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63 他說，你隻是道具
鳶兒隻覺得身子一直墜，一直墜，仿佛在夢裏，她裸足在滿是鳶尾花的地攤上快樂的跳舞，穿著她繡著大朵鳶尾花的衣物，有個男人觀賞她的舞蹈，那個男人一直在說：“鳶兒，我愛你，我愛你。”
原來愛上一個人是這樣的，你恨他，恨他所做的，恨他不能想你所想，急你所急，但是這恨遇上了愛，就變的微不足道了，你再也恨不起來。
她忽然覺得慶幸，她終於還是說出了那樣的話，她說我也愛你，阿諾。
阿諾，這稱呼是如此的柔軟，軟的讓她的身子一滯，似乎是遇上了堅硬的地麵，可是那地麵很不結實，竟是比她更快的墜下去。
鳶兒睜開眼，這才發現那秦端竟將一個人拋上來，阻止她下落，緊接著又是一個。
她在空中根本就無能為力，隻能看著那士兵一個個落下去，摔在堅硬的地麵上，腦漿迸裂。
就這麽阻了一阻，鳶兒下落的趨勢已經緩了很多，秦端在馬上一個借力，身子衝天而起，已經抱住她的身子。
“鳶兒，你是我的了。”
鳶兒怒，她本是想一死了之的，卻沒想到秦端竟是犧牲了十個士兵的性命救了他，他想讓她受辱嗎？不，她是寧死不屈的。
這一生她隻有莫諾一個男人，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
秦端意欲輕薄，她一扭頭，他落空，越發抱緊了那身子，冷笑道：“本太子會讓你願意的。”
鳶兒掙紮：“休想！”
城樓上一聲冷笑：“抱的倒是緊！”
這聲音這麽熟悉，鳶兒不由的抬頭，城牆上那張臉也是在熟悉不過了，邪魅狹長的雙眼，薄薄的嘴唇，有些瘦削的臉頰。
莫諾，是莫諾，他沒死，太好了，他沒死。
可是，不對呀，她轉念一想，隻覺得冷，那祁門暗香的量雖然沒到致人死命的量，但也絕對不會讓他安然無恙的站在這裏的。
秦端冷笑道：“莫諾，你終於肯出來與我決一死戰了
，說真的，這一路上暢通無阻，都讓我有些不適應呢，你知道，搶來的美人才夠味。”
鳶兒不知道自己的雙腳是怎麽落地的，她也不知道四周是什麽樣子的情景，她隻覺得腦子裏亂亂的，但莫諾的話仍是清晰無誤的傳進她的耳朵。
“哼，搶？就憑你，也配跟我搶。她，是我送你的，你喜歡這個禮物嗎？”
他不是說愛她嗎？怎麽會要把她送給秦端？
鳶兒再也忍不下去：“不，莫諾，你說謊。”
秦端一時也有些懵，他本就疑惑這一路上莫諾為什麽不抵抗，在聽到那個說他沉迷於魚水之歡，起不了床的謠言時，他還真信了，他相信那個女子有這樣的力量，但是現在莫諾好好的站在那裏，冷笑著告訴他他得到的這個女子不是他搶來的，而是他送的，這讓他如何接受的了？
“莫諾，你有種就跟我決一死戰，做縮頭烏龜有什麽意思。”
莫諾的聲音很淡，卻異常的清晰：“她不過是個魚餌，目的就是釣你上鉤，目前朝歌王朝大部分兵力都在外，我正好可以趁虛而入，一舉拿下朝歌。”
秦端直氣的唇色發白：“莫諾，你這算什麽英雄好漢？你懂憐香惜玉嗎？這樣一個美人你用她做餌。”
“美人？哈哈，你堂堂朝歌王朝的太子，沒見過美人嗎？就她？哈哈……”莫諾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話一樣，笑個不停。
他笑的時候，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來，那笑裏便多了一絲寒氣。
秦端抱緊了鳶兒：“她就是我見過最美的美人，我既然衝著她來了，就不後悔。”
“哈哈，好啊，她就給你好了。”莫諾大笑。
秦端說什麽鳶兒沒聽見，但莫諾的話她全都聽見了，一字不落。
她也不知哪裏來的力氣，掙脫秦端的懷抱，仰起頭，看著城牆上那個不可一世的男人，一字一句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我隻是你的誘餌，現在你不要了，要把我送給他嗎？你以前說你
愛我都是假的嗎？”
莫諾薄薄的嘴唇緩緩吐出來天底下最不屑的話：“鳶兒，你真傻，連那樣假的話你也相信。鳶兒，我從來沒愛過你，我恨你，從來都隻是恨你。”
“那你為什麽在宮裏建那麽多跟鳶尾宮一樣的居所，為什麽天福居，芳華居，歡樂居，天成居，他們都一模一樣，地毯、花瓶、床帳、桌椅板凳，為什麽都一模一樣？為什麽都跟鳶尾宮一模一樣？”
“可憐的鳶兒，那隻是道具，是為了讓你愛上我，然後再甩了你，讓你看看不能跟愛的人在一起是怎樣的痛。當年你父王搶了我姐姐，她不能跟心愛的人在一起，你知道她有多痛苦嗎？她想自殺，她想跟無離私奔，可是為了家人的安全，她又不能這麽多。那該有多痛苦啊，鳶兒。”
是的，她懂，她都明白。那就像是在火上烤，你既不能忘左躲，也不能往右躲。
一邊是家人，一邊是愛人，你無從選擇。
她猶自不死心：“那你為什麽要救我的父王，母後還有靈兒？”
“鳶兒，你真可憐，真傻，你不過是個道具，那他們也不過是道具罷了，那是衝破你心裏的最後一層道具。”
腦子裏嗡嗡的，亂七八糟，一股股的聲音一直在說，鳶兒，你這個傻瓜，你隻是個道具，隻是個道具……
她不勝其擾，頭痛欲裂，她喊一聲：“啊！”
那一聲用盡了她全身的力量，用盡了她對莫諾的愛，迸發出所有的恨。
“莫諾，我寧鳶兒一定要你不得好死。”
她喊出聲音的時候，體內像是有什麽東西衝出來，像是蛹變成蝴蝶的破繭而出，她整個人被五彩的斑斕籠罩著，神奇如傳說中最美麗的虹。
莫諾睜大了雙眼，靈珠，那是靈珠，他看著那顆珠子緩緩脫離鳶兒的身體，看著那顆珠子一點點上升，他的心莫名的激動起來，他就要得到這顆珠子了，他就要得到他的天下了。
“哈哈，鳶兒，多謝你的靈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