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明爭暗鬥（2）
“顏之弦？讓她進來吧。秀和，你去準備些酒菜。”我拂拂袖。
“是。”
“臣妾見過皇後娘娘。”顏之弦脆弱的樣子很是惹人愛，難怪一貫不好酒色的安映成會把她封為貴妃，並且留下了她的孩子。恐怕，我要是男人也會動心的。
我上前虛扶起她。“顏姐姐坐。何必跟本宮這麽客氣？”
顏之弦蒼白的臉上蕩漾著淺淺的笑容，兩個小酒窩更襯出她的嬌弱、嫵媚。“臣妾謝過皇後娘娘。”
“娘娘，酒菜準備好了。”秀和白了一眼顏之弦說道。
我頷首。“我已經把酒菜準備好了，姐姐就陪我喝一杯如何？”
顏之弦有些猶豫的蹙著秀眉。“娘娘，臣妾不勝酒力。”
我笑笑。“無妨，我準備的是果酒，不會傷身的。”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我拉著顏之弦的手走入偏殿。
文兒為我和顏之弦添上酒，我舉起酒杯放在鼻尖聞了聞輕啐一口。“果酒雖不傷身，但是全無酒的醇香了。”
顏之弦也喝了一口。“娘娘說的是。果酒是女子在及奕之前的代酒，也較適合女子食用罷了。今日臣妾讓得娘娘不能豪飲了。”
“這不怪姐姐。姐姐認為這兒的溫泉浴如何？”
顏之弦垂下眼瞼。“娘娘的鳳舞宮也有溫泉，可是比得上這兒的？”
我搖搖頭。“遙不可及。鳳舞宮的溫泉不過就是水溫而已。哪像這湯山，皇家世世代代都享用著這的溫泉水。定是這裏的溫泉獨特以及調養身心的好處。”
“娘娘就是因為這樣才讓臣妾也來的嗎？”
我點點頭。“正是。你身懷龍子，身體很需要調養的。”經過這麽多天的相處，我深知顏之弦其實本性不壞，在後宮也是與他人毫無過節。
顏之弦的眼睛有些紅潤。“臣妾承蒙皇後娘娘厚愛。”
我擺擺手。“我當你是姐姐才放下身份與你暢談的，你也不必如此注重禮節。秀和，你們都退下吧。”
秀和擔憂的看了看我。“可是，娘娘……”
“本宮的話你們聽不懂了麽？”我皺皺眉。
秀和氣煞的退下，我飲下一杯酒。“姐姐進宮這幾月可還適應這宮中的生活？”顏之弦不語，我笑笑。“姐姐但說無妨，這裏隻有你我兩人。”
顏之弦點點頭。“後宮凶險惡毒，妃嬪們踩著昔日好
姐妹的屍體一步一步的向上爬。盡管皇後早已經注定是你們鳳家的女兒，可那些妃嬪們仍不放棄。我很不明白權利真的有那麽重要麽？鳳位終究還是你們鳳家的啊。”
我歎口氣。“人人都想投胎做鳳家的女兒，可她們哪兒知道做鳳家的女兒難，做一國之母更難。我的表姑姑也就是太後，我記得我小時候，她對我說過一句話，讓我現在還記憶猶新。她說：若你不是鳳家女兒你會擁有幸福的。其實開遠皇帝千算萬算卻算漏了這麽一計，那就是不是每代的帝後都可以像他和開遠皇後一樣的。”
顏之弦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難道妹妹……”
我點點頭。“對。我也不喜歡皇帝，更不喜歡接受早已經安排好的命運。我不稀罕榮華富貴，哪怕是讓我過窮苦的日子，隻要是自由、快樂的我也願意。”
“若不是哥哥戰死沙場，我也不會進宮了。”
“可你現在想出宮恐怕也出不了了。”我感歎道。
顏之弦恍然大悟。“你是想說我懷了孩子就永遠也擺脫不了皇宮了麽？”
我點點頭。“對，孩子成了你的累贅。可畢竟是個生命，我想你也不忍心把孩子打掉吧。”
顏之弦低頭輕撫著肚子。“是啊，這個孩子我是無論如何也要生下來的。我隻希望他能離開權勢鬥爭，能安定的過完一輩子。”
“有你在，孩子定能過得很快樂吧？”
“不。”她撩開袖子，雪白的皮膚上一條大血痕在胳膊處顯得嚇人。“我活不久了。蠱毒會何時發作我也不知道，甚至連孩子也保不住，我又怎麽能去愛他呢？”
“太醫沒有發現麽？”我有些詫異，畢竟算起來安國的太醫院還是有高超的醫術的。
她無奈的苦笑道。“沒有用。我曾出宮去看過，都說無藥可治。我不想讓宮裏的妃子知道我中毒，所以我也隻是讓何太醫瞧瞧胎兒的狀況。”
“何太醫？就那個庸醫？我讓閑遊書給你看看！”
她按住我的手。“不要。我不想讓皇上知道這件事。”
“那萬一毒發了怎麽辦？你有沒有想過你的孩子？”可能我現在要比她還緊張吧。
顏之弦巧笑嫣然。“我想讓你幫我照顧孩子。萬一我死了，就把孩子過繼到你的名下，行嗎？”
我抿抿嘴。“我幫你把孩子帶出宮撫養。”
“真的？那就謝謝你了！”
我
晃晃頭。“不用。”隻是不知道這孩子生在帝王家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啟稟娘娘，皇上傳召兩位娘娘一同用膳。”文兒在門外道。
“嗯。姐姐，走吧。”我拉著顏之弦坐上轎子到了正殿。
“臣妾見過皇上。”我和顏之弦相視一笑。
安映成抬抬手。“雅兒過來坐。”
我並不怕顏之弦把剛剛的約定說出來。在她的眼神裏我已經看到了一個母親對孩子的愛，那是不能裝出來的。況且我幫她把孩子帶出宮撫養也正是她的意願，對她沒有壞處。
用過晚膳，我邀顏之弦一道去“鳳凰泉”泡溫泉。
“‘鳳凰泉’真是好名字。”顏之弦把玩著水裏的花瓣。
“是啊。鳳凰泉也叫皇後泉。”我揮手讓秀和撒更多的花瓣進來。
顏之弦詫異。“哦？那豈不是娘娘的獨用溫泉了？”
我調侃道。“皇後？那豈不是太多人用過了？”
“嗬嗬，娘娘真是說笑。”
在湯山遊玩了幾日，我也與顏之弦相交甚好。或許是因為我們都有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所以在此行中結拜成了姐妹。
“娘娘，鳳丞相求見。”秀和這幾日倒是黯淡了許多，也看出了顏之弦不是個壞女人。
我放下書。“爹？宣。”
“微臣參見……”爹拱拱手。
我扶著爹的手臂。“爹，你我之間哪裏有那麽多的禮數？”爹笑笑，我扶著他坐到椅子上。“爹，你到女兒這兒來可是有什麽事？”
“對。還記得你有個和丫環私奔的遠房表舅吧？他現在回來了，還帶著一個十六歲的女兒。昨日他來求我讓他女兒鳳歡進宮做皇妃。”
“鳳歡？族譜上能有她的名字麽？就算她進宮來做皇妃又怎樣？”我不滿的嘟著嘴。
爹搖搖頭。“你那表舅現在生活很是窘迫，我也是看在你表姑姑的麵上來的。”
“可是表姑姑已經西去一年多了，我現在才是掌管後宮的人。”
“女兒，後宮妃嬪多。對你也不是件壞事。”爹拍拍我的手背。
我吸口氣。“好吧。明日我就跟皇上說去。”
次日，安映成一下早朝，我就去找他。
“臣妾想讓一個遠房的表姐進宮。”我剝著橘子皮。
“為什麽？現在後宮的妃嬪很多呀。”安映成關上一本奏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