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夜闌禮殿、風雲淺3

“看什麽呀,蕭月又不是美人,為何一直盯著他呀?”正當這時,花紫魅那獨特魅惑的嗓音拉近,傾城迅速回神,便見花紫魅那張妖異惑人的臉在她麵前放大了好幾許。

傾城伸手毫不留情的推開花紫魅的臉,他正委屈一呼,傾城便道:“你是美人,那本姑娘盯著你如何?”

此話本是奚落之語,可她卻見花紫魅那妖異的臉上頓時閃過幾道喜悅,似是渾然不覺這是諷刺。刹那,在她的預料中,他果然揚起笑臉望著她魅惑笑道:“好啊!”

聞言,傾城無言,隻是臉上那懶散的表情,卻微微夾雜了幾分別樣的低諷。

“太子,今日這般隆重的盛宴,你怎可如此無規矩的帶個侍妾出席!”正當這時,高位上的皇後倒是淡淡的瞥了傾城一眼,而後望著花紫魅,道。

皇後的話緩慢中帶著幾分淩厲。

她的話音剛落,殿內的議論聲再度響起。

傾城懶懶的隨眼望了望高位上的皇後,精致的眸子裏閃過幾縷不悅。

嗬,這回倒是發現她了!她還以為會被這些人一直心照不宣的忽視下去呢!

“母後,傾兒可不是侍妾,她是兒臣昨日以百裏紅綾好不容易迎回來的!”懶懶的話,就如他的人一般慢得讓人難耐,拉長的尾音,嗓音魅惑,花紫魅這一開口,眾臣失望不慣而搖頭的節奏更是高了幾分。

然而,傾城也不說話,僅是淡淡的撇了身邊的花紫魅一眼,而後安然平靜的迎視著高位上皇後那雙淩厲幽深的眸子。

皇後似是微微有些詫異,她直直的盯著傾城,上下打量一番後,便望著花紫魅,啟著略微緩慢而又強勢的嗓音道:“你悔了芸羅郡主的親事,竟然親自帶了這麽個連臉都蒙了方薄紗的江湖女子回來,太子,你將皇家威嚴置於何地?你以為你昨日以百裏紅綾相迎的陣狀鬧得舉國沸騰,就能拒了芸羅郡主?你要知道,你身邊這女人僅是個江湖人,入不得皇家!”

一聽這話,傾城臉色也微微一變,心頭的不悅更甚!

說來,她霧傾城雖然懶散大度不拘小節,但也非對人人都大度。今日這皇後竟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意指她身份卑微,嗬,她霧傾城縱橫江湖這麽多年來,連武林盟主見了她都得畏懼幾分,這皇後倒是刺眼,竟然將她的麵子如此隨意的踩於腳底!

許是看出了傾城的不悅,花紫魅魅惑一笑,伸手執著她的手,而後望著皇後,緩道:“傾兒是我花國未來太子妃,這身份,怎能低了去,莫非,母後是想反悔昨日答應過兒臣的話了?”

花紫魅的話依然緩慢魅惑,但傾城卻從中聽出了一分幾不可察的強勢和威逼。

“太子妃?太子殿下,納儲妃一事還望仔細斟酌啊,畢竟,也不是所有人都當得太子儲妃的!”坐在傾城斜對麵的那個滿臉山羊胡子的老朝臣一臉勸誡的望著花紫魅,略微語重心長的道。

“是啊是啊,太子妃乃東宮儲妃,太子殿下不可草率而定啊!”另一名朝臣也跟著附和。

見此,傾城終究是有些不耐了。早就知道這事就沒這麽簡單。

然而,她身邊的花紫魅卻是微微一笑。妖豔的麵容風華灼灼,媚得逼人。他懶懶掃視了一遍群臣,道:“此事已成定局,諸位僅需恭賀便可。想必各位大人也不願讓本殿不悅吧!”說完,他又懶懶轉頭望著高位上的皇帝道:“父皇,昨夜相商,想必你已知兒臣決心,若你也與母後一般反對,那兒臣辦起邊關防守之事來,也定會力不從心了!”

說完,高位上的皇帝和皇後齊齊變了臉色。

剛才那兩個欲勸說的朝臣,也是略微恭敬的斂了臉上的神色。見此,傾城微微一笑,心頭霎時掠過一縷複雜。

沒想到,花紫魅在群臣眼裏還是有一定的威信,而花紫魅對於皇帝來說,似是也極為重要。如若不然,憑花紫魅這般風流不羈,他的太子之位,怕是早被皇帝以毫無皇家尊嚴的罪給廢棄了吧!

氣氛沉寂了片刻,不久,皇帝板著臉望向花紫魅,眸子裏帶了幾分複雜的冷道:“太子,這些事朕可以滿足你。不過,若是邊關起一絲變故,那麽……。”

“那麽兒臣提頭來見!”此話花紫魅接得順暢自然,話音中也多了分認真和毫不符合他本性的深沉。

一聽這話,傾城心頭一動,眸色微變。

提頭來見?這花紫魅偶爾的正經,倒是令她詫異。

這花國皇帝如此關心邊關,她也清楚一二。目前四國而立,風國早就在等待時機以圖滅了其它三國。其它三國平日裏忙著締聯,暗地裏對邊關的防守可不敢有一絲一毫的鬆懈。隻是,她倒是沒想到,這花國的邊關,竟是讓花紫魅這個太子去防!難道,花國那些將軍和兵馬大元帥都是擺設不成?

聞言,皇帝的麵色微微一變,那經過年世浸染而殘留了些許皺紋的臉上,卻牽扯出了幾抹深意和傾城懶得看懂的複雜。

“哼!太子殿下悔婚,本宮也無法可說,隻不過,你身邊這花國太子妃竟然臉蒙薄紗,難道她的臉有缺,見不得人?”見皇帝似是默認無言。皇後那張施滿厚厚脂粉的臉一蹙,略微淩厲潑酸的話再度飄出。

聞言,饒是傾城再懶,也不得不在心頭牽扯出一縷怒氣了。

嗬,這皇後,今晚倒是真要拿她霧傾城說事了!果真礙眼!

片刻,傾城淺笑盈盈的望著皇後,然而,她那雙精致的雙眼裏,卻透露出幾分森森寒光,看得高位上的皇後微微一怔。

她直直的盯著皇後,正欲開口說話,卻不料身邊的花紫魅唯恐天下不亂的啟著懶聲道:“傾兒雖與‘美人’二字沾不上任何邊,但也算是平淡清秀,麵容毫無任何缺陷。若母後覺得她臉上的薄紗礙眼,您可親手動手來掀!”

一聽這話,皇後微微避開傾城的眸子,轉而望向花紫魅。許是被傾城那冷狠的目光怔住,她此刻的話語也微微少了幾分淩厲:“太子為何不親自掀?”

皇後的話還未落音,傾城便微微一笑,懶懶接道:“他若是敢掀,本姑娘定要挑了他的手筋!”

傾城淡淡的話語,宛若珠簾脆響,靈動脫塵。眾人一聞,先是驚訝,而後便是濃濃的質疑和不滿。

見此,傾城心頭終於似是察覺到了什麽一般。她狠瞪了身邊正一臉魅惑笑意的花紫魅,心頭猝然湧出一抹怒氣。

看來,此番竟又被這廝算計了。如今她這形象,與恃寵而驕的刁妃有何區別!而他花紫魅,要的正是她恃寵而驕的形象!

許是發覺了傾城的低怒。花紫魅仰臉朝她拋來一記媚眼,而後懶散不堪的拉著她站了起來,隨後望向高位上麵色均是詫異未消的皇帝和皇後,道:“父皇母後,兒臣身子不適,就先行離去了。”說完,他轉眸望向對麵的月雨簫,又道:“大公主花湮溫和雅致,嫻雅多才,蕭月,這次倒是便宜你了!”

月雨簫卻深深的望了傾城一眼,而後朝著花紫魅微微一笑,俊逸的麵容帶著幾分靜潭般的平靜隨和:“太子懷抱佳人,也是好福氣!”

說完,月雨簫和花紫魅均是相視一笑,傾城雖知他們二人笑容裏含著深意,但也不想費神去理會!

一直被花紫魅拉著,待出了禮殿,傾城便緩緩掙開花紫魅的手,隨意的望著他,道:“你倒是會找借口離開!”

花紫魅笑意盈盈的撇著他,魅惑道:“其實,本公子當時更想說你身子不適!畢竟,以前本公子離席都稱的是要去尋美人,今日這番借口,倒是本公子第一次用呢!不過,似乎這借口用不用都一樣,那殿裏的人定要以為我和你提前出來花前月下了!”

聞言,傾城嘴角一僵,眸色一沉,對著花紫魅就冷哼一聲。片刻,她毫不客氣白他一眼,而後淡淡的盯著他,道:“妖孽可識得去往禦膳房的路?”

在她的了然中,花紫魅朝她微微搖頭,魅惑道:“不識!”

一聽這話,傾城麵

色一沉。不識?他以為她還會信他?

她就知道,這廝今晚說了太多假話,剛剛她在禮殿還耐著性子未與他計較,此番到了殿外,他還想耍心機,他真以為她會處處忍耐他不成!

微微黑著臉,傾城直直的盯著他那雙修長的眼睛,笑道:“不識路也好,在這月下踏踏夜色,賞賞夜景,吹吹夜風,似乎也是種閑情逸致!”

說完此話,傾城心頭默念,隻要這廝敢說一字‘是’,她絕對要再度領教一下他的三尺紅綾!

可她麵前的花紫魅卻突然笑得更甚,並在她的預料中朝她拋來一記媚眼,而後道:“月下賞景,這大晚上也看不太清晰!至於吹夜風,本公子嬌弱,怕是要吹出毛病。所以,傾兒說的這些都算不得閑情逸致!”

聽了這話,傾城心頭頓時湧出幾縷憤怒。說來,這廝總有惹她不悅的本事。她霧傾城本是一個性子隨意漫散之人,可他卻……

不得不說,她與他呆著的這幾天內所發的脾氣,比以前一年內發的脾氣還多!

“你這廝是吃草長大的嗎?竟然連路都不認識,即使真是吃草長大的,難道你連走路都不長眼睛?”片刻,傾城終究是不想抑製心頭的怒氣,盯著花紫魅大吼起來!

然而,她麵前的花紫魅卻是微微詫異的望著她,故作委屈的道:“醜女何須動怒!既然要問本公子這些,為何態度不好點嘛,你這麽惡劣的語氣,將本公子嚇著不回答了怎麽辦啊?”

聞言,傾城臉色更是一黑。

果然,與這廝生氣,隻有氣自己的份。這花紫魅幾乎是達到了毫無自知之明且喜怒於無形的地步了!

片刻,傾城再度冷哼一聲,心頭也微微生出了幾分挫敗感。“去拎個宮女來帶路,本姑娘餓了,得去禦膳房瞧瞧!”

“醜女真是掃興!有本公子這麽俊逸翩翩的人在你麵前,你不學學望梅止渴,也該學學‘望美止餓’吧?”

一聽這話,傾城終於忍無可忍,掄起拳頭帶著內力就朝他襲去。哪知花紫魅迅速閃身一邊,伸手輕鬆的接住了她的拳頭。刹那,他似是未看到傾城的臉色一般,還朝她大大方方拋來一記媚眼,道:“醜女又要動手了?若是打傷了本公子,本公子那些侍妾侍寵們可要找你拚命了!不過,醜女下次若要動手之際,還是先提醒本公子一番!說來,本公子次次在你麵前料事如神,毫不費力的躲過你的突然襲擊,也膩了!”

傾城更怒:“妖孽,時過一年,本姑娘今晚倒是真要再次領教一番你的三尺紅綾!”話落,傾城嗖然掙回被花紫魅接住的手,而後趁花紫魅不備,渾厚的掌風夾雜著一股強烈的冷風朝花紫魅襲去。

見狀,花紫魅也不急,輕身一閃便再度輕鬆躲開。正當他又要調笑一番,哪知傾城頓時伸出另一隻手往他麵前一揮。刹那,他隻見前方頓時白粉陣陣,迷蒙了眼。待他暗叫一聲不好後,身子各處已經頓時有了劇烈的疼癢!

“醜女,你竟然又給本公子撒癢毒粉?上次武林大會比試時你對本公子用癢毒粉,本公子還未與你計較,你這次竟又來!你真是太不憐香惜玉了!”花紫魅斂神,詫異萬分的盯著傾城。他那偏於柔性美的臉上也頓時閃現出了幾縷懊惱和難忍!

見花紫魅吃癟且努力的忍著渾身的疼癢,傾城終於輕笑出聲,道:“所謂兵不厭詐,剛剛本姑娘襲擊你的那一掌,僅是虛晃,僅是想繞住你的視線罷了。不過說來,本姑娘本就是憐香惜玉之人,不過妖孽你也稱得上‘香’和‘玉’?”

然而,她的話剛落,她便見花紫魅頓時幹脆的轉身,蹬地騰空而起躍上不遠處那殿宇的琉璃瓦,並在夜空裏放聲過來:“這癢毒粉的解法與上次一樣吧!”

傾城淺笑,還未回答就見花紫魅已經消失在了房簷深處。

刹那,她再度諷笑出聲。嗬,既然問了她,他卻來不及聽她的答話就迅速消失!看來,花紫魅這廝的忍耐力,的確不是一般的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