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血性男兒 佳人暗生情愫2

唐傾舞睜開眼,隻見方旭堯古銅色的皮膚上,有幾道猙獰的傷痕。

她的手就頓在那,心莫名的痛了起來。

“很可怕是嗎?”背上的手突然停頓,方旭堯略一思索,便明白是怎麽回事,便慢聲問道。

“當時,一定傷的很重,是嗎?”唐傾舞難過著,答非所問。

“嗬嗬!這點傷算什麽,戰場上刀箭無影,掛點彩是極尋常的事。”方旭堯淡然笑道,仿佛在說一件無關輕重、微不足道的事情。

“將軍千萬保重,您若有什麽閃失,那沙城怎麽辦?”唐傾舞不知何故,隻要一想到他還有可能再受傷,就著急起來。

聞言,方旭堯回過頭來,看著唐傾舞,嘴角輕揚,微笑道:“你是在擔心我呢?還是在擔心沙城?”

看著方旭堯黑亮有神的眼睛,唐傾舞局促著,支吾道:“小人都擔心,不過……小人更擔心將軍的安危。”

方旭堯聞言,先是一怔,旋即眯起眼,若有所思的問道:“為什麽?”

“小人聽軍營裏的兄弟說起,當初靖國圍攻沙城時,將軍就站在城頭起誓‘城在人在,城亡人亡’正是這種無畏生死的精神鼓舞了三軍將士,浴血奮戰了整整三日,讓興師而來,誌在必得的靖國軍隊無功而返,將軍從此聲名威振,所以,小人以為隻要有將軍在,沙城便在;所以,小人更擔心將軍的安危;所以將軍更要珍惜自己,為了沙城,為了南疆,為了沅國……”唐傾舞一氣說了許多話,真心誠意,發自肺腑。

大段的話結束後,方旭堯深深的看著唐傾舞,似要將她看穿。

唐傾舞避開方旭堯的目光,佯裝認真給他搓洗,心卻怦怦亂跳的厲害,呼吸也亂了。

很快方旭堯的目光歸平寧靜,慢慢轉過身去,閉上眼靠在了浴桶邊上,似是極疲憊的樣子,懶懶道:“小楚,你先出去。”

唐傾舞困惑著離開,她不知道是自己說錯了什麽?

其實方旭堯是因為聲名威

振所累,若不是因為聲名威振,他或許不用無奈的接受皇上指婚,他或許不用麵對那刁蠻的八公主。

因唐傾舞算是暫留衙署的,所以也沒有人來給她安排差事,除了早上被鐵頭拉住伺候方旭堯洗了個澡,還被莫名其妙的趕了出來,其他時間她就一直閑著,於是她便四下走走看看,熟悉一下新環境。

衙署是一個五進的院落,東西皆有跨院,由南至北,分別有儀門、大堂、二堂、三堂。儀門取“有儀可象”之意,是大堂的門戶;大堂居衙署之中,平時閑置不用,隻有迎接聖旨或朝中大員時才起用;二堂是將軍日常辦公之地,昨天晚上唐傾舞就是在這見方旭堯的;三堂是將軍起居之所。

唐傾舞這樣轉了一圈,她就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了,應是在三堂以後以西的跨院裏。

唐傾舞還有留意到,這居住在三堂裏的人並不多。除了方旭堯的幾個近身侍衛,兩個負責夥食、打掃的四十左右的大嬸,再就是她了。她很驚奇,一個大將軍的衙署裏,居然一個侍女也沒有,更別提女眷了。她很是納悶,難道他都不需要別人伺候的嗎?

又是入暮時分,還是昨天來帶唐傾舞的那位侍衛來找她,竟是方旭堯要她過去。一路上那侍衛還是不願意搭理唐傾舞,唐傾舞暗道:得去問問展辰大哥,這人是誰?拽的跟二五八萬似的。

再見方旭堯,唐傾舞多了幾分忐忑,生怕自己又說錯了什麽,讓他冷臉再趕出來,這滋味可不太好受。就像今天,她可是整整陰鬱了一天,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麽,叫他突然間就不高興了……

方旭堯邊看開公文,邊問道:“你識字?”

唐傾舞點頭:“嗯!”

“寫幾個字來瞧瞧。”淡淡的看了唐傾舞一眼,方旭堯從筆架上取下一支細羊毫。

唐傾舞接過,問道:“寫什麽?”

“隨你。”

唐傾舞略一思索,蘸了些許墨汗,寫道:飲馬渡秋水,水寒風似刀。

平沙日未沒,黯黯見臨洮。

昔日長城戰,鹹言意氣高。

黃城足今古,白骨亂蓬蒿。

方旭堯掃過紙上的句子,目光逐漸深邃,有些不可置信:“看來,你不僅會認字,還讀過不少書。”

唐傾舞聞言,有些有怔仲出神,她也不知道何時讀過這詩,好像心中原就有的。

“這幾個字看似娟秀卻暗透著幾分淩厲與剛勁,就像你,看著柔柔弱弱,倒有幾分膽氣,字如其人,是也……”拿起寫有詩句的紙張,方旭堯又細細讀過一遍,才評品道。

唐傾舞恭敬站一旁,不發表任何言論,在沒有猜透他的心思前,她還是少說話為妙。

“你是何方人氏?”

唐傾舞猶豫了一下,答道:“小的是北方人。”

放下手中的詩,方旭堯抬首審視著唐傾舞道:“我聽你的口音,好像京都一帶的。”

唐傾舞聞言,便含糊道:“確是京都一帶的。”

“家中可還有些什麽人?”方旭堯點頭,又問道。

唐傾舞黯然搖頭,以前的事情,她什麽都不記得了。可是她不能這樣告訴他,而且說了他也不一定會相信,還是借用現在的新身份吧!主意打定,她便用憂傷的語氣道:“小人母親是難產死的,是由父親一手養大,幾年前便離家,隨了師父習醫。”

“哦?”方旭堯顯然對唐傾舞的話不盡然信,便又道:“那你父親在京都原是做什麽的?”

聞言,唐傾舞不免心慌,這才弄明白,方旭堯今天找她來就是要摸清她的底細,他心中始終還是存著懷疑的。現在已經走到這一步,唐傾舞索性一咬牙,豁出去了,如果不能打消他的懷疑,說不定他立刻就會將她趕了出去,更甚者來個軍法處置。

定了定心神,她又道:“小人的父親是個落魄秀才,滿腹經綸,卻無用武之地,所以不希望小人步他的後塵,便送小人離家習醫,希望能有一技之長傍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