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試探
優雅地在椅子裏麵坐了下來，杜緋雪敏感地發覺邵景瑄身後的四位侍從都用有些不善的目光望著坐在她身旁的上官若言，輕輕地一笑，聰慧過人的她不難猜出他們的心中所想。端起桌上的茶杯輕抿了一口裏麵的香茶，在略微沉吟了一會兒後，她才慢慢地開口說道：“諸位若是擔心若言的身份問題，我勸你們大可放心。若言的父親曾受過家父的幫助，上官伯父當時就跟家父與諾，待我成年後，就讓他的一位子女來護我周全，直至我嫁為人婦。我們三歲時第一次見麵，不知道為什麽，我就是要她陪著我，誰來說都不管用。即使是在我拜入千機閣門下之後，每年的元宵佳節也會在一起小聚幾日。如果她有什麽問題，我恐怕早已不在人世了。”
“認識你這麽多年，為什麽從未聽你提到過啊？”雖然不認為她會騙自己，但是靳殤還是把心中的疑問提了出來。他就是這種人，心裏一旦想要知道些什麽，就一定要搞得清清楚楚才肯罷休。
“那是因為……”話一出口，杜緋雪突然開始吞吞吐吐了起來，向著一旁的上官若言投去詢問的眼神，在對方輕輕地點了一下頭之後，她才繼續說道“那是因為若言在四歲的時候不慎墮入寒潭之中凍傷了肺脈，所有人都不敢保證她能活多久，所以，在我去了千機閣學藝後，就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她。”
“原來如此。”微微的點了點頭，靳殤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同時偷偷地瞟了邵景瑄一眼。
輕輕地用手摸了摸腰間的玉帶，邵景瑄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在和一旁的靳殤交換了一下眼神後，才帶著幾分勸誘的意味說道：“緋雪，我們現在的處境雖然談不上眾矢之的，但也差不多。上官姑娘與此事並無瓜葛，所以……”
經他這麽一說，杜緋雪也露出了沉思的表情。她自幼父母雙亡，又是家中獨女，上官若言可以說是她童年時唯一的朋友，對於此人，她自然是看的極重，不希望讓她輕易涉嫌。沉吟了一下，她無法拿出主意，隻得把目光轉向了一直靜靜地坐在一旁的上官若言身上，誰知後者卻像是沒有聽到眾人的談話一般，整個人靜靜地坐著，全無半點反映。就這樣沉默了一段時間，她突然慢慢地從椅子裏站起身來，緩步來到書房的中央，明亮的雙眸淡淡地看著邵景瑄，道：“想讓誰來護她？”
沒有想到她會做出這種反應的邵景瑄明顯的愣了一下，先是看了一眼一旁同樣處於驚訝之中的靳殤，然後又望了望站在中央的上官若言，他最終還是把目光定格在了杜緋雪的身上。臉上掛
著混合了無奈和了然的笑意，對於事情的發展，杜緋雪顯然是早已猜中了幾分。通過她的表情，邵景瑄自然明白，這個叫上官若言的女子是一定不會輕易離開的了。心中歎息著，他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聲粗狂的低喝。
“爺，讓我去會會她！”
說話間，一身材高大的壯漢就從他的身後走上了前來，單手提著的鋼刀之上，九個銅製的圓環發出一陣叮當的脆響，就算是身材在女性當中比較高挑的上官若言也隻是堪堪夠到了他的下巴。
“……注意分寸，洛風。”微微沉吟了一下，邵景瑄也隻是輕聲地吩咐了這麽一句。畢竟，對於上官若言的實力，他也是很感興趣的。
“知道了，爺。上官小姐，小心了！”粗聲粗氣地應了一身，被稱為洛風的壯漢猛地一抖手中的鋼刀，厚重的鋼刀帶著呼嘯的刀鋒，迅猛地劈向毫無動作的上官若言。
微微地頷首表示自己已經聽到。上官若言的身體看似隨意地向著旁邊微微地一錯身，就輕鬆地閃開了洛風迅猛的一擊，右掌閃電般地揚起，白嫩纖長的玉手隻是在落於身側的刀身之上輕輕一拍，洛風立刻就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內力如同江水一般奔流不息地湧了過來，使得整把鋼刀都發出了一陣嗡嗡的蜂鳴之聲，瞬間傳來的劇烈震動讓他覺得雙手一陣發麻，心裏大驚之時，上官若言的手指已經輕地點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承讓。”輕咳了一聲，她的臉上並沒有什麽過多的表情，觀看中的眾人卻是驚訝異常。好快！這是在場所有人的一直觀點。一切動作隻用幾個呼吸就完成了，怎能不讓人驚歎。
“你這蠻牛，這次可是丟人了哦。”就在眾人驚歎於上官若言快如閃電般的速度時，一聲揶揄的輕笑卻是突然從還在懊惱歎息著的洛風身後傳來。隨著輕笑聲響起，一道青灰色的人影詭異地從洛風的肩上飛越而出，手中長劍帶著陣陣寒光直取上官若言的胸口。臉上表情不變，上官若言足下輕點，身體向後滑出幾步後，突然如同旋風般地旋轉了起來，把手中的長劍交於右手，她以左手食指輕輕地彈擊對方的劍身，在成功的改變了劍勢之後，手中並未出鞘的長劍猛地向上一揚，目標直指對方握劍的手腕。見此情形，那名突然出手的男子慌忙的想要收回劍勢，無奈招式以老，隻得眼睜睜地被她挑飛了手中的長劍。
“唉唉，慕雨也敗了啊。”見到那人的武器離手，立於邵景瑄身後的粉衣少女有些失望地撇了撇嘴，銀鈴般的聲音還未落下，在她的一旁就響起了一陣稀裏嘩啦的金
屬撞擊聲，一名臉色漠然的少年正麵無表情的往手上套著一副青銅的拳套。
“蕭雲，你的拳法大開大合，去了也是必敗。”手肘支在椅子的扶手之上，邵景瑄單手托著腮，頭也不回的提醒道。動作微微一頓，名為蕭雲的少年在深深地望了一眼靜立於中央的女子之後，就一言不發地把拳套重新收回了腰間，隻留那粉衣少女還在很是好奇的追問。
“那我呢，爺？”
“若論暗器，緋雪要遠勝你一籌。而且這裏地方狹小，不適合使用暗器。”
“那我還是老實的待著吧。”俏皮地吐了吐舌頭，粉衣少女的話卻惹來了閑坐一旁看熱鬧的靳殤的輕笑聲。
若有所思的瞟了他一眼，邵景瑄輕輕地拍了拍手，待到眾人把視線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之後，才略帶斥責地說道：“你們幾個，連招呼都不打就動手，還有沒有點兒規矩了。”
看著他的樣子，雖然表麵上依舊是一副淡漠的神情，上官若言的心裏卻是冷冷地哼了一聲，分明就是你這個王爺想要試探我的實力，現在還出來裝模作樣。此人心機倒是沉穩，但我也不是傻子。
不知道其他人是什麽想法的四個人，除了蕭雲依舊麵無表情外，其餘三人都有些尷尬地笑了笑，相互望著，提著鋼刀的洛風最終還是在其餘幾人犀利的目光之下，有些悻悻地衝著上官若言一拱手，道：“在下洛風，多謝上官小姐賜教。”
“小生慕雨，希望以後還可以與小姐切磋技藝。”繼他之後，突然出手的青灰色書生袍的年輕男子也是儒雅一笑道。
“在下蕭雲……”
“我是盧悅，”不等蕭雲說完，粉衣的盧悅就有些急不可待地擠了上來，一臉崇拜地圍著上官若言轉個不停“上官小姐好厲害啊，就是不知道跟我們爺比起來，誰更厲害一些？”
“盧悅，這個笑話可是一點兒也不好笑啊。”低聲地喝止了盧悅，邵景瑄的心裏卻是如同燒開水一般地湧上了不少的念頭。看這上官若言的表現，她應該是還未使出全力，如果自己出手的話，倒是有幾分把握一試她的實力，但是，現在就暴露自己的實力還有些為時過早，為了以後行事起來的方便考慮，邵景瑄最終隻是對冷著一張臉的上官若言微微一笑道“上官姑娘的武藝真是令本王欽佩，以後還望姑娘多多幫忙啊。”
“……叫我上官即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上官若言重新回到在杜緋雪的身邊坐了下來，然後才淡淡地說了一句“緋雪的父親，也算是我的舅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