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浴火重生（4）
“公子，門外有位公子說，說想要進琉璃醉來做男伶。”桃兒叩叩門說道。
我起身理理長袍。“是嗎？”我倒是對這個“投懷送抱”的人很有興趣。“你去請他到我房裏。”
“是。”
“公子。”桃兒向我頷首退出了我的房間。
我從來不覺得一個男人來做男伶是件很有臉的事情，但是這個人足足的勾起了我的好奇心。掀開紗簾，那人端坐在桌前，細細的品著茶。“夜老板。”
終是明白了什麽叫做萬花叢中過，片葉不留身。清新脫俗的外表加上修長略微羸弱的身子，應該說是深閨怨婦最喜歡的那種小白臉了。“公子不必多禮，琉璃隻想聽教公子為何想要進入琉璃醉？”
他一怔，別過頭去不再看我。“這可要請教琉璃公子了。都說琉璃醉是賣藝不賣身的修身養性之地，著薇隻想一探究竟。”
“嗬嗬……公子的名字真是好聽。若是真想進入我琉璃醉，我琉璃醉上下兩百人當然歡迎，你也可以不簽賣身契於我。”
“這是真的？”著薇睜著那雙琉璃色的美目，“可是……”
我知道他是在顧慮我是不是真的能說話算話，於是故意壓低了聲音道。“若是著薇公子覺得琉璃是在說謊的話，大可不必來此找琉璃了。”
“好！”他放下杯子，茶水濺在手背上，泛著晶瑩的光。
“嗯，公子在琉璃醉沒有簽契約，大可隨意來隨意走的。”我起身頷首。“琉璃還有事在身，著薇公子有何事就請教琥珀總管。”
未時我就叫人請金珍珠來琉璃醉，單單是開業這一個月我琉璃醉的名聲就大造。
“金小姐。”我放下茶杯起身。
金珍珠愣了半響，直到琥珀喚了幾次她的名字才回過神來，我終於知道這張臉是多麽的禍害人了。“你、你就是琉璃醉的老板夜琉璃？”
我淡淡一笑。“的確是在下，金小姐請坐。今日邀請金小姐來此一聚主要是琉璃想要向金小姐討一樣東西。”
我是沒有想到金家那麽大的家業居然會交給這個十五歲女孩子金珍珠來管理。“哦？什麽東西值得琉璃老板親自來我這兒討？”
“是血珍珠。”我給金珍珠倒上一杯茶。
金珍珠挑挑眉喝了一口茶，然後皺著眉頭咂咂嘴。“好苦的茶！嗯，你也知道我們金家連皇帝都不賣的血珍珠，更別說是夜老板了。”
是藥三分毒，現在喝得
連味覺都沒有了。“價錢方麵，金小姐盡管出就是。”
“那也不行！”她這麽直接的就拒絕，難道其中有什麽不為人知的隱情？
“為何？”
金珍珠歎口氣，這口氣歎得她好像是經曆滄桑的老太一樣。“實不相瞞，我們金家一直不願將血珍珠賣出是因為血珍珠有一個特性。這特性就像是詛咒般，隻要服下血珍珠的人都會死得很慘，而且全身上下都會變得不像是人了。偏偏金家還有兩顆血珍珠無法消滅，所以……”
聽她說完我笑得有些慘淡。“我明白，金小姐也是在為在下的安危著想，可是能否讓琉璃一試？”
金珍珠很堅決的搖搖頭。“不行！要是把你給吃壞了，我可是賠不起的！”
“金小姐真是會說笑！這樣如何？我就拿這條命來跟金小姐交換一顆血珍珠，若是琉璃安然無恙那金小姐大可放心，這世間也會少一顆血珍珠。要是不成，隻怪琉璃命中注定遭此一劫。”
金珍珠抿著嘴唇想了半天，終於點頭答應了下來。“好！明天將生死協議簽好，我也把血珍珠給你拿來。”
“那就多謝金小姐了！”我抱抱拳，心裏居然出現了莫名的驚怕。
若是金珍珠說的是真的，那軒轅藥怎麽會想出要血珍珠來做藥引？送走了金珍珠，我急忙向藥廬走去。
怕傅湛在這地方無聊，就特地為他開了一個醫館來打發時間。“傅湛，義父在這裏嗎？”
“沒有，他去找煙了。”傅湛抬頭看了我一樣繼續搗藥。
這情景倒是像當初在兮菊閣的時候，我頷首坐上馬車趕往煙住的別院。
“樓主！”莫殘早早就站在門口迎接我。
近日倒是幫煙處理了不少地獄樓的事情，比當初在兮菊閣可累得多！
我頷首，桃兒扶著我下了馬車。
地獄樓自從煙病下後就一蹶不振，原本上千的弟子現在走得隻剩一百來個，但是事情倒是不少。
“義父，師父。”
軒轅藥聞聲看了我一眼頷首道。“這麽晚才來？”
“剛剛正跟金珍珠商談血珍珠的事情。”我頓了頓還是忍不住想要問軒轅藥那件傳聞可是真的。“義父，關於血珍珠的傳聞你可知道？”
軒轅藥的手一抖，隨即恢複一貫的老練。“知道，可並不全是真的。我之所以想到要用血珍珠做藥引就是看重它強烈的火性，隻有血珍珠的火性才能牽引那些藥把你的
寒疾連根拔除。”
“你也太拿我的徒弟冒險了！”煙才醒來就對著軒轅藥一陣斥罵。
“她可是我的義女，難不成我還害她？”軒轅藥睨她一眼，然後將手中的銀針狠狠的紮進了煙的手臂上。
“噝——你想疼死我啊！”煙皺皺鼻子，完全不像是一個快四十歲的女人，若是跟她有師徒關係，我倒是情願稱她為姐姐。“今天怎麽弄了這麽久？”
“你還好意思說！前幾日讓你不要下床來教琉璃武功了，現在知道疼了吧？”軒轅藥拔下銀針在蠟燭上燒了幾下包在布袋裏。“知道你們倆要說話，我就先回藥廬了。”
煙看著軒轅藥離開，扁扁嘴道。“真是跟二十幾年前毫無變化！”
“二十年前你們就認識？”我訝然，這麽說煙跟我娘也認識？
“是呀……”她歎口氣，陷入了無限的回憶當中。“你知道嗎？我煙一輩子隻喜歡過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人。她美麗、善良，是當年京華所有男兒的夢想。可是偏偏我生是女兒身，沒辦法給她想要的幸福。所以我就開始變得強大，還天真的以為變得強大了就可以把她留在身邊了。”
我知道，她指的就是我娘。當年的確有這麽一個傳說，娘本該是一個閑雲野鶴的，可是她卻愛的是爹。
煙看了看我。“其實你跟你娘真的很像。當年和你爹、軒轅老頭一起爭你娘，可我們誰都沒有想到你娘會選擇你爹。”
“這個……娘從來沒有後悔嫁給我爹。所以，師父，你也可以安心了。”
“你還是叫我煙吧！聽見你這樣叫我，就好像是以前綰綰這樣叫我一樣。”煙側頭閉著眼睛。“軒轅老頭肯來給我治病，也算是他將這一切也看透了。”
我掖好被角，輕輕歎口氣。“你好好休息吧，我就先回去了。明日就搬來琉璃醉的別院住下，彼此也好有個照顧，也免了跑來跑去的麻煩。”
煙輕點頭，蒼白如紙的臉上浮動著笑容。“等你的寒疾好了，就幫我去地獄樓密室裏取一樣東西來。”
“什麽東西？”聽見她均勻的呼吸聲，這人睡得可真快。
我退出房裏，皇甫洛和閻魔川還有莫殘正在門口等候我。
算起來，地獄樓的諸位長老絲毫不差於兮菊閣的那幾位，不過就是年級上的差別罷了。
但是兮菊閣是近五年才興起，可是興起的程度遠遠大於當年的地獄樓，成為如今的一個永不被超越的神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