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無心插柳】

覽秀殿內，明堂正中端坐著皇上和皇後。兩旁分別屹立著兩盞蟠龍燈，此燈分九層，以博山爐的群山做底座，四條蟠龍構成燈身，用豐滿的蓮座承托燈室和蓋頂，每一層布置都錯落有致，結構精巧，燭台上插著九支手腕粗的宮蠟，明亮的燭光將殿內照耀的如同白晝。

金奴和另幾名秀女整衣肅容緩緩走進去，別小看了這幾步走路，每個少女的步姿與風韻都會被坐在上頭的人看個一清二楚，如若走步的姿態不端莊文雅婀娜多姿，即使臉蛋兒生得再美隻怕也沒機會了，很簡單：第一印象麽！

走了大殿後，聽一旁引導內監的口令下跪行禮，然後一齊站起來，垂手肅立於一旁，等待司禮內監唱名然後一一出列參見。

如有被皇後和皇上看中的秀女，就留下她的名牌，這叫做留牌子；沒有選中的，就撂牌子。然後，留牌子的秀女再定期複選，複選而未留者，也稱為撂牌子。

安西節度使吳道元之女吳美娟。年十七

吳美娟剛才那副惡臉譜早已堆滿笑顏，佯作嬌羞，盈盈下拜：民女吳美娟祝願皇上皇後萬福！

皇後和皇帝對看了一眼，吩咐一旁太監：錄用。

吳美娟謝過聖恩，喜滋滋走了出來，一臉驕傲。

嶽州團練使王佳懷之妹王春香，年十七。

嶽縣縣丞鄧懷天之女鄧如影。年十五。

徐州知府徐才進之女徐蕙蘭，年十五。

這幾個人一次覲見萬福。皇帝和皇後一直不曾開言。

滎陽鄭氏之女鄭惜若年十五。

民女鄭惜若參見萬歲和娘娘！

隻見惜若輕移蓮步，體態輕盈舒徐優雅如弱柳臨風，嫋嫋下拜。

皇帝眼前一亮。皇後輕聲道：“這孩子體態弱小……”看到皇帝很認可，點頭吩咐執筆太監：記下牌子，留用！

惜若留下，金奴高興死了！再看鄭惜若，意外的結局讓她不知所措，竟呆呆跪在地上不知所措。

老太監一旁喝道：“這孩子，高興壞了，還不謝恩！”

惜若連忙謝恩告退。

金奴朝她微微一笑，表示祝賀。她的臉頰紅紅的嫵媚極了。

司禮內監高唱：大丞相周先宗之女周金奴。年十六

輪到金奴了，她低頭斂步，屏息向前，落落大方地拜倒：“臣女周金奴拜見皇上，皇後！祝皇上千秋萬代，祝皇後娘娘福壽雙全！”

威嚴的皇上此刻滿眼笑意，輕輕對皇後說：“看朕為太子選的太子妃如何？”

皇後含笑點頭：“姿色果然非同凡響！出身也好，卻不招搖，打扮得也很是清麗，與剛才的鄭氏女如同一對並蒂清水蓮，著實惹人喜愛。”

“留用！”

這次是皇帝開口！

金奴心下一沉，隻好硬著頭皮謝主隆恩。

怎麽就忘了呢，聽爹爹說，這皇後平時吃齋念佛，一向節儉，不喜歡鋪張浪費，沒想到金奴故意不穿好衣服，竟然歪打正著。

殿外有的秀女有因為沒選上，頹唐沮喪，流淚哭泣的。

有選上洋洋得意，不可一世的。金奴知道，這次為太子選妃，是從公卿士族臣屬名媛二百多人中選出二十四名秀女。

當然，這二十四名秀女中，最後能夠成為太子妃嬪出人頭地的，不過五六人人，其餘的，大多是留在宮中侍奉四年便遣送出宮配嫁。自己已經被動地成為別人眼中的幸運者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