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失去記憶了嗎
羅家公寓。
“姐姐，”羅欣美一股風似地衝進了羅欣妍的房間，搖醒床上的她大嚷，“喬婉兒失蹤了，她失蹤了！”
羅欣妍睜開眼，懵愣地望著妹妹。
“姐，新娘失蹤了！”羅欣美湊近她的臉，興奮地嚷。
羅欣妍確信這不是在夢裏，遂一骨碌爬將起來，捋捋頭發：“為什麽失蹤？”
“不知道。”羅欣美搖頭，一屁股坐到床沿上，笑嘻嘻地說，“現在大街小巷都在談論這件事，有一點大家認同了，那就是喬婉兒真的被她情人劫走了。”
“情人……劫走？”羅欣妍拍拍頭，她怕自己還不清醒。
今天是節假日，也是陳俊楠的結婚日，她拒絕與朋友們出去玩，而是在家喝了酒，把自己灌醉後就倒在床上睡了。
夢中，她穿著婚紗去見了陳俊楠，告訴他：“我愛你，真的很愛你，給我一次機會吧！”她依稀記得，陳俊楠朝她伸出了手，她看到前麵是一座教堂，教堂外麵擺著許多花籃……
她把手放在他暖暖的手心上，微笑著隨他走進教堂，可一腳跨進，站在牧師前麵的一位女人就轉過身看向他們，她穿著婚紗，臉上淌著淚。
她張口剛想問陳俊楠是怎麽回事就被妹妹搖醒了，夢沒了，可現實卻給了她太大的驚喜。
“是的呀，姐，你想想看好了，這個城市有誰敢與陳家作對？唯一的解釋就是喬婉兒的情人知道她成婚很生氣，指不定她肚裏的孩子就是那男人的，那男人不準她與陳俊楠成婚呢。”羅欣美津津樂道著，“我與陳美琳通過電話了，她母親也猜想到了這一點，正在家裏生悶氣呢。”
羅欣妍掀開被子急忙換衣服，羅欣美奇怪地問：“姐，這麽遲了，你想去哪？”
“我去看看。”
“姐，你是什麽身份啊？現在陳家人都處在傷心煩惱中，你去是代表你關心，還是去表現自己的
幸災樂禍？”羅欣美撇撇嘴。
羅欣妍打開衣櫃的手頓住，繼爾轉身回來重新坐到床上。
“姐，雖然喬婉兒失蹤了，可你有沒有機會還沒個概率呢。”
“誰說我一定要嫁陳俊楠？”羅欣妍沒好氣地朝妹妹翻了一記白眼，“我隻想當朋友一樣去關心一下而已。”
“而已嗎？姐，你別瞞我了，你好幾次喝醉酒都是我扶你上床的，摟著我嘴裏叫的是陳俊楠，”羅欣美掩嘴笑，“不過，姐姐，不管如何，我都會站在你一邊的，不會把你的心事透露給任何人。”
“知道護姐姐就好，”羅欣妍移了位置，拍拍空出來的一半床，笑道，“來，上來，我們姐妹倆好好說說話。”
——
錦江花園公寓。
陳俊楠坐在索婭的對麵，他低垂著頭，整好的發型亂了，碎發遮了眉眼，臉色有些泛青，一套白色的意大利手工西服，袖口不知在哪沾了點泥灰，領帶被他解了，一件玫紅色襯衣散開了兩個扣子。
頹喪，失落，忘卻了自己還餓著肚子。
索婭站了起來，托了托鼻梁上的眼鏡，看到牆上的掛鍾時針已指向了晚上十點，她幽幽歎了口氣，從冰箱裏拿出一包水餃走進了廚房。
不一會，兩碗水餃端上了桌，她朝仍然呆坐在沙發上的陳俊楠喊了聲：“先填一下肚子吧。”
在索婭叫了三聲後，陳俊楠才有了反應，坐到桌旁吃下了熱騰騰的水餃後，臉頰有了暖色，抬頭看看索婭……她眸色淺然淡沉，嘴裏嚼著水餃，不見她露出一絲哀痛的表情。
陳俊楠暗歎一口氣，起身跟索婭說：“媽，我去警局等消息。”
索婭沒作聲，往碗裏倒了點醋，等到陳俊楠打開了門，她才說了句：“著急沒有用，回家去睡個覺，明天再找！”
陳俊楠眼神複雜地望向餐廳，沉吟片刻，低低地“恩”了聲。
屋門關上，聽到他的腳步聲越來越輕，索婭端拿在手裏的碗才慢慢放下，隨即她雙肩一垮，手上的筷子脫落到了地上，透過讓熱氣氤氳了一片霧氣的鏡片，她兩眼發紅，削薄了的嘴唇抖動了半晌，才哽咽出聲：“女兒，我的女兒……”
秋夜沁涼如水，婉兒蜷縮著身子，仍然感覺身上發冷，朦朧中，她伸手去拽被子，可抓到的卻是一手空涼，手掌蓋在床上——
不柔軟，不暖和，她下意識地縮回手，悠悠轉醒。
睜眼的那刻，她倏地坐起，發覺身下的床竟是硬硬的木板，而屋內漆黑一片，伸出手，她看不到指尖，也摸不到床櫃，恐懼感驟然爬上心頭，她扯嗓大喊：“陳俊楠，陳俊楠……媽媽！媽媽！”
無人應答，空氣中有令人毛骨聳然的呼吸與她自己的回音。
“有人嗎？有人在嗎？”她叫著，帶著哭嗓。
仍沒有回應。
驚慌無措，她赤著腳下床，發覺地麵粗糙冰冷，伸手，她摸到了沒有溫度的牆壁，繼續抖瑟著雙腿移動腳步，像一個瞎子在陌生的屋內摸索，卻讓她感覺這兒像一個大箱子，沒有門，沒有窗。
她頹然地沿著一處牆壁跌坐在地上，雙手觸摸到身上的婚紗，意識慢慢回歸……
新娘休息室，她坐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臉，微笑著自言自語：“真好，我終於順利結婚了，”胸中幸福滿滿，她低下頭去撫腹中的胎兒，“寶寶，媽媽帶你們一起走進爸爸家，你們要聽話哦。”
“你自己要聽話！”忽然一道低沉森冷的男聲拂到她耳際，婉兒驚愕地抬起頭，隻見鏡子中一黑衣男人閃過，還未看清他的臉，她的嘴就讓一塊毛巾捂上失去了知覺……
是誰？是誰帶我來到這兒？
此時的婉兒既困惑又難受，她曲起了腿，下巴擱在膝蓋上無聲地哭泣起來，許久，她聽到某一角落發出了聲音：“你是失去記憶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