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糾結
她胡亂地找了條巾帕將手紮起來。繼而便昏昏沉沉地睡過去了。
“小姐,小姐.”聽著又柔心急如焚的喊叫聲,她漸漸醒過來了.
天色已晶明。她將手抬起來,卻感到一股寒徹入骨的痛楚。她噯呦一聲輕輕呻/吟出聲來,將那手指舉起來,卻發現將略白的帕子已被血浸得半透,絲絲縷縷的猩紅色血漬像盛開的紅色牡丹。
又柔把藥盒捧出來,替她解開巾帕。看到那深入見骨的傷痕嚇了一大跳。
“又柔,昨晚上我聽到了你說的那個嬰兒的啼聲。”她仰起那纖瘦的小臉說道。
又柔見狀,忙將門閂上。
“小姐,在旁人麵前你可不能這麽說啊。”她壓低了聲,撮尖了嗓子說道,“夫人可是最忌諱提這件事的。”
妙晴噤聲。任由又柔給她上藥。那上藥一敷在手上,她便咂著嘴嘶嘶作響。
這時子昊推門進來。他的神色一如以往的平靜。
他見妙晴手上的傷痕,便怔了一怔問道:“你的手怎麽了?”
又柔方欲開口,而妙晴卻止住她,朝她掃視一眼,清了清喉嚨道:
”沒事,昨了個晚上不小心將手給割破了。”
子昊見她並無大礙,遂又隨口道:
“今天我們去外麵走走吧。”
又柔苦起臉看著他:“少爺,夫人吩咐過不許小姐外出的。”
“又柔,今天你就不必擔心了。我已經向我額娘請示過了,說是五阿哥請我們進宮去。”他手撫著自己略長出青茬的下顎道。
妙晴遂又跟著他出來了。子昊往前走了幾步,見她慢騰騰地尾隨其後,不禁說道:“快走啊。澤柏還在等我們呢。”
妙晴恍然大悟,她頓時駐足停在原地。
“為什麽還不走?”他木著臉問她。見她氣鼓鼓的樣子,想到前兩天那件事,便賠著笑臉說道,“佳瑤是不是還在生我前幾天發脾
氣的事?”
見她鼓著嘴,一言兒不發的樣子,便朝她湊了一湊,笑著說:“大哥那日口氣是嚴肅了點,但是你向來知道我不喜別人見我房的……”
她卻打岔他的話:“我可不記的了。”
“對對,我的好妹妹原諒哥這一次吧。你知道除了額娘阿瑪,哥是最疼你的人了。”他靦著臉說道。
“你說今日你騙額娘帶我出來一事,是不是澤柏托你把我約出來的?”她牽了牽衣角說道。
“澤柏可沒說啊。但是你大哥我早就猜到你們倆的心事了.”他得意揚揚地說道.
聽了他這麽一說,妙晴的心裏頓時空落落的.她如今對於澤柏已經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見她抗著個臉,神色淒黯的樣子,說道:“你也別想太多了。隻管過好這餘下來的快快樂樂的生活便是。煩心事就交給老天去想吧。”
她昂起臉,甜淨的臉上眼神迷惘。
他們一起來到景山腳下。
在那山腳下有一座六角飛簷亭子。而澤柏就立在那亭中,將身子伏貼在那暗赤的木闌幹,手上的扇骨低低地抵著下頷。
他們走近去了,他方才站了起來,麵上隱隱透出笑意來。
“我將佳瑤交於你了。”子昊笑眯眯地道。“你們可不能在外麵逗留得太久啊。”說罷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了。
數日未見到他,他盯著她看,見她將目光側過來,便將眼神移開,落在地麵上,嘴角略帶著微笑。
“我們上哪去?”過了良久,她開口道,而臉上卻帶著淡淡的紅色。
“去上麵看看好不好?”他款語溫言地說道。
她吭了一聲。他對著她微微一笑,便兀自地牽起她的手。
蘇妙晴的心裏突突地亂跳。雖她是二十一世紀的人,卻是個極宅從未談過戀愛的人。對男女感情之事極為遲鈍。而今她卻便一男人緊緊地攥著手,他的手心微微地
沁出了汗,而身上影影綽綽地傳出來的氣息,使她羞赧了臉。
“你記不記的小的時候我們三人最喜歡去這座山上玩了。你雖是個女孩子,卻極力頑皮,下水爬樹一點也不輸與我們。”他一麵走著,一麵不時回頭對她說。那嘴角滿載的憐愛不言而喻。
然而她卻躊躕地咬齧著唇。
“是不是累了?”見她默不作聲,他便頓住了腳步。
她輕輕地搖了搖頭。一路走來,山邊的枝葉茂盛的枝椏不時伸到她的頭頂上來,她一麵又手擋著,一麵環顧著這山。
他掏出手絹替她揩抹額頭上的汗珠。他的動作是那樣的輕柔,他眯縫著眼睛睨著她。他愈來愈靠近她,近得她似乎能聽到他卟卟的心跳聲。
“佳瑤。”他將她攬在懷裏,手輕輕地捋著她烏油般的發絲。“如果能夠一直不分開,該有多好。”
每見她一麵,他的愛就愈增一分。而她每見他多一次,愁意就平添幾分。每一次相見便意味著分離的光陰愈來愈短了。
他雙手托起她的腮頰,她垂下眼瞼,那絲絲縷縷分明的黑翼在忽上忽下地撲棱著。他的唇落在她的睫毛上,忽然他喑啞地說了一句:“阿瑪要我娶妻了。”
她訝異地從他的懷時半抽起身子來,嘴唇微微翕動著,那眼底就含著一絲絲淒楚。她覺得聽了他這一句,心裏略有點愴然。但是轉念一想,如果自己不能成全他,也不能一直延挨著不讓他娶妻生子啊.想到這,心裏雖然萬般不舍,但還是開口說道:
“其實……你阿瑪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你難道一點感覺也沒有嗎?”他說道,眉宇間溢滿著淒涼.
她舐了舐略生澀的嘴唇:“澤柏,我不是不難過……隻是我們應該麵對現實……”
他攫住她的手,嗟歎了氣:“佳瑤你變得陌生了。旋即他頓了一頓說道,我們還是別去想這些事了,來,我帶你去個地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