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菊苑
“醒了？”見著床上的人蘇醒了，我還是克製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即使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可是他花沐顏也不能這樣對我！
“是的……”花沐顏揉了揉太陽穴，頭還是很痛，後腦勺好像被什麽重物打到了，剛才恍惚間……“不對!”花沐顏驚呼一聲，著實嚇了我一跳。
“叫什麽叫！”我沒好氣的朝他翻了個白眼，“花沐顏，你好生休息我就不打擾花老板休息了。”見他醒著好像也沒什麽事，我決定還是先回去，一來這花沐顏我是真的不想再見，二來…畢竟赫連杺是個疑心很重的人，我出去那麽久她不懷疑才怪。
“走？去哪？”花沐顏腦袋似乎還疼，從醒來都現在手一直捂著腦勺。
“花老板，奴婢出來很久了，再不回去主子該生氣了。”我起身，順手拉了拉皺起的衣裙，“花老板，以後切忌這淵淼花不要跟瓏煙香混合。”我踏出房門，正好遇上那個帶我們來的小童，較小的身材，白皙的麵容，無辜單純的眼神…令人憐惜的孩子，不知道為何我的心裏竟會想到這個詞兒。我彎腰，輕聲道，“見過你幾次卻還不知道你的名字，我叫子陽玲，你呢？”
“洛瞳。”簡單的兩個字，清澈嘹亮的聲音，稚嫩，卻充滿力量。
“我記住啦。”
“瞳兒。”聞言，花沐顏喚洛瞳進屋，“幫我更衣，我們去菊苑看看。”
菊苑
陌雪、陌雨兩姐妹正掃著院子裏的落葉，正直秋季，菊苑開滿了各色的菊花，都說夙言國的花事最美的，這是事實，在我心裏是永遠都磨滅不了的事實。夙言，常年都天寒地凍可是依舊是繁花似錦，夙言的花是世界上最堅韌最頑強最美麗的花。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 ，誰道鄉思幾重深……
菊苑的花，雅致脫俗，清淨高潔，入住在菊苑倒是賞心悅事，怡然自得，隻是…我遠遠地看著正在屋裏梳妝打扮的赫連杺，若是她沒有這
爭強好勝的心那該多好，銅鏡中，那張不施粉黛的臉，像極了這寒風中的菊花，高貴，純潔。
“玲兒姐姐也懂菊花？”陌雪放下手中的掃帚走近我，“這是老板親自栽下的，老板也是愛菊之人，這些菊花有好一些是其他國的宮廷禦花。”看著那些綻放的菊花，陌雪也忍不住慧心的笑了起來，“也隻有這個季節菊苑才是最美的，等過了這個時節菊苑又該清冷了……”末了陌雪歎息的搖了搖頭，拿起掃帚又忙活了起來。
“菊花……”我抬起頭，秋日，連天空都那麽肅殺，落葉飄零，流水潺潺，“颯颯西風滿院栽，蕊寒香冷蝶難來。”
“寒氣逼人，玲兒怎麽不進屋呢？”詭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隻覺著脖子一陣的陰涼，直感覺得到一隻冰冷的手觸及到了脖頸。
“花沐顏！”我叫囂著，這該死的花沐顏越發的猖狂了。
“你對我吼？”花沐顏竟然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
“花老板。”我正色道，“既然來了，就去見見你該見的人。”我指著屋裏的赫連杺，“花老板，以後就要承蒙您的照顧了。”
“嗬，這是自然。”花沐顏露出絢爛的笑容，踱步進屋，走了幾步止步道，“你知道嗎，你比屋裏的那個女人更識大體，比她更容易獲得男人的青睞，可是為什麽甘願做一個小小的丫鬟呢。”
“你不需要懂，隻需要將赫連杺捧紅。”我理了理耳際的頭發，走在花沐顏前麵進了屋。
“慢著，好像我沒有跟你提過我為什麽突然決定要捧赫連杺。”他突然叫住了我。
“是嗎？”
“不想知道？”花沐顏試探的問。
“暫時……”話未說完，眼前紫衣閃過，隻覺著臉頰上一陣刺痛。嗬！這一巴掌倒是突如其來啊！
花沐顏愣在了原地，眼前的女子吃痛的揉著手，並對我嗬斥道，“子陽玲，這些日子越發的猖狂了是嗎？！”
抬頭間，她赫連杺，什麽時候也變得高高在上了？覺得諷刺，覺得可笑，可是細細想來……我早已不是什麽公主了，從六年前被母後放逐到冷宮的那一刻我就不在是公主了……高高在上的地位，人前人後的尊敬早就不屬於我了，現在我也隻是她赫連杺的小小醜俾。
我頷首，我這才知道，這些日子我的確是猖狂了，明明答應過她，人前我是啞巴，可我卻說了那麽多……她生氣，是應該的。
“嗬嗬，赫連小姐幹嘛那麽大的火氣啊，我們進屋聊，至於這個奴婢，就留在院子裏……”花沐顏睨了我一眼，迎著赫連杺進了屋子。
我撫了撫臉，猜想著，這張醜陋的臉挨了這一巴掌會是什麽樣子呢，也許也不會變成什麽樣子吧。
陌雨見我被打急忙上前詢問道，“玲兒姐姐，疼嗎？”
我搖搖頭，勉強給她一個微笑，是的，我不能再說話了。
與赫連杺的約定，為期一年的約定，這一年，我要為奴為俾，我不能開口說話。直到約定結束，直到我拿到我要的東西。
花沐顏與赫連杺在屋裏說了好一會兒，我與陌雪、陌雨在院中掃著落葉，墨芷國的秋天比夙言的要美得多……也許我是看久了夙言的冰寒，是的，夙言就是這樣，常年的冰凍，隻有春夏兩季才會稍微的暖和些。院子裏的落葉，掃盡了，又落下了……周而複始……不過倒也樂得自在。
兩個時辰後，花沐顏一臉倦容，赫連杺的臉上倒是洋溢著滿意，她該是得到滿足了。
“瞳兒，回去，我乏了。”花沐顏庸懶的喚了一聲，洛瞳便跟著他回去了。那個消瘦的孩子，半年間竟然變得結實了。
看著那一高一矮的身影，我又回想到了半年前在顧城的日子……花沐顏…這簡單的三個字，早在半年前就聽說了。與他也不是第一次碰麵了，隻是這一次卻被他輕易的認出來了。
這是我的失策，還是他的深不可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