兒的爪子上怎麽有血！難不成是受傷了？”

仔細觀察一番，雪兒完好無損，沒有一處傷痕，那這血，是從哪裏來的？

“清兒，跟我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