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喜事
那個被稱作李嫂的人倒也是一點也不客氣，進門的時候是熟門熟道的，眼睛還賊溜溜的在房子裏轉了幾圈，坐下來以後，手腳也沒消停過，整個嘴巴都是塞得滿滿的花生米，也不怕被噎死了。
“居然在這樣的人麵前低頭哈腰的，”她不滿地嘀咕道。
“李嫂，我聽說這張家的公子不錯，生的白白淨淨的，脾氣也是有口皆碑的，我昨天打聽呀，聽說他現在也有二十好幾了，這張家的人都在替他著急呢，李嫂，你看，我家顏兒、、、”
在莫大娘一陣擠眉弄眼的表揚下，李嫂終於咽下最後一口茶水，拍拍自己圓鼓鼓的肚子，大聲的說道，“莫大娘，你別急，我今天不就是專程來找你家莫顏的嗎？怎麽，她不在家嗎？”她突然假裝壓低了聲音，其實隔壁家的還是可以聽見的分貝，湊到莫大娘的耳朵邊，“我這是給你送好事來了，張家的那位公子呀，後天會在鎮上公開招親，我聽說這禮金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你家莫顏要真是嫁過去了，那你以後可是享清福了。”
“多謝李嫂了，我這就去通知顏兒去，讓她好好準備。”莫大娘這次是巴不得昭告全天下的人，自己的女兒要嫁出去了，“顏兒顏兒，娘有喜事要告訴你。”
莫顏看著興衝衝跑進來的娘，單腿支起，兩手平攤，眼睛是斜視了她一眼，“娘，你沒看見我在忙嘛，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不行，你今天又是哪根筋不對勁了？你這是幹什麽呢，好端端的，把褲子都踩髒了，放下來放下來，跟我出去見一個人。”
“娘，你懂什麽呀，我這可是練瑜伽，一天不練的話，我的肌肉都會萎縮的，以前還能在酒吧裏扭一扭，動一動的，可是現在這裏連個喝茶的地方都沒有，除了天天穿著一身破衣服以外，吃的都是些粗糧，這些連畜生也不吃呀。”
“你這個臭丫頭，居然敢嫌棄這裏了，為娘養你二十幾年容易嗎？”說著她狠勁拉著莫顏就往外走，“我可告訴你了，一會你好好的給我說話，這次你要是再得罪了我
的客人，以後你就別想再叫我娘了，我也不會管你了。”
“我還巴不得呢，”她又是嘀咕，我要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的話，怎麽會遇見這樣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娘，“知道啦，知道啦，你說一句，我點頭就是了，是這樣嗎？”
“這才像是娘的乖女兒嘛。”
這莫顏是跟著娘出了閨門，不過前麵交代她的走路要扭，笑不露齒，要抬頭挺胸，做事要有大家閨秀的樣子什麽的話，她倒是忘的幹幹淨淨，一步三搖的走到了李嫂的麵前，抓起桌上的花生就往嘴裏塞，然後整個小破屋裏就傳來了劈劈啪啪嚼東西的聲音。
李嫂自然是對這個丫頭片子不怎麽滿意了，不過拿別人的手短，吃人家的嘴軟，她也隻好睜著眼閉著眼。
“莫大娘，我這才幾天不見你家莫顏呀，她怎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這乍一看上去還倒是真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樣子，我看呀，這張家的公子看見她呀，肯定會很滿意。”
莫大娘當然也是喜歡聽好話，這自家的女兒是什麽樣子，她應該是最清楚的，不過這時候她也開始打馬虎眼了，“竟然李嫂都這麽說了，看來我家女兒這次是要嫁出去了。”
“那、、、”李嫂的一隻手在她的裙擺處搓了搓。
“哦哦，這個呀，我自然是不會虧待李嫂的，隻要我們家顏兒進了他張家，以後那豈不是要風有風，要雨有雨了，有我的一份，自然就有你李嫂的一份。”
“莫大娘能這樣想就好了，”說著她兩腿一張，完全就不像是一個媒婆，而像是從山洞裏出來的原始人，甚至她的身上發出一股不知道是什麽味道的怪味。
“顏兒，還不快謝謝李嫂。”隨著莫大娘的提醒，她才勉強將自己的鼻子從李嫂的身上縮了回來。
禮儀她是懂得那麽一點點的，反正不管是在哪個朝代，這女人說話，肯定都是低聲下氣，然後將兩手放在腰間的一側，頭微微的下低，還要做出一副弱不禁風的樣子，聲音聽起來最好是要死不活的那種，“莫顏
謝謝李嫂。”
轉眼謝過了以後，她想趕緊結束這一切的談話，因為莫顏好像對於這長輩之間並沒有什麽共同的語言，比如那個瘋女人，她們經常也是坐著說幾句，然後就會吵起來，甚至是大打出手，她不會念及她是自己的親生母親，而那個瘋女人亦不會當她是親生女兒，她們之間唯一存在的就是仇！
她害死了她的丈夫。
“竟然我謝也謝了，這事看來是有希望的了，”她摸著自己的頭發坐下，兩腿往凳子上一放，“我能不能弱弱的問一句，這好歹我也是要過門的人了，我能不能知道那個張家的那個公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們要不要見一見麵，再一起吃個飯什麽的，還有這見家長是一定要進行的，不然以後我的婆婆欺負我怎麽辦。”
李嫂拿著一塊花手絹，捂著自己的厚嘴唇笑了起來，“莫大娘，看不出來你家女兒還真是長大了呀，這以後你能不能嫁過去，這都要看你的造化，這排在你前麵的小姐還多著呢，你呀，現在還是先學學怎麽做一個女人吧。”說著在莫顏的身上上上下下的看了一遍，要不是收了她家的錢，又覺得她長的也不是很差的話，她早就已經去隔壁家了。
“李嫂，你這話就不對了，我這哪點不像一個女人呢，要胸有胸，要臀有臀的，就說是我要是缺一樣什麽的，我就認了，可是我這好歹也是貨真價實的呀，不然你自己來摸摸，試試手感。”說著她將自己的兩坨肉往李嫂麵前一挺，這李嫂嚇得連連用自己的手絹將整個臉給擋了起來，完全就是一股非禮勿視的樣子。
“不摸呀？這麽大的便宜，讓你白占你都不要？走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李嫂連忙站了起來，奪門而出，“莫大娘，你就饒過我吧。”
把李嫂嚇走了，這房間裏就隻剩下她和莫大娘了，她依舊是不顧一切的將花生往嘴裏塞，莫大娘終於忍無可忍的站了起來，指著那扇小門歇斯底裏的叫道，“你給我滾，我沒有你這樣子的女兒，你滾！再也不要讓我見到你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