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惡夢開始
兩天時間，轉眼便過去了。
清晨，霧水還未散去，卻留下了點點的塵埃，人世間的空淡，仿佛不再那樣的明顯。
“小月。”柒緣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她正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陽光下，懶洋洋的吸收著那一絲絲的溫暖。美麗的容顏將塵世映襯得那樣的美輪美奐。
“嗯？”她輕輕的一回頭帶著一個不曾屬於她的笑容。
“師父醒了。”柒緣的嘴輕輕的動了動，然而，聲音卻那樣的小。
“……”她沒有說話。
“小月，你們之間。。。”柒緣的話沒有說完，卻被她打斷。
“你是來求情的麽？”冷冷的言語，帶著不屑的眼神。接著道：
“那天，若不是你在，她已經死了。”
“我……”柒緣憂鬱了。
“你相信麽？有這樣一個人，可以害的自己的妹妹淪落青樓。”她的嘴角，淡漠的笑容，還有眼裏可以殺人的眼神，更加讓人恐懼。
“娘，我會查清楚一切，屬於你的，永遠都是，沒有人能夠搶走，要奪走的人，都隻有死！”她無情的眼裏帶著殺怒，一邊想著，卻不曾想到：
“小月，你愛陸浩宇麽？”過了不知道多久，柒緣忽然開口。
“怎麽問這個？”她一臉的不解。
“慕容子凡……告訴我，他是為了抓你，可……可卻不忍心。”
柒緣吞吞吐吐的說著。
“……”彌月沉默的看了一眼柒緣。
“可是自從他知道你懷孕，對你的照顧簡直是無微不至，連煎藥都親自動手，對於一個王爺，這已經很不容易了。”她說著，看了看彌月平坦的小腹，微微一笑。
“愛又怎樣，不愛又怎樣？他欠我的，我要他永遠欠著，這才是對人心最大的懲罰。”她邪魅的笑容，讓柒緣感到一陣寒意。
“你們……”柒緣有些驚異。
“沒事了，我離開洛陽的時候到你娘那裏去過，你去哪裏了？”
“……”
“怎麽了？”彌月擔憂的的望了她一眼，帶著淺然而關懷的笑容，倒是不同於她一貫的冷酷，柒緣一愣，暗道：
“她是殺手，怎麽可能會有有情的一麵……”
“子凡說他帶我去遊山玩水。”
她一邊塘塞，一邊遲疑。
“你們……”彌月一個壞壞的笑容。
“你想多了！”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柒緣滿臉通紅。
“小月，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你不會怪我吧？”柒緣忽然問了這麽一句。
彌月遲疑了一下，笑著道：
“不會啊，我們是最好的姐妹不是麽？”她溫暖的笑容，在原本美麗的臉上，顯得更加動人。
“記不記得小時候一起偷饅頭？”彌月忽然開口，仿佛將兩人帶回了多年前。
“當然了，好幾次被人抓住還要挨打呢，小月，在紅袖坊的日子苦是苦，現在想想，卻是真的難忘呢。”
“是啊，若不是遇到你，不知道我有多孤單呢。”她壞壞的一笑。
***
*
不知過了多久，她拖著有些疲憊的身子，魂不守舍的回到屋裏。
“若是這樣，武林盟主之位豈不是得不到了？師父交代的事，若是完成不了，恐怕……”
“想什麽呢？”陸浩宇見她進屋，很快的站起來扶住她。
“沒事。”她看也沒看陸浩宇，眼裏滿是空洞。
“小月，我們真的需要這樣麽？”陸浩宇兩眼注視著她，尋求著一個不屬於他們的答案。
“……”她沒有說話，冰冰冷冷的眼神，讓他畏懼。
“小月，我害怕失去你，可不可以不要這樣？”他緊緊的咬住唇瓣。
“是麽？”質疑的眼神，還是她一貫的無情，那一刻，總算明白了什麽叫心力交瘁，那一刻，總算明白了什麽叫無能為力，可是……
“看來你需要從那個女人開始解釋。”彌月忽然說了這麽一句話，陸浩宇先是一愣，知道她說的是絲蓮。
“我……”他還沒來得及說，她嬌弱的捂著嘴，一個勁的嘔。
他連忙走過去，拍拍她的背，卻聽到她的話語：
“屋裏太悶了，我出去走走。”
“……”
他遲疑了一會，開口道：
“什麽時候你能再相信我一次？”
“也許就是現在，也許是一輩子。”她重重的強調著一輩子三個字，嘴角一抹笑容，更顯酸澀。
“我陪你去吧。”他說出口的時候，才覺得自己已經昏了頭腦，若是跟著出去，恐怕會更加麻煩。
她全然沒有理會他的話語，轉身輕盈的走出屋子。
“師姐。”雲沫遠遠的喊她，她輕輕的轉過身，看到雲沫一抹溫暖的笑容，鼻子一酸，差點沒落下淚來。
“怎麽了？”她衝著雲沫擠出一個笑容。
“你不在屋裏好好躺著，沒事到處閑逛什麽？”
雲沫一邊問，一邊看看她的腹部。
“屋裏太悶了，我出來轉轉。”她微微一笑，伸手去摸摸自己的小腹，有一種溫暖躍上心頭。
“我帶你去個地方。”雲沫拉住她的手，快步向屋子後麵的竹林走去。
“這裏是不是很美？”雲沫拉著她的手，知道此時才鬆開，眼前一片竹海，更是讓人心曠神怡。
“嗯。”她輕輕的一個深呼吸，頓時一股自然的味道沁人心脾。
“咻咻。”竹葉發出的聲音夾雜著……
“是暗器。”她快速的脫口而出，旁邊的雲沫已經倒在了地上。
她的手，迅速從長靴中拔出一把匕首，飛速的擋住來的飛鏢。
“不愧是冷月殺手，江湖上能躲得過我這兩隻飛鏢的人屈指可數，卻被你擋住了。”叢林中很快閃出一道黑影。
“你是什麽人？”她瞥了一眼飛鏢，臉色有些發白。
“主人讓我告訴你，把孩子打掉，替他拿到盟主任之位，否則，逍遙就隻有死。”黑衣人冰冷的話語，倒是和她有幾分相似。
“你說……師兄他。”她有些吃驚，連話都說不出來，輕輕的咬住嘴唇，腹部又是一陣陣的疼痛襲
來。
“這是你師父讓我留給你的。”他說著，拿出一枚戒指，不錯，她認得，當年就是這枚戒指的主人救了自己，可是現在……
她伸手接過戒指，眼裏閃過一抹悲痛，手緊緊的握住……
“這是解藥。”那黑衣人一邊說，一邊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雲沫。
“你不要忘了，這麽多年，哪裏才是你真正的家。”人已遠去，卻留下冰冷的聲音在山穀之間回蕩，久久沒有散去。
“師姐，我怎麽在這裏睡著了？”雲沫看看自己躺在冰冷的地上，一抹說不出的神色。
“快起來吧，地上冰冷，小心生病。”她艱難的從唇齒間擠出一個笑容，更多的卻是恐懼。
“武林盟主，墮胎。。”一個個可怕的一眼，讓她想吐。
“累了吧？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剛剛回到屋裏，陸浩宇便關切的問。
“好痛。”她捂住腹部，一個趔趄，卻被他緊緊的摟住。
“沒事吧？”他關切的問，她卻淡淡一笑，開口道：
“躺會就好了。”
“嗯。”他不在說話，將她抱起，快步走到床邊。
“宇。”這麽長時間，她第一次在清醒的時候這樣叫他，他遲疑了一下：
“嗯？”
“留下來陪我好麽？”她蜷縮在棉被之下，卻顯得那樣的無助。
“睡吧。”他一邊寵溺的看著他，一邊躺在她的身側，她這才發現，這麽多天，他竟然一直未合眼。
她沒有睡著，整個腦海裏，依舊浮現著剛才黑衣人的話語，逍遙的命……
不知何時，他卻已經睡了，她看了看熟睡的他，將頭枕在他結實的胸膛上，暗道：
“為什麽如此造化弄人？我想離開你的時候，上天給了我屬於我們的寶寶，卻又要我親手將他殺死……”
“浩宇，可不可以帶我離開這個喧囂的鬧世？帶著我們的寶寶，去尋找一片屬於我們的地方？不再這樣痛苦的任由塵世擺布？”
“對不起，我決定換回師兄，他為我付出的實在太多了，我不想再看著任何一個人離開我，為什麽生命是如此的渺小？浩宇，對不起，我真的別無選擇，你不會知道師父有多可怕的，我不想看著大家做一味的犧牲，我欠下的已經太多了。”
她的淚水，不知何時浸濕了他的衣。夢中人未醒；鏡中畫更傷；人亦有時何時聚，恰留生死渡九州。
手指輕輕的觸到他的麵頰：
“為什麽到頭來，我還是為情所傷？我躲避著所有的一切，我將自己的心埋藏在那個不為人知的地方，為什麽要替我找到它？為什麽要讓我愛上你？人生究竟幾時成缺？是你給了我一切，卻又無情的奪走一切。”
她烏黑的發絲映在他素白的衣服上，形成的鮮明對此，就如同她的心一般，那一個個的意念，卻在他出現的那一刻，化為了泡影，留下的隻有她無盡的痛。
夜幕，不知何時降臨與人世，漸漸忘掉了腹部的疼痛依偎在他的懷裏，乖乖的閉上雙眼，沉沉的睡去，夢中還有那美麗的笑容，可是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