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吹幹發絲後，紀什淺把吹風筒的開關關了。輕輕地扶著秦子楚睡下。掖上薄薄的被子。
紀什淺拿出放在秦子楚口裏的體溫計，拿著體溫計的一頭，然後轉一轉，看著那條白色的銀線，看著度數，眉宇皺了皺。
紀什淺整晚坐在床邊照顧著秦子楚，每隔一個小時就為他換退熱貼。細細地聽著秦子楚的夢囈。心忽然揪緊。整整一晚，秦子楚緊緊地捉住紀什淺的手腕。眉宇緊皺著，緊抿著唇瓣。
紀什淺坐在床邊，輕輕地扭動著酸痛的脖子。打著哈欠。看著窗外亮起。
輕輕地把手抽出來。
拿起手機走出房間。走到窗台。
撥通劉熒熒的電話。在這個時候打擾劉熒熒的清夢，實在過意不去。
“小熒，你今天自己去總部報到上班，順便幫我請個假。我現在不方便走開。明天我會去向上級請示的。請假的事就交給你了。”輕輕地捏著手機邊沿。
“小淺，我一早就起床了，在準備著穿什麽衣服去上班。還想著待會等你一起呢。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嗎？”劉熒熒悅耳的聲音透過話筒，傳入紀什淺耳裏。
“沒什麽要緊的事。麻煩你了。”紀什淺輕輕地說道。
“不麻煩。我還要感謝你呢，小淺。”
“那你好好準備吧。我待會也給上級打個電話。現在太早，我怕打擾人家。小熒，不好意思，那麽早就打擾你。”紀什淺輕輕地呼了口氣。
“傻瓜。不要那麽見外。好好照顧自己。”
回到房間，進入浴室清洗了一下。回到秦子楚的房間，把擱在床頭櫃上的小米粥端走。一個晚上，小米粥的水分被蒸發掉，變得幹幹的。
走到床前，伸手探了探秦子楚的額頭。身子終於緩緩地放鬆。嘴角微微地彎起弱弱的弧度。
和煦的陽光散滿整個房間。秦子楚被陽光照射的眼睛生痛。輕微地眨開雙眸。輕輕地張開著，慢慢地適應這忽然的強光。手不自覺地觸摸著額頭。摸著冰涼涼的物體，在冰涼涼的地方輕輕地探索撫摸著。
是退熱貼。秦
子楚努力回想起昨晚的事情。他記得自己在離開屋子後，開車在柏油路上來回地遊蕩著，然後去了海邊，躺在沙灘上，任由海水拍打著身體。衣服被風幹了又濕了。最後看到紀什淺的未接電話與短信。連忙趕回家。
到家後是昏沉沉地洗了澡就直接栽在床上。後來似乎聞到很香的米香。也感覺到自己好像依著紀什淺的身上一段時間，還有細細的風筒聲。有股輕柔的觸感在頭發上撫摸著。
似乎在夢中拉著紀什淺的手腕，說了些什麽。似乎也什麽都沒發生過。
秦子楚輕皺著眉宇，用手抵著頭，搖搖頭。掀開被子。頭沒有昨晚那麽沉重與頭痛。下了床，做了幾個簡單的晨運動作。
聞到一股清香的香味，肚子忽然咕嚕咕嚕地響著。秦子楚順著那股濃鬱的清香味道走去。
秦子楚穿著睡衣走下樓梯。透過透明的玻璃門看著紀什淺在廚房裏輕輕地拿著湯勺放在鍋裏輕輕地攪拌著。
走近廚房。抿著唇瓣，輕輕地笑著，連淺淺的梨渦也弱弱地笑著。手扶著門邊。不小心把門推進到盡頭。砰的一聲。
紀什淺轉過頭，看著秦子楚站在門口。臉上疲倦地笑了笑。
輕柔地說道：“早啊。好點了沒？”
秦子楚久久沒說話，溫柔地看著滿臉疲倦的紀什淺。心痛地說：“我給你添麻煩了，昨晚你肯定沒睡過吧？看你憔悴得……還要給我熬粥。”
紀什淺放下湯勺。打開牆上的櫥櫃門，拿出一個玻璃杯。倒了一杯溫水，走到秦子楚的身前，遞給秦子楚。
秦子楚緩緩接過玻璃杯，手不經意觸碰著紀什淺的手。她的手暖暖的，軟軟的。
紀什淺笑著說：“剛起床，先喝杯溫水。好快就可以吃早餐了。”
秦子楚把頭抵在玻璃門邊上，細長而澄澈的眼睛一直圍繞著紀什淺的身上。看著紀什淺忙碌的模樣，心裏有股暖暖的感覺升起。真的很溫暖，很貼心。就像冬日裏和煦的陽光，照耀著心房，暖暖的，直讓人懷念與不舍。
“我幫你向校方請了假。今天的講座取消了。我也請了
假在家裏照顧你。”紀什淺背對著秦子楚輕輕地說道，聲量足於讓秦子楚聽得清清楚楚。
每一個字都輕輕地落在心上。既溫暖又美好。他們不談昨晚出現的那個人。這種氛圍真的很溫馨。
秦子楚輕柔的聲音，每一個字都從貝齒間流露出，“你不是辭職了嗎？怎麽要請假啊？”
“哦，沒。我和小熒被調到總部了。今天是第一天上班。可是你生病了，我要留下來照顧你。”紀什淺依然不緊不慢地說道在，似乎在說著再平常不過的事情。
秦子楚輕輕地握著溫暖的玻璃杯，抿了抿口溫水，繼續道，“是他的公司嗎？”為什麽心裏還是有點悠悠的憂傷呢，心裏還是放不下他們的那段感情。心失落地沉下去。
紀什淺熄滅了煤氣。用兩塊擰幹的濕布端著鍋的輕輕地放在一邊。把濕布放在一邊，轉過身子，看著秦子楚。
“我有試過拒絕的，可是他居然答應我的條件。我也不可能出爾反爾，居然說出了要求，他也做到。我沒理由再回拒他。……我和他沒什麽。”紀什淺看著懶散地倚在門邊的秦子楚，輕輕地說著。
最後一句，秦子楚聽得格外清楚，心像小鹿一樣興奮地跳動著，幾乎可以聽到心髒的跳動的喜悅聲。
秦子楚坐在餐桌旁，雙手放在餐桌上，看著紀什淺勺著那濃稠而充滿濃鬱香味的小米粥放在他的麵前。
秦子楚皺著眉頭，看著紀什淺。“為什麽我要吃這種小孩子吃的小米粥？而且隻有青菜配送，那麽清淡，怎麽吃呀？”
“你是病人，當然要吃得清淡點。小米粥對生病的人來說比較有營養。”說著夾著一條清脆的青菜放在秦子楚的粥碗裏。笑著說道：“更何況，是我特意為你熬的小米粥，多少都賞個臉吃一碗吧。”
“那好吧!我當清腸胃吧。”秦子楚舀起一匙條濃稠的小米粥，放進口裏。在小米粥落在唇裏的時候，眼睛頓時放著光芒，看著紀什淺，眼眸裏閃爍著滿是稱讚的光芒。
“真的很好吃呀。我還要添一碗。”說著大口舀著粥往嘴裏
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