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4】解圍

“噢。說來聽聽。”襲香夫人似乎起了極大的興趣。

“巧慧妹妹擅長寫字,她的字美如美女簪花,玲瓏有致。不過最奇特的地方在於她可以兩手同時寫字。”

“兩手同時?”

王巧慧滿臉喜色,這是她最驕傲的地方,因她天生骨骼大,習舞並不合適,就請了師傅,專門學習作畫寫字,最後,畫一般,字卻是練出來了,“不過是些小玩意罷了。”

“巧慧妹妹當真是謙虛了,這個雙手習字可不是一兩天的功夫,想必也是練了許久才能以成功的。”

“夫人明見,整整十年。”

“有機會可是要見識一下,我也曾娛樂過,彎彎扭扭的像個蚯蚓似的。”

許是襲香夫人性格爽朗,雖第一次見麵,卻並不生分,一路有說有笑,又誇了衛蝶薇的舞蹈,沈婉儀的琴技。

兩岸,不斷遊走的桃紅柳綠,一片怡然清明。

出來真好,使人心曠神怡。

遊舫在一片山明水秀中停了下來。眼前的景色,非言語可以形容。

這樣的時節本是群花爛漫。舉目望去,綿延了滿地的。呼吸之間,滿室的芬芳,這樣的場景,無端的想起了自由二字,古人歸隱過怡然恬淡生活大概如此。

遠遠的早有侍衛立著等候。

“怎麽樣了?”見墨竹來了,琉璃小聲問。

“一切安排妥當。”

琉璃點了點頭,腳下是綿軟的草地。不知名得小花葳蕤盛開,肆無忌憚的開的正盛。眾人臉上皆是笑容。

“這樣的時節,狩獵是最好不過的。”扈赫笑道。

“不妨一試身手如何。”蕭胤提議。

“好。”襲香夫人第一個響應。

“姐姐要不休息一會再去狩獵不遲。”琉璃這才發現今天穿的衣服有多失誤,本想不失禮為好,可到了這裏才發現長長的衣擺拖著十分不便利,行動有些掣肘,隻得小心翼翼的往前移步。

“我早已按捺不住了。”襲香夫人笑道。

“不忙。”扈赫道,“剛已和六王爺說了,大家隨意,休息一會,集體狩獵,看今天誰是贏家。”

“如此便聽王子的。”襲香笑道。

幾人在大帳裏坐好,飲酒助興,遠遠地,奏樂聲起。又是一番歌舞升平。

“不知王妃舞蹈如何,想必必定比這宮娥要強的多。“扈赫道。

琉璃正剝桔子,坦然迎上扈赫的目光,“琉璃已許久不舞了。”

“本王曾聽說,王妃一曲驚鴻,震驚皇室,數天下,找不出第二。”

蕭胤心裏一沉,這家宴本是宮廷家室,扈赫毫不避忌的說出來,隻怕宮內羌國細作早已混入。若非如此他何必知道的這麽清楚。

蕭逸寒顯然也有所覺察,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眼睛一抹精光一閃而過。而扈赫卻全然未覺。襲香夫人聞之挑了挑秀眉,手意一滯,又繼續剝眼前的葡萄。

“不過是傳聞罷了。”琉璃道。

“所謂空穴,未必不來風,是本王麵子小,請不動王妃。”扈赫語氣有一絲怒意。

蕭逸寒麵上不悅,再怎麽著,琉璃也是他的正王妃,豈能因為扈赫一句話,就在大庭廣眾之下拋頭露麵,為蠻夷獻舞,眼見這扈赫對琉璃極是垂涎,蕭逸寒額上黑線直冒。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若是同意了,對自己顏麵有傷,若是不同意隻怕這扈赫會不甘罷休,對兩國友好不利,一時左右為難。

隻聽一陣輕快的敲擊聲傳來,眾位循聲望去,原是蕭胤拿了象牙筷子,敲擊瓷碗,發出清泠的聲音。他並不語,隻是微閉著眼睛,隨意敲擊。

從沒有想到,原來這樣的敲擊也會獨有韻味,一時間靜默無語,在這樣幽靜空曠的地方,悠然而生的曲調,蕩滌了人的心靈,琉璃不禁凝神相望。

許久,聲音才漸漸停息,“七王爺原是精通音律之人。”襲香夫人道。“言入黃花川,每逐清溪水,隨山將萬轉,趣途無百裏。聲喧亂石中,色靜深鬆裏,倒是符合此景。”

蕭胤淡然而笑,“胤,一曲迎接扈赫

王子。”

“多謝七王爺。”扈赫客氣道,許是覺得蕭胤是個閑散王子,並不多加理會,轉身又看向琉璃。

“並非我皇嫂故意為之,隻因上次腿疾未好,所以不能習舞,還望王子體諒。”蕭胤麵不改色道。

眼見有個台階,琉璃接著道,“上次意外,大夫交代以後都不能舞了。”說著淚盈於睫,楚楚可憐,看著似乎極為傷心。

“那是,姐姐本來舞動傾城,現在不能舞了自是心疼萬分,每每提及便傷心不已。”沈婉儀接著道。

眼見扈赫相信的眼神,蕭逸寒無聲的笑了。

“我怎麽不知道呢。”衛蝶薇道。

“那是你來沒有入府的事情了。”王巧慧道。

“可是……”衛蝶薇還想說什麽,便被蕭胤打斷。

“夫人剛才一番言語,也是詞中之人啊。”

“嗬嗬,我不過識得幾句罷了。”襲香夫人嬌笑,眉宇間皆是喜色。

她挑了挑修長的柳眉,“久在樊籠裏,複得返自然,這樣的時節正好適宜。”她看向扈赫,“這麽美麗的地方,我都不想回羌國。一直留在這裏多好。”她似無意的看著周遭美景,無限留戀道。

“王子你說呢?”她看向扈赫。

“嗯,嗯,這裏依山傍水,倒是比羌國好上數倍。”扈赫環顧四周道。

蕭逸寒握緊的手,鬆了又緊,半響笑道,“王子若喜歡,多在這裏呆幾天,也好讓本王盡地主之宜。”

襲香夫人臉上一抹精光,轉瞬即逝。隔得不遠琉璃卻瞧的真切。

“我心素已閑,清川淡如此,諸留盤石上,垂釣將已矣。承接夫人話,不知垂釣有沒有興致。”琉璃笑道。

“嗬嗬,妹妹不知道我習性呢,我向來是沒那種耐性。”她從席上起身,伸手撫平自己身上的細微褶皺。

“該賞的景都賞罷了,我心裏直癢癢,狩獵如何。”襲香夫人提議道,蠢蠢欲動。

“好。”蕭逸寒一聲大笑,“全聽夫人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