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翻誰的醋壇子
回到院子,忙碌的帝都三公子都不見了,姿姿站在門邊看了看空空如也的花廳有些愣神,直到紫楠奇怪地問,“夫人,你怎麽了?”
姿姿笑了笑,“沒什麽。”她轉過身往外走,也沒讓人跟著,牽了一匹馬,從側門出了大將軍府。
騎馬緩緩地跑在午後的街頭,還有些熱,姿姿夾了一下馬肚子,讓它跑快了些,一直跑到上次的那處寧靜的山坡草地。
將馬係在樹下,姿姿自己也找了處陰涼通風的地方坐下,靜靜地出神。
有風在樹梢,有鳥在叫,有淡淡的青草香,還有陽光打在草葉上的味道。
姿姿閉上了眼。
眼前又浮現了一個模糊的身影,十七八歲的少年,眉眼清弱,臉上有淡淡的笑,不是很開朗的那一種,平靜,還有些青澀,卻是真的很滿足很開心。
她仿佛沉進了這個腦海的世界,跟著那個身影越走越遠,卻聽到一個有些驕橫的聲音。
“秦楚,我就知道你在這裏,你該不會是躲我吧?”
夢境倏地一下就散開了,姿姿猛地睜開眼,站起身,四處觀望,轉過一叢樹,才看到那邊的斜坡上,豎著兩個人影。
一個,無非就是那個英俊灑脫的攬月公子,另一個綠裙的女子,卻是不曾見過。
“這話說得冤枉,誰說我躲你了,”秦楚笑,“芳菲你想想,我要真躲你你還找得到我嗎?”
女子似乎想想覺得也是,鬆了語氣,“這還差不多,你這幾天常常見不到人影,忙什麽呢?”
姿姿聽這些話,便覺得他們兩人應該是關係匪淺,本著非禮勿聽的精神,正要後退,冷不防秦楚一下子看了過來,將姿姿抓了個正著。
所謂做賊心虛,姿姿這個聽壁角的小賊被秦楚雪亮的一眼看得心下一驚,抬腳後退,慌張之下沒站穩,又忘了這是個小山坡,頓時跌倒下去,又在地上滾了一遭。
“微雨!”秦楚快步奔了過
來。
有青草墊著,倒也不疼,隻是窘迫得緊。
姿姿握緊了拳,捶了一下地麵,恨不得有個地洞可以讓她鑽進去。
“你沒事吧?”秦楚彎下身子,握住她的肩膀,有些著急。
姿姿搖了搖頭,就著他的力道站起,這才發覺左腳有些不對勁,痛得嘶了一聲。
“怎麽了?”秦楚連忙問,低頭查看著。
“左腳好像扭了。”姿姿苦著臉說。
“這是誰?”叫做芳菲的女子走到秦楚身邊,有些戒備地看著姿姿。
“男少將軍的夫人。”秦楚熟絡地回答,“外麵熱,你早點回去吧,我送嫂夫人回去,順便有事找少將軍。”
姿姿聽著這話裏的體貼溫柔,有些不舒服,掙了掙身子,“我沒事,自己能走。”
秦楚正在和芳菲說話,沒注意姿姿這邊,手裏的力道也鬆,姿姿輕易地就掙開了,身子一歪,左腳受了立,又是一扭,跌坐在地上,臉都疼白了。
“幹嘛呀,這麽不省心。”秦楚急忙蹲下身來,口裏忍不住責備著。
聽了責備,姿姿心頭原本壓抑著的火氣一下子就起了,“我怎麽不省心了,就算我不省心又怎麽樣,又沒求著你管我。”
秦楚一愣,抬頭看了姿姿一眼。
姿姿腳也痛,心裏也委屈,扭開了臉。
“你怎麽如此說話,秦楚是關心你。”旁邊的芳菲十分不服氣地說著。
“敬謝不敏。”姿姿冷冷回答。
“你!”芳菲臉色一冷。
“沒事沒事,”秦楚連忙開口,“芳菲你回去吧,有事回頭我找你。”
芳菲站在那裏不動。
“你這又是幹嘛呀?等著和我一起去南家吃晚飯?”秦楚笑道。
“南家的飯,我吃不起。你可記得要去找我。”芳菲瞥了一眼姿姿,轉身走了。
“腳扭的厲不厲害?我看看。”秦楚抬手
去扶她的腳。
“死不了。”姿姿冷冷拂開他的手。
秦楚又看姿姿的神色,賠笑,“怎麽了你這是,生這麽大氣,芳菲她是直脾氣,你別往心裏去。”
姿姿心想:你倒是很了解她嘛!
“怎麽了,說話呀。”秦楚見她不理,小心問道。
“沒什麽,我餓了,要回家。”姿姿避開他的手,自己嚐試著站起來,卻失敗了,隻能認命地倒進秦楚的懷裏。
“都這樣了還逞強。”秦楚笑,扶著她,“真的要快回去了,天陰下了,待會怕是有大雨。”
“逞不逞強都是我的事,不要你管。”你去管你的芳菲好了。
姿姿還有一口氣在心裏,怎麽也鎮靜不下來。
“現在隻有我在這裏,我不管誰管?”秦楚好脾氣道。
盛怒的人聽在耳裏,火氣更大,“隻有你一個人在這裏,所以你不得不管是吧,你是被迫的是吧?要是還有別人在這裏,你就會甩手不管是吧?”
秦楚傻眼,“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管你什麽意思!”姿姿再次使勁推他。
秦楚怕她再摔著,不敢鬆手,隻是扶緊了她,“我真不是這個意思,你別瞎想行麽?”
“我就是瞎想,我就是無理取鬧。”姿姿越加掙紮,“你厭煩你討厭你可以走。”
“喂,話不是這麽說的。”秦楚也有點火氣了。
“我就是喜歡這麽說話,你不喜歡可以走,可以去找會說話的芳菲,可以去找溫柔嫻靜的樓心月,可以去找其他形形色色的人。”姿姿情緒波動,十分不平靜地怒道。
反正他攬月公子的紅粉知己不少,環肥燕瘦,鶯鶯燕燕,不正美妙嗎?
秦楚聽了這麽一句,忽然安靜下來,也不懂,也不說話,隻是定定看著姿姿。
姿姿忽然心裏一驚:她剛剛說了什麽?她怎麽可以吃醋成這個樣子?她怎麽可以說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