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國傾城佳人曲
一直到比賽這天,姿姿與南映庭兩人都沒有說過話。
花魁比賽曆年都是有多方參與,然後紅袖館承辦。
紅袖館在館中一方荷塘上搭了一個舞台,舞台沒有帷幔,四周又開闊,視線十分的好。
而正對麵的一些雅間,成為權貴富商們的首選。
姿姿帶了麵紗,正在後台化妝,眼角卻看見旁邊一個女子正在眉心點了一點朱砂,不禁心裏一動。
對呀,她何不也在眉間裝飾一番?可惜這裏竟然沒有類似花黃之類的飾物,姿姿思索了一番,跑出了門。
今日的看客頗多,姿姿好不容易找到了秦楚,拉著他便往樓心月的房間跑。
“怎麽了?”秦楚疑惑地問。
“還差點什麽。”姿姿吩咐扇兒拿出樓心月作畫所用的一些紙筆顏料,殷勤地笑,“大畫師,勞煩你幫我畫兩朵紅色的九重櫻。”
“九重櫻?”秦楚愣了愣,“不曾聽過。”
“呃……”姿姿沒時間解釋,迅速拿定主意,“那就畫兩朵紅梅吧。”
“好,”秦楚也沒問,鋪開畫紙便要開始。
“不是畫在紙上,”姿姿拉住他,點了點額頭,“畫在這裏。”見秦楚遲疑,姿姿無奈地嘟嘴,“沒辦法呀,這裏沒有修飾額頭的飾物。”
“好,我盡快。”秦楚拿起筆,又點了點扇兒調好的顏料,開始畫。
隔得太近,眼睛壓迫感太強,姿姿閉上眼,配合得仰起臉,囑咐,“畫得小巧精致點,和臉要配,這可是奪魁的籌碼。”
“知道了,你臉別亂動。”秦楚抬起一手扶住她的臉。
掌心的溫度熨帖著姿姿的皮膚,溫熱的呼吸灑在臉上
,姿姿心跳很快,故作鎮靜地玩笑,“好吧,我相信你的審美。”
每一秒鍾都好像變得漫長,心跳越來越快,好像就要蹦出來,姿姿不得不屏住呼吸,臉越來越熱。
她能感覺到,額間秦楚的筆觸,似乎十分穩健,卻又有點顫抖。
希望不要畫亂了。姿姿隻好想些別的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好了。”良久,姿姿聽見秦楚送了口氣似的聲音,睜開眼,沒敢看秦楚,對著鏡子照了照,果然十分精致小巧,和眉形額頭十分地配,便笑了笑,打破尷尬的氣氛,“秦楚出品,必是精品。”
“好了,快去換衣服吧。”秦楚笑。
離姿姿依據“蔣微雨”化來的“於絳薇”上台還有一段時間,姿姿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看其他人表演——其實最主要的,她是想看看樓心月的表演。選才女一事,樓心月是她的對手,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嘛。
原本樓心月這樣的人物是用來壓軸的,但是秦楚使了點錢,買通了相關人員,才把樓心月排到了“於絳薇”前麵。
臨到樓心月上場的時候,看客們明顯有些**。
南映庭坐在側邊,揚起蕭,不緊不慢地吹了起來。
據樓心月說,這是一首詠梅的曲子,意境優雅深致,清冷卻不顯淒涼,十分高雅美妙。而樓心月身穿素淡的白衣,舞步輕搖,仿佛一朵冬雪中靜靜開放,靜靜美麗的白梅。
有梅花的香氣飄來。
姿姿笑了笑,果然,未免雲娘看出來,這樓心月還是花了些功夫的。那自己表現更不能出錯了。
轉身,姿姿回去換衣,準備登台。
當一襲紅衣,墨藍裁邊,邊上繡滿美麗的曼珠沙
華的姿姿上台,而一襲白衣如雪的月無雪坐在一側時,看台上一時寂靜。
姿姿笑了笑,不錯,這是她要的效果,畢竟她也是頗費了一些功夫的。不是沒有其他人穿紅衣,可沒有像她她這樣還搭配藍黑色底邊的,馬蹄袖寬大飄逸,舞動間滿袖生風。
她有信心,這樣的搭配,豔麗而不失莊重,雍容卻不失靈動。
紅色豔麗,讓人想起繁華熱烈,藍黑色冷凝,讓人想起衰朽沒落。
美到極致,總是脫不了凋零的。
這是什麽呢?姿姿想到一句詩:開到荼摩花事了。
或者那句詞: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
還有額頭的兩朵紅梅,更是錦上添花。
還有與紅衣強烈對比的白衣無雪,簡直是強強聯合——姿姿不謙虛地想。
還有臉上的麵紗,更是吊足男人們的胃口。
姿姿笑著看向秦楚,看到了驚豔,又看向南映庭,看到了驚疑。她轉開視線,卻忽然一震。
正對麵二樓的雅間,簾子掀開了,露出一張臉。雖然隻見過一麵,但姿姿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人。
那是——皇帝承澤!旁邊一個被遮去了半邊的嬌弱身姿,是蘭雅夫人。
他們——怎麽會來?
樂聲已經開始了。姿姿揚起手,開始靜心跳舞。
揚手,甩袖,下腰,旋轉。每一個動作都極致,都飛揚,如一朵跳動的花朵,美不勝收,風華絕代。
啟唇,歌聲清越,緊扣心弦。
父親,母親,你們看見我跳的舞麽?好看麽?
今天,就讓女兒用這絕世的舞蹈來回報你們。女人,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