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皇家禦師1
〖009章〗皇家禦師⑴
郭易鑫嘻皮笑臉的指指自己：“皇後天天在說，郭家就指望我傳宗接代。”
“她平日是這麽說，也這麽催。可你還是看得太簡單。”太子冷冷道，“我想，別說是玲瓏妹妹，你想娶哪一位公主，母後都未必讚成。”
郭易鑫微凜，望著太子似有話想說，終究付於一笑。
太子卻明白他笑容中特有的含義，神色一黯，先前那股濃濃的憂鬱重又縈上眉宇。
然而他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卻令郭易鑫無端多了重心事。
他的姑母郭皇後常說人生萬事已足，唯一牽掛者是他這寶貝侄兒，身負郭家傳宗接代之重任卻隻顧到處留情根本不思開枝散葉，言及常有恨鐵不成鋼之歎，她從未阻止他與王公貴族、皇氏宗族貴女來往，甚至經常揀出名門繡戶之千金供其挑選，上一年為自己斷然拒絕了方家的婚事大動雷霆。
這樣一位為他婚事操心勞力的姑母，她果真會反對侄兒娶長公主？郭易鑫想起郭皇後的臉，神情嚴峻，即便母儀天下似也從未有放寬過心力之一時一日，突然發覺，自己果真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有些事原本以為順理成章，一旦有了顧慮便搖擺不定，是否先探一下口風，卻怕萬一毫無回旋餘地他該做何打算，他竟有了患得患失之感。
他漸生躊躇，倒是郭皇後主動找來了。
鏡中照出一張臉，肌膚豐盈，眉眼依舊清雋，但擋不住眼角細細橫生的皺紋。
郭皇後輕撫麵龐，烈烈轟轟、奔回無複返的時光在指下奔騰呼號，那裏麵烙刻她前身、今時、或許還有未來的痕跡，她那卑微的出身，艱苦卓絕步步攀爬的宮廷路，她將站在這天下的最高之巔，永不放棄她今日所得。
“姑母。”郭皇後回首，微微眯起眼睛――
這個細微的表現令她麵部表情愈加嚴厲，注視著她娘
家唯一的至親，她的侄兒氣宇軒昂、白衣如雪，是任何人無法挑剔的年輕俊彥，某些程度來講這個侄兒比她的兒子更令她感覺自豪。
無數人在郭皇後的鋒銳眼神之下退縮，怯首畏尾潰不成軍，但郭易鑫坦然如故，道：“姑母，召喚侄兒前來有何吩咐？”
郭皇後道：“今日家宴，何故出席？”
“原來是為那個事。”郭易鑫早有準備，以雲淡風清的口氣輕鬆回答，“我向太子提及，太子很讚同，陛下也不反對，這不就去了。”
“你為什麽要去？”
郭易鑫一滯，微笑道：“很不妥當嗎？”
郭皇後幹脆利落地答：“極不妥當。”
郭易鑫隻得不響了。
郭皇後壓抑的怒氣似在迸發，猛然立起，不耐煩地以足撥開繡墩，長長的流雲衣襟曳過深紅織金“卍”字地毯，這般莊重雍容的裝束被她走出虎虎聲勢來，她抬高了聲音，道：“我知道你在打什麽主意！這也太荒謬太可笑了！我告訴你，趁早打消這個心思！這件事絕不可能！”
郭易鑫蹙眉：“姑母！”
“鑫兒！”郭皇後打斷他，自己想了想，語氣緩和下來，“如本宮有女兒，把公主下降於你，倒也順理成章，可現在情況並不如此，非止是她，坦率地講，公主並非你明智選擇，那幾位公主，尤其是年歲較長的公主，本宮心中早有安排，你，不在其列。”
“姑母安排中的永儀公主，是怎樣？”
“有件事你可能未曾聽說。”郭皇後冷然道，“永儀公主幼年指給她表兄陽清明，這樁婚事，陛下從未予以否認，無論以前，或現在。”
“陽清明？”郭易鑫想不出這個人。
“失蹤已久，未知存亡。然，隻要婚約依舊存在，永儀公主便是陽家的人。”
郭易鑫怒火漸生，“所以你為她早早地安排了一個活寡的局麵？
”
“不是我安排的。――但你要這麽認為也無不妥。”
郭易鑫近前一步，他遠較姑母為高，低頭直視她的眼睛，這姑侄倆有著一模一樣冷靜霸道的深邃眸光：“姑母，很抱歉。無論是不是你安排的，也無論她是指了婚、嫁了人，乃至死了丈夫，這些都不重要，她將是我的人。”
“你！”郭皇後這一氣非同小可，“你敢！”
郭易鑫睥睨天下般微笑，那笑容裏，竟然隱藏著一絲悲涼：“姑母，你可以左右玉欣的意誌，強製性通過他達成你之心願。但，我不是他，我將把握自己所有，我展開的雙翅足以為自己築起堅強的硬殼，強如姑母你，大夏的皇後，你也不可能進入我的世界。”
出乎意料的，郭皇後沒有發火，她聽完郭易鑫姿態強硬的告白，她本已粗重的呼吸回複自然，她怒火燃升的激動表情重回舊觀。
“你這個混帳孩子……”她低聲，而頹然，“為什麽會這樣？鑫兒，她隻是個十五歲的娃娃，她和你根本處於兩個時代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倒底那孩子會有哪一點吸引你？我看到你眼睛裏的光，我就知道，這次你不是在玩，但是，我終究不懂，怎麽會這樣的呢？”
“我不知道。”郭易鑫道，“一見鍾情是荒謬離奇的事，它卻偏偏發生了。我想不出原因――也許，僅僅為了一種感覺，她的寂寞清冷，情懷如雪，她予人的感覺，絕非她的年齡能夠擁有。”
郭皇後良久無言，郭易鑫隻是等待，等待郭皇後的進一步發作，或者退讓――當然他不抱她退讓的希望，以他對姑母所知，郭皇後的人生裏麵，從未有過退讓，這一種隻進不退的強硬姿態，令她以歌姬的卑微出身，竟然一舉而母儀天下。
隻是，強硬卻是他姑侄兩個所共有的特質。因為這一點，郭皇後對這侄兒有時比對她的太子兒子更倚重，也因為這一點，郭易鑫足夠讓她頭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