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無法忘記的童年

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空炎把她拉上白的背脊，白雕再次撲打著翅膀飛了起來——向著帝都的方向。

“為什麽……不是要回多洛嗎？”翎羽終於忍不住開口，沙丘在他們身下飛快的後退，風撲打在他們臉上。

“我改變主意了，決定陪你去帝都。”空炎的聲音在她身後被風吹得模糊：“我知道我沒有資格限製你的行動，我不願意你去冒險，但是我更不希望你這樣突然離開。”

翎羽感覺空炎從後麵抱住她，他的體溫傳到了她身上：“我喜歡你，翎羽。你知道嗎，我們很久之前就見過麵了。”

被擠在中間的螢火抱怨般的叫了一聲。

翎羽心跳的飛快，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抱歉，我知道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空炎鬆開手：“現在也不需要你告訴我你的回答，我隻是想告訴你罷了。”

背後的溫度抽離了，其實翎羽並不討厭被他這麽抱著。總覺得很暖和，能夠讓心都溫暖。

沙漠的盡頭出現在眼前，他們飛翔在城鎮的上空。為了不被人看見，白越飛越高，映入他們眼中的城鎮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玩具世界。看不清行人，隻能依稀看見高聳的建築和城鎮邊緣大片大片的農田。因為戰爭的緣故，作物大多荒廢了，在這樣的高空看下去，就算是雜草叢生也依然是美麗的綠色。

“你說我們見過……是什麽時候呢？”

沉默良久，翎羽終於開口。她搜索著自己的記憶，卻找不到曾經與他相遇的痕跡。

“我想，你一定不記得了。”

空炎淡淡的笑了，那真的是很遙遠的記憶。

幼小的男孩站在男人身前，拿著一把比他還高的劍，笨拙的揮舞。他火紅的頭發就像天上熊熊燃燒的太陽。

“今天就到這裏吧，辛苦你了。”男人俯下身來，溫柔的摸了摸他的頭。

“咦，今天好早。師父急著回家，是有什麽事嗎？”男孩依依不舍的拉住騎士的手：“您走了我會很寂寞的。”

“嗯，我的寶貝女兒來找我了。”

遠遠的，一個銀

發的小女孩被女傭牽著手，張望著父親的身影。

“好可愛……她也是公主嗎？”空炎睜大了與發色一樣火紅的眼睛，驚喜的問道。

騎士笑著說：“隻有空炎殿下的姐姐和妹妹才能叫做公主，她是我的女兒，叫做翎羽。”

“她不是公主嗎？”空炎立刻流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可是，我覺得她比姐姐和流珈都可愛。為什麽她不是公主呢？”

騎士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殿下長大之後就會明白了。不過，殿下也可以當她是公主。如果她遇到危險，殿下會幫我保護她吧？”

“嗯！”小男孩用力的點點頭：“因為母親說我長大不能做國王，隻能做騎士。騎士都要保護公主的，對不對？”

高空處的風吹起來很舒服，空炎眯著眼睛回想起遙遠的從前。現在，我連騎士也做不了了。他笑著想，不過，做你的專屬騎士還是可以的。

“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嗎？是我小時候嗎？”翎羽好奇的問道，後麵的人微笑著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快到了，我們先在亞利亞降落，帝都奧卡上空也被魔法師警戒了，直接闖進去的話會很危險。”

翎羽點點頭，神經又緊繃起來。

白挑了一塊沒人的地方降落，毗鄰帝都的亞利亞往北就是科德拉爾家的封地，一踏上這片土地翎羽不由的有種親切的感覺。不過物是人非，這裏早已不是她熟悉的那個亞利亞了。她家族的騎士團早在父親陣亡的時候就樹倒猢猻散，帝國派遣軍隊在這裏駐紮。街上到處都能看見在戰爭中漸漸熟悉起來的異國的軍服。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生活著，誰都還沒能從亡國的陰影中走出來。

“先找個地方住下來吧。處刑是在後天正午，我們還有時間。”空炎打量著這個城市，雖然行人臉上還帶著失去國家的落寞表情，不過比起多洛來實在是個活躍的城市。人們來來往往，車水馬龍，一點也不像多洛那般死氣沉沉。

翎羽嗯了一聲，緊了緊自己的外套領口。

並不是覺得冷，隻是有點害怕，所以想把自己緊緊的包裹起來。空炎說得對，現在的自己離開

多洛，簡直太危險了。她害怕他人落在她身上的視線，害怕任何人看出端倪。如果自己真的就那麽一個人跑來這裏，一定怕的動不了了。

“前麵有家旅店，我們去問問有沒有空房。”空炎回過頭，看見翎羽臉上的表情有點猶豫。他笑著伸手抓住她的手：“都到這裏了，你怕什麽？”

也是，現在不可能半途而廢。和他在一起的話，總會有辦法吧。這個男人的笑容，總是能驅散自己心中的陰霾。就好像陽光一樣。總覺得這種溫暖很熟悉，卻想不起來是在哪裏見過。

她笑著點點頭。

亞利亞是個富裕而繁華的城市，這大概因為它臨近海灣，又與帝都毗鄰。雖然剛剛接受過戰爭的洗禮，但是建築看上去要比偏遠城市多洛華麗得多。推開旅店門，和多洛他們的住處一樣，一樓附帶著一個小酒館。不少人在裏麵借酒澆愁，熱鬧非凡。看見有人進來，所有人都往這邊掃了一眼。不過很快又失去興趣的收回了視線。隻有一個幹瘦的男人一直盯著翎羽。她大半張臉都被鬥篷遮住，但是手心仍然出了一身汗。想起以前她還是貴族小姐的時候，也總有人向她投來這樣的目光。但是現在的她，已經無法坦然接受別人的注視了。還好空炎很快登記好房間，便拉著翎羽上了樓。

“這裏人很多，但是盡可能不要和那些人扯上關係。”鎖好房間門，空炎推開窗戶，清新的空氣撲麵而來，將房間裏的塵埃氣息衝淡：“現在是特殊時期，隻有唯恐天下不亂的傭兵才會頻繁的出入酒館。一不小心發生什麽衝突，會耽誤我們救人。”

翎羽湊到窗前，外麵正好能看見進出帝都的城門。果然是重兵把守，想要進去必須經過繁瑣的搜身檢查。這樣一來，她的身份很容易就會暴露。

“沒有別的方法可以進去嗎？”翎羽望著不遠處正在盤查進出者的士兵，就在旁邊的城牆上，還貼著一排通緝犯的畫像。

“沒有。整個帝都都被包裹在一層無法被人察覺的結界裏，擅闖的話立即就會被布下結界的法師發現。這樣一來，我們就暴露在帝國的視線裏了，救人的難度會增加不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