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夕
光靠雪狐宮的情報並不足以認定所有凶手的身份，邵景瑄一回到京師，立刻讓手下的情報網著手開始調查和篩選。趁著等待結果的這段時間，他自然沒有放過那些已經被確定為凶手之人的打算。
“雪鷹教主一死，無疑是為其他的人敲響了警鍾，他們一定會加強戒備，不過還不會馬上開始對我們這方做出什麽攻擊性的舉動。所以，現在的梁王府還算是安全的。”書房內，邵景瑄神色淡然，一邊喝著茶，一邊淡淡地說出目前的情形。自從他們回到府裏，立刻就發現王府的周圍多了不少暗中監視著他們的眼線。對於這些，邵景瑄顯得很是不以為然，在休息過幾日之後，終於有了下一步動作的決定。
在他的身側，靳殤把玩著手中的折扇，並沒有馬上言語，顯然是在揣摩著下一個目標或者是計劃。過了半響，他才微微歪了歪身子，倚在扶手之上，緩緩地說：“現在我們還可以不用顧及後方，不過，要不了多久，對方可能就會反過來找我們的晦氣了。到時候就不單單是要潛入對方陣營，還要提防他們的襲擊。我認為，應該抓緊時間，盡快鏟除一些相對弱勢的，不然，若是我們跟那些強勢的人相互纏鬥之際還要應付這些蒼蠅一樣的東西，那才是真的叫人頭痛的。”
“盡快是好，可我們人手有限，如何分配至關重要。”柔聲一歎，杜緋雪雖然也讚同師兄的想法，但有些東西卻是急待解決的。默不作聲的聽著，很少發表意見的上官若言表情漠然，完全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略一沉吟，顯然，靳殤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並且有些拿不定主意的樣子。看了他們幾個一眼，邵景瑄倒是悠然自得地很，慢慢地品著茶，然後很是隨意地說道：“我已有了分配的辦法，各位聽一聽，看看如何。”
天氣一天天的變冷，空中經常會時不時的飄落些雪花下來。騎在馬上，上官若言和杜緋雪行進在田間的小路上，一夜未眠，兩人的精神都不免有些萎靡。
“時間過的真快，春節都快到了呢。”望著遠方灰蒙蒙的天空，杜緋雪
輕聲地感慨道。路上沒有其他的行人，走在前麵，上官若言的身影略微顯得有些孤獨，下意識地催馬趕了上去，杜緋雪側著頭看她，兩人並肩向前行去。
“是啊，一年很快就要過去了。”目光有些茫然，上官若言輕咳著，思緒卻是宛如翻江倒海一般。這半年來，她都在做些什麽呢？殺人，不斷地殺死那些毫無關係之人。不知何時，自己的雙手早已被鮮血染紅，怎麽洗也洗不幹淨了。輕歎一聲，她突然覺得好累，很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仿佛是看穿了她內心的疲憊，杜緋雪歉意地對她笑了笑，輕聲地說道：“等這次告一段落了，就回家去看看吧。”雖然經常不在家中，但不代表她們不會想家。離家數月，杜緋雪真的很擔心家中的情況。這次，邵景瑄讓她和上官若言一起行動，短短的一個月內，她們就以奪去了六人的性命，如此頻繁的殺戮，使得二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尤其是上官若言，她與那些人並無仇怨，可卻要為了他們這些人去殺戮，心裏自然不會好受。
抬頭看著遠方，對於她的話，上官若言隻是輕輕地揚了揚嘴角。告一段落嗎，那何時才是真正的結束呢？心裏苦澀地喃喃自語著，她突然產生了一種身心都快要被殺戮所吞噬的無力感。輕輕地搖了搖頭，仿佛借此可以揮去這種讓人不舒服的感覺一般，作為一個武者，她的心不能感到迷茫。
當年血洗王府的人足有二十幾人，其中既有江湖宵小，也有成名多年的武林高手，這些人現在遍布各地，有些甚至隱姓埋名歸隱山林，為了把這些人都找出來，著實費了邵景瑄不少的功夫。坐在書桌前，邵景瑄擺弄著麵前一遝厚厚的紙張，滿是笑意的臉上寒氣逼人。一旁，悠然喝茶的靳殤偷瞟著他的表情，心中不由得輕輕一歎。表情不變，他把玩著從不離身的折扇，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獨自冷笑著的邵景瑄，道：“努力數月，翻出這十幾個人來，王爺你可有什麽打算？”
“暫無打算，”瞬間恢複了往日的風采，邵景瑄輕鬆地往椅背上麵一靠，隨意地拍了一下
桌上的那遝東西，淡然一笑道“十四年都等了，不在乎這一兩個月。就當是我送給這些人的春節賀禮吧，最後的春節，嗬。”
“賀禮？你是想讓他們在擔驚受怕中過完最後一個春節吧，壞心眼的家夥。”會意一笑，靳殤壞壞地看著他，很不留情麵地揭穿了他的真實用意。
“壞心眼麽？試問世上能有幾人體會到暴風雨前的寧靜？我隻是讓他們在臨死之前，多體會到一種心情而已。”悠然一笑道，邵景瑄此刻的心情很好，頗有一種貓在玩弄老鼠時的戲謔心態。
“那你這段時間打算做些什麽？”臉上掛著他特有的那種邪魅笑容，靳殤歪著身體坐在椅子裏，眼神卻是讓人看不透的深邃。
“嗯……”沉吟著，顯然邵景瑄並沒有想好這方麵的問題。考慮了一會兒，才一邊說，一邊琢磨著，道“春節是不能跟你回去過了，不過，過了初三應該就可以離開京城了，到時候就先去千機閣轉轉，然後在去緋雪那裏拜訪拜訪。很久沒過去，希望杜老伯不要吼我才好，然後還要……”
看著他在那裏掰著手指計算著要做的事情，靳殤並沒有搭話，直到他那邊快要接近尾聲了，才慢悠悠地開口道：“不去上官的家裏拜訪一下麽？”
聞言微微一愣，邵景瑄自然也有想到她，不過，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去拜訪，卻讓他略微感到有些犯愁：“去是自然的，不過我以王爺的身份貿然前往，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妥。”
“那讓別人替你去如何？比如靳遠啦……”嘴上好心的出著主意，靳殤的臉上卻是壞壞的笑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對於他的這個建議，不知為何，邵景瑄的心裏就是覺得不大舒服，略微思量了一下，他最終還是決定自己親自前往。
“受她幫助的人是我，自然要親自前去拜訪。到時候拉著緋雪同往，就由她來介紹好了。”微皺的眉頭緩緩舒展，邵景瑄對於自己的這個決定還是挺滿意的。臉上透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靳殤悄悄的把頭轉向一邊，很小心的沒有讓他發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