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信任還是威脅
旭日東升，公雞啼鳴，秋日的早晨微微透著些涼氣，菊苑的花開的甚好，雖說不及恰紫嫣紅，但也美不勝收。
陌雨、陌雪起的也早，院子被收拾的一幹二淨。此刻，她倆正在別院煮著茶水，見我進門，倒有些驚訝，陌雪開口問道，“玲兒姐姐，這麽早，不多睡一會兒嗎？”
我搖搖頭隨即看了眼微微泛著魚肚白的天空，嗬嗬，也不早了，流落在外的日子裏已經很難得睡的那麽安穩了，起初剛逃出夙言的邊境時，我真不知道下一秒會不會就看不到天空了。六年的囚禁生活，在冷宮中過著不如下人的生活，每日趁著天黑起床，趁著天黑入睡，我的驕傲一直在提醒我，我是夙言的公主，不該待在黑暗的冷宮中。我應該像以前那樣活著的…….可是，母親毀了這一切……我不在是養尊處優的公主了，隻是囚犯。可是，囚犯就囚犯吧，我可以忍受……可是為什麽要將哥哥流放到其他國家，為什麽要將離兒從我身邊帶走……
還記得那年，我的生日，母親依舊那麽高貴，那麽美麗。歲月在她的臉上沒有留下任何痕跡。那日，她還是穿著那件我最愛的紅裳。矮矮的白雪中，那抹紅色，我特別喜歡。我想，為什麽我會喜歡離兒了，她像曾親的母親那麽親切，那麽不顧一切的保護自己……可是，現在，曾經保護我的母親不再愛我了；曾將守護在我身邊的離兒，不再為了勇敢的護在我的麵前了。
什麽時候，一切都那麽陌生了呢。
“玲兒姐。”陌雨遞了一杯茶至我的手心，通體泛綠的芷雪茶杯，從杯內騰騰的冒著熱氣，從手心一直暖和到我的左心房。“天冷，不要著涼。”
“謝謝。”我輕啟朱唇，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陌雨慧心的點點頭。她不曾笑，但我看到了她包含笑意的雙眸，暖暖的，就像我手中的那杯茶。
我端起茶至鼻底，嗅了嗅，淡淡的菊花香，清澈的茶水中，幾根纖細的白色菊花瓣，我從不知道原來菊花泡的茶會那麽香，輕抿一口，溫潤的水，灌入口中，一絲甘甜縈繞在齒頰間，比我想象中的更好喝。
“玲兒姐。”陌雨端著茶壺看著我，“赫連小姐還沒有起來嗎？”
“
……”我依舊搖頭，指著她手中的茶壺，示意將差交給我。我們交替著手中的茶杯與茶壺，隻是觸及到她的手指時，我感到一絲的寒意，“你也喝杯茶，暖和暖和吧。”我張開嘴，還是不出聲。但她，我想她理解的。
出了別院，我走的很快，仰望天際，沒想到今天卻是個陰天。簌簌的寒風關緊衣袖裏，身上那幾件單薄的衣服根本就敵不過這些寒冷。
我握緊手裏的茶壺，想盡力從它身上汲取一點溫暖，不知道為什麽，我明明在冰寒交加的夙言待了那麽多年，寒冷我早該適應的，可是在墨芷，我卻受不了這一丁點的寒冷了。
是因為環境讓我變得脆弱了嗎？不！不該的！！
我推開門，快速的進了屋，旋即又立刻關上了房門，此刻的赫連杺已經換好衣服，正坐在梳妝台上梳理頭發，其實……杺兒原本樣子並不難看，隻是普通。她的頭發倒是很美，潤如綠藻，長如瀑海。
“你去哪了？”她轉身，冷眼觀我。
我微笑，將手中的茶壺舉高，“天冷了，多穿點衣服，陌雨為你泡的茶。”
“子陽玲！”她叫住我，“難道你就不想知道昨天花沐顏跟我說的是什麽嗎？”
“嗬嗬，我隻是個奴婢，這不是我該問的。”我俯身，倒了一杯水。
“可是……”她竟然有些猶豫了。
“你說吧。”我彎了彎嘴角，“難道有什麽事我還能幫到你？”
“花沐顏說……花錦軒隻是一個給我成功的地方，但是我想到真正的成功能幫我的隻有你一個。我不明白？就像當初你建議我來轅城找花沐顏，現在他卻說你才是能幫我的人，你們是合起火來騙我的？”
騙？我心中冷談，為何要騙呢。“你信我？”我問道。
“信？”她反問，“不，但我知道你有這個能力，別忘了我們的約定。”她眉角輕轉。
我明白了，我原以為我們會是朋友，但事實卻是……“我知道，我們之間，沒有信任，隻有威脅。”我將茶遞到她手裏，“信任也好，威脅也罷，為了我們之間的約定我會幫你。不過想要成功你就要學會一件事。”
“什麽？”
她著急道。
“等待。”是的，等待……想要成功，等待也隻是一部分而已，還有更多要學的。對我來講，等待同樣重要……為了哥哥，為了夙言國，我可以等待，哪怕傾盡我一生的時間，在所不惜。
“你要怎麽做？”赫連杺苦笑道，曾經的無奈，我又看到了。
“首先，花錦軒的當家花魁不是隻有一人，梅蘭竹菊四苑，你已經成功的成為菊苑的主人了，然而其他三苑的小主我們並不了解。她們是你成功道路上的敵人。不過墨芷也盛行男歡。你的敵人不僅隻有女人……花錦軒的清風明月四公子……”我點到即止。
“我行嗎？”赫連杺背過身子，看著銅鏡裏那張美到窒息的臉，“告訴我，憑借這樣的容貌，我的勝算有幾分？”
“好，我告訴你。”我正色道，走到她麵前，“梅蘭竹菊四苑的小主各有才藝，而菊苑的小主是花錦軒公認最美的，你知道為什麽花沐顏沒有讓你代替其他小主嗎？”
赫連杺搖搖頭，我知道她此刻隻想一心成功得到她所想的，至於眼前的障礙她還不曾了解，隻怕她將來會樹敵不少……
“隻憑一張美麗的麵孔是不足以留住男人的，而菊苑小主今朝被你取代，將來你也會被別人取代。所以，你要學會……”
“學會怎樣踏著別人的屍體一步登天，從麻雀變鳳凰，對嗎？”清澈如水，銀鈴入耳般動聽的聲音灌入耳內，都不曾注意這房門是什麽時候打開的，隻覺得一陣陰風灌進衣袖間，轉身望去，風姿綽綽，卿本佳人，屹然於前，冰肌玉膚，滑膩似酥，豐容靚飾。但，此美人來者不善。
“你是誰？！”赫連杺怒斥來人，“誰人許你進我的菊苑？！”
“你的菊苑？”來人不屑的輕蔑了一眼，重複道“你的菊苑？嗬！真是可笑，你也配入住菊苑！”女子一甩一群，徑自坐在貴妃椅上，完全不將赫連杺放在眼裏。
“你！”赫連杺咬牙，“你到底是誰？！”
“我？”女子挑眉，“不識抬舉的東西，搶走了我的位置，霸占了我的菊苑，還有臉問我是誰？真是可笑，我菊絲婭還沒見過你這麽不要臉的蠢女人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