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44 以身作餌

鳶兒走出書房的時候,陽光正盛,她穿著那身血紅色的舞衣,走出天底下最搖曳的步法,耳旁響起的是母後溫柔的聲音:“鳶兒,這是你的外祖母給母後的,叫祁門暗香,你可別小看它,它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奪走人的命。記住,不到關鍵時刻不要用。母後這一生都沒有用到它,這是祁家女兒家傳的,你外祖母給了母後,現在母後把它給你。”

她從母後手中接過那樣小小的瓶子,淡青色的瓶子上畫著山水的圖案,她握在手中,隻覺得涼涼的,很是舒服。

每次隻要一點點,她把祁門暗香塗在自己的身體上,她想象著每次莫諾抱著自己的時候就抱著一個毒藥,她心裏不知有多麽的快活。

從太監李玉海弓著的身體前走過,鳶兒抬起頭,看著那樣刺目的陽光,莫諾,你不是喜歡鳶兒的身體嗎?好啊,這樣一幅帶著慢性毒藥的身體,你是不是很喜歡呢?

你洞悉了我想要組建自己力量來抵抗你的計劃,你破壞了我的計劃,你讓那麽多人死去,可是現在我就是我計劃的全部,而你並不知道此刻你已經中了我的毒了。

要不了多久,要不了多久的,你就去死吧。

想到死的那一刻,鳶兒的心中痛快極了,陽光刺的她眼睛酸酸的,鳶兒低下頭,眼睛越發的酸痛,一滴滴**從眼眶中流出來,她繼續往前走,那眼眶裏的淚水湧出來更多。豔紅的舞衣,金線繡成的鳶尾花,隨著她的走動,無與倫比的美麗。

莫諾從窗口轉出來,陽光將他修長的身影照射下來,他整個人籠罩在黑色的衣衫內,狹長的雙眼微微眯起,唇角勾著一抹似有若無的微笑,越發顯得整個人黑沉沉的。他的目光看著鳶兒遠去的背影,唇角的微笑越發的深了。

一進天福居,鳶兒的整個人都沒了神采,那一座座墳像是一個個巨大的諷刺,像是一把把劍,都齊齊的朝她的胸口刺來。

天空似乎也變成了灰白色,籠罩著黃色的土地,鳶兒關了大門,坐在地上,寬大的裙擺匍匐下來,她整個人都淹沒在這樣的紅,這樣的灰,這樣的黃土地中。

世界在那一刻仿佛靜止了,再沒了聲響。

直到那敲門聲響起。

“奴才們恭請寧妃娘娘移駕。”

許久都沒有聲響,也沒有什麽動靜。

“奴才們求寧妃娘娘移駕。”

仍是沒什麽動靜。

有人貼著門小聲道:“寧妃娘娘可憐可憐奴才們吧,這是王的命令,如果奴才們完不成,隻怕是小命不保啊。”

那堆紅色終於動了一下,她不會再拿任何一個人的性命開玩笑,每個人都是爹娘養的,每個人都有權利長命百歲。

拍掉身上的塵土,鳶兒默默的跟這裏的人道了別,她隻知道一個人的名字,她默默的念著:“采菊,等我。”

再無留戀,因為很快就可以相聚。

鳶兒拉開門,臉上堆滿了笑容,她對著跪下來行禮的人道:“走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