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活潑公主要落水
“世子，你來了。”璿暨眉心一舒，“沁蘭閣可曾住得習慣？”
“多謝大皇子費心，沁蘭閣自然是毫無敝處。”莫折淡淡一笑，看著璿城，“二皇子有禮。”
璿城冷冷望了他一眼，毫不言語。
“這裏是書館，平日太傅授課便在此處。還有三皇子璿今、四皇子璿賦、五皇子璿德、六公主璿萱、七公主璿琦。之後還小一些的皇子公主便在另一個學館。”璿暨淡淡一笑，“世子學富五車，才高八鬥，隻怕太傅不能教授些什麽了。”
“實在是不敢當。你這話要是讓太傅給聽了去了，隻怕明個就要打手心了。”莫折眉眼淡淡上揚，望了望俠錦。
“打手心便也認了。”璿暨點點頭，寬厚地笑了，“這裏是武鬥場，平日裏皇子們都要在這兒練練功夫。”
莫折嗬嗬一笑，“我怕是來不能來這兒了。”
“無妨的，世子體弱，經不得粗的，但可以叫師傅教你些強身健體的功夫玩玩。學些功夫總歸是好的。唯一可惜的是每年的武鬥會你是參加不了了。說到武鬥會，還有一個文錦會，這個你可要大展風采了。對了，這裏是琴韻閣，聽聞但凡是樂器，世子便能上手，如今可是有耳福了。”
走進琴韻閣，正巧有兩個女子端坐一側，聽先生彈琴。
“參見公主。”莫折低下頭行了禮。
“呀！這個定是西楚世子了！真的和傳說似的，比女子還漂亮三分！”其中一個粉衣少女笑道。
“璿琦不得無禮。”璿暨眉頭微皺。
“知道啦。”少女也顧不得聽琴，起身便掕起裙擺，左右轉著打量著莫折，“真是粉雕玉琢似的人兒。難怪大家都說你是西楚第一美男子誒。”
“大皇兄，二皇兄有禮。”另一鵝黃色長裙的少女起身淡淡點頭，道了萬福，“世子有禮。”
莫折了然，“六公主，七公主有禮。”
“璿琦太過活潑，怕是嚇到你了。”
“哪裏。七公主天真可愛，活潑燦漫。”莫折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亮光。
“人家都不介意，就是大皇兄你介意的很。”璿琦嘟著嘴，冒了一句。
“璿琦，皇兄是為了你好。”璿萱淡淡一笑，轉向莫折道
，“倒讓世子見笑了。”
“你的侍衛好特別！眼睛居然是墨綠色的！”璿琦看著俠錦笑嗬嗬地伸出手指著他得深綠色眸子，“好漂亮啊，像一塊翡翠玉。”
俠錦麵無表情。
這不是第一次有人說自己的眸色漂亮。無論是漂亮還是詭異，他都覺得是膚淺的。
他始終記得有個粉雕玉琢似的孩子，站在自己麵前有些委屈地說：“君眸如風，君心如水。寧知風無意，何解水無心。”
從你的眸子裏，我看到了長風拂麵。
那種坦然與不在意，瀟灑於天地間。
這樣的人，心就像水一樣啊，溫柔的，也是無情的。澄淨空靈，不為任何人流連。
真正的，從精神上，看到了他自己的靈魂。他自此之後，再也無法割舍這個單純的孩子。
他從一眼奔走的山泉，變成了這個孩子的湖泊。
每當看到鏡子，總會想起，那麽空靈的形容。
莫折笑著點點頭。
“是異族人嗎？”璿萱忽然問。
“我也不知道呢。”說到這裏，莫折停了一下，略有詢問地看了俠錦一眼，“不過，他除了眸色特別，其他的並不像是異族人。”
璿萱有些驚訝地抬起眼簾，很快又恢複平靜，眼中滿是欣賞，“聽聞世子隻帶了一個侍衛就不辭千裏遠赴元辰，這個侍衛就是他吧。”
“是啊，俠錦很厲害。”
“公子過譽。”
璿萱的目光很快掠過眾人，滿懷欣賞地落到了莫折身上，“聽聞世子琴藝驚人，不如彈一曲？”
纖細白皙的手指搭在琴案上輕輕扣了扣。
莫折的手拂過琴身，淡淡一笑：“好啊。”
俠錦淡淡一笑，抱起古琴放在湖畔的大青石上，躬身抱起莫折，放在石頭凹下的地方站住腳。
莫折揚袍拂袖，神色飄逸地坐在古琴側畔，十指纖細，疾時如蝶戲花從，上下翻飛，緩時如同慈母挑燈繡衣，寸寸傷懷。
曲調更是跌宕起伏，昂揚如海風撲麵，靜謐如臨空山。
琴師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子微微點頭，“流暢自然，清新雅致，風骨奇清。這般幹淨的樂聲，真是難得。世子造詣非凡。”
莫折歇下來，舒了一口氣，施施然抬眼間，忽然驚聲呼道：“小心！”
聲音剛落，人側身而起，順勢跳下青石，帶著風，手便直直伸向璿琦的衣擺，想要拉住倒向湖裏的璿琦。
忽然，莫折險險地被一支玉簫扶住。與其說扶住，不如說被玉簫抵回了岸邊。手還保持著拉的姿勢，隨即緩緩地，放回了身側。
“公子難道忘了自己不會水麽！”俠錦雲淡風輕地啟唇。
莫折一愣，杵在湖畔，僅僅與湖水隻有一步之隔。看著俠錦腳步點著露石，玉簫一轉，竟然毫無觸碰地將璿琦拍回岸邊。
璿琦踉踉蹌蹌拖了幾步，方才驚魂未定地望著莫折和俠錦。
原來是璿琦聽得有些癡了，剛想走過些，不由得腳下一滑，就要跌進湖中，俠錦一支玉簫險險支住璿琦的身子，隨即麵無表情地回到莫折身邊。
璿琦瞪大眼睛，愣了一會兒，忽然麵色緋紅地躲在璿萱的背後。
“好俊的功夫！”璿暨眼神一亮。
“陛下過譽。”俠錦寵辱不驚地點點頭。
莫折黑色的眼眸散著七色光芒，柔和地波動，“看到公主遇險，我險些忘了自己不會水。”
俠錦看著莫折淡淡一笑，左手拂過玉簫，不動聲色地站在他身後。
璿城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濃重的不解與疑惑，就像是豹子麵對羚羊不會跑步一般的感覺。莫折感到身後有道犀利的目光，轉頭一看，果然是璿城！
驀地驚出了一身冷汗。
莫折有些害怕地揪著俠錦的袍擺。
俠錦淡淡掃了一眼璿城，“公子受驚了。”
“世子居然不會水？”璿城冷笑一聲，“聽聞西楚水鄉，細雨連綿，子民都擅長遊水。”
莫折蹙眉道：“在下早年寒氣入骨，不能遊水。隻怕掃了殿下的意。”
兩人的氣氛莫名地緊張起來。
“是麽。”璿城冷哼一聲。
“璿琦，今後莫要亂跳了。險些掉進水裏。”璿暨有些擔憂地瞪了璿琦一眼，“多向璿萱學學，女孩子像什麽話！”
璿琦臉色微變，嘟囔著瞟了一眼莫折，低下頭。
“時候也不早了，世子就先回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