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相見不相識

“想什麽想那麽多?”周永卓看她像霜打的茄子,不由問她。

“沒什麽啦,國慶作業好多的。”她兩腳分開坐在他的大腿上,覺得有些不自在,這個姿勢

實在是太曖昧啊,讓她想起了某個晚上看過的愛情動作片裏的姿勢,這麽一想,她的臉轟的一紅,頭低低的,再也不敢看向他。

“不會讓你沒時間做作業的。”他好心安慰著,她卻不敢相信他會善心大發。

他看著陽光下她臉上細小、幾乎讓人無可察覺的絨毛,不由抬起她的臉。

“你是不是做什麽虧心事了?”他問。

“沒有啊。”她的身子微微一抖。

“真的沒有。”她有些瑟縮地保證著,阿米豆腐,要是被他發現她和另一個男人有染可怎麽辦。可是讓她坦白從寬的話,她也沒有膽。她要是告訴他,她其實不想和那個男人有半毛錢關係他會不會相信。如果她告訴周永卓,其實她也不想和他有半點關係,他會不會覺得自尊受傷然後一把掐死她。

摸了摸自己的小脖子,她想也許應該維持現狀,什麽都不說。聽飛虹說,男人都是很喜新厭舊的,也許某天在她不經意的時候,她會被他們一腳踢開吧,不知道那麽幸福的一天什麽時候會到來。

“你似乎很喜歡分神,你能告訴我你到底在想什麽嗎?”老實說,他不喜歡他的小寵物在他身邊卻想著其他的事情,而她在想什麽,他卻一點也不知道。

“沒想什麽啦,就想著我們到底要去什麽地方。”臉被他捧著,兩眼無法看向地麵,隻能望向他,聶小柔發現說謊真的是很艱巨的任務。

“也許我該用其他的方法讓你說出你的想法,看來對你太溫和的話是沒用的。”他的臉上還帶著笑,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他的心情似乎不太愉悅。

“好啦,我說啦。”她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像蝶翼一樣覆在她嫩白的臉上。

他見她青絲微微垂肩,輕軟黑潤,兩眼緊閉,像是受欺的小動物,忽覺得她極是可愛,便將她的柔絲細細卷起,把一個葡萄發夾夾到她發間。

她被他逗弄得有些不安,小嘴嘟著,始終不願睜開眼,聲如蚊蚋:“我最近開了個快餐店,生意不是很好。”

“虧錢了?”

“這倒沒有,沒虧但也沒什麽賺頭。”

“開多久了?”

“差不多

半個月。”

“不要著急,剛開始做生意沒虧就是賺錢了。”他伸手點了點她俏挺的小鼻子。

“大概是吧。”她試圖從他身上爬下來卻未能如願,隻好任由他翻轉她的身子,被他抱在懷裏。

已經是下午一點,她打了個嗬欠有些昏昏欲睡。他看到她沒精打采的樣子,便讓她把頭枕在他的大腿上。她似乎有些驚訝,嫩紅的唇圓圓地張著,但還是沒有發表什麽意見,安靜地躺下,他則在一旁打開文件夾,取出文件,或者簽字,或者對某些地方做出修改……

察覺到她的呼吸變得綿長,他便把羊毛毯蓋到她的身上。

她的身子微微縮了下,小手伸出來,抱住了毛毯,順帶抓住了他的手。他啞然,驀地又覺得其實休息一下再工作也不錯,把她抱到總統套房裏,他輕柔地把她放到床上,擔心她穿著外衣睡得不舒服,便幫她把衣服脫下,這一連串動作下來,卻讓他不可自抑,最後直接擦槍走火。

她有些哀怨地看著他,早上坐車坐了那麽久,好不容易吃完午飯卻沒得安生。打擾人午睡的人真的是很討厭,很討厭的。

他卻是愜意地享受了一個綺麗的下午。

晚上的時候他帶她去了一個珠寶展。她穿著帶綠色波點的及膝裙,蹬著羊皮小軟靴,不緊不慢地看著那些琳琅滿目

的珠寶。展廳裏有暖氣,小外套在門口的時候就有專人過來取了過去放在衣帽間裏。

難怪那麽多女孩子想要穿越,衝著這些巧奪天工,金光閃閃的首飾,穿過去好像也不太虧啊。西裝筆挺的周永卓正和人寒暄著,她看著翠桃福紋簪、鍍金點翠鳥架步搖、銅鍍金點翠嵌珠石海棠仙鶴紋頭花……除了讚歎說不出其它話來。

“你頭上的葡萄發夾也是通過拍賣會得來的嗎?”有個女孩子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不知道,是朋友送的。”聶小柔抬頭看了下那個女孩子,覺得她還算麵善。

“你朋友真好。我叫杜若蘭,很高興認識你。”

“我叫聶小柔,很高興認識你。”聶小柔握住杜若蘭伸過來的手,覺得這個女孩子有點意思。

“你是不是經常參加這種展會啊?”杜若蘭小聲地好奇地問著。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來。”聶小柔同樣小小聲地回答著。

“那你好鎮定哦,我不是第一次來但還是會緊張。”

“能看看也是好的。”聶小柔壓低了聲音說道,繼續看著那些珠寶。杜若蘭看著聶小柔秀發上的葡萄發夾,心裏一陣陣羨慕,她出生珠寶世家,知道那樣的發夾必然是前朝古物,那葡萄發夾並不是一整塊玉按著葡萄的樣子雕刻而成,而是一粒一粒上等的飽滿的碧玉鑲嵌在一起,葉子則是用顏色更深一些的碧玉製成。這種製作工藝在現代早已失傳,再高明的機器也無法製作出來,上等的玉石不同其它金屬,是太過脆弱而又寶貴的材質。

那人大概是她的男朋友或者親人吧,要不怎麽會對她這麽好?杜若蘭暗想著,覺得聶小柔真的很幸運。

對於新的朋友,聶小柔並沒有過於熱絡,但也沒有失禮。

“你和我同齡哩。”杜若蘭輕呼著,覺得這個世界有些事情真的很巧,因為她們的生日也是同一天。

聶小柔笑了笑,一個小時下來,她基本欣賞完了那些珠寶,便被杜若蘭拉到角落裏說話。

“是呀,是很巧。”

“你家住哪裏,我可以去拜訪你。”杜若蘭熱情地說著。

“我家離這裏很遠,我隻是偶然過來。”聶小柔道,一抬頭正好看到周永卓的視線轉到她這邊來,周永卓朝她招了下手,她和杜若蘭道了聲失陪就走了過去。

他沒有向那些人介紹她的身份,她不在乎,甚至巴不得,早有眼尖的侍者把她的外套拿過來。

朝杜若蘭揮了下手,聶小柔和周永卓一起離開。

“有沒有看到什麽喜歡的?”蘭博堅尼上周永卓問著她。

“都喜歡。”她俏皮地說著。

“那就都買下來。”他道。她嚇了一跳,這也未免太大手筆了吧。

“其實也沒那麽喜歡,那些珠寶我現在的年齡好像不是太合適。”很多都是簪子,她也沒怎麽盤發,不太用得著。

“你啊。”他忽然點了下她的額頭,把一個近乎剔透的粉玉鐲套在了她手上,她這個年紀戴這樣顏色的玉鐲正好,等上大學了,再換白玉鐲。

她抬了抬手,覺得這鐲子不算重便也沒有說什麽,隻是笑了笑。她不喜歡戴手表什麽的,總覺得縛手縛腳的,但這個玉鐲倒是出奇地符合她的心意。

周永卓看著微微笑的她,隻覺得她單純,正常女人這個時候不是應該撲過來喊達令,謝謝你之類的嗎,她卻光顧著自個兒高興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