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再進王宮
“文宸，怎麽回事？”司空蘊雖說語氣平靜，可是路文宸能感受到他嗔怪的意味，也是，爺怪他擅自帶尋羽去了王宮，他擔心尋羽，因為在那次酒後，路文宸就已聽到了他的心聲，不過爺還沒覺察到他自己的心意吧，一直與尋羽刻意保持著有序的主仆關係，隻是方才聽爺喚她羽兒的時候，他的心裏似乎也莫名地泛起了漣漪，他時常處之泰然的心，在這段時間裏頻繁地被撥亂，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難道自己也喜歡上了尋羽？
路文宸立即被自己突然萌發的想法震驚了，他喜歡尋羽！是真的嗎？他無法確定，可是昨晚他為什麽會把她帶進宮去，完全不禁思考，隻因她在月光下美得讓他無法呼吸？她要進王宮，他竟然就一口應承下來了，現在想起來，路文宸都覺得有些瘋狂了。要不是要去完成司空蘊的交待任務，他又怎會把她置在一邊，任她獨自一人？他回來之後，找不到她，別提那時心裏有多亂了。路文宸仔細回想著，完全忘記了司空蘊在等待他的回答。
“文宸！”司空蘊提高了分貝。
路文宸頓了一下，說道：“昨晚在湖心的亭子裏，撞見了她，她想進宮，屬下沒多想就應承下來了。”
“那她知道你此行的目的。”司空蘊平緩了語氣，淡淡說道。
路文宸如實回答：“不知。”
“文宸啊文宸，你是第一次這麽大意啊。”司空蘊感慨說道。
路文宸抬頭，迎上他失望的雙眸，堅決說道：“爺，屬下以後絕不再犯。”即使動了心，也要把這份心動扼殺在搖籃裏，他不能因為一個她，而負了五王子，負了他的仁德、他的抱負。
“我相信你。”司空蘊扶起他，問：“二哥那邊有什麽動靜嗎？”
“沒有，二王子掩飾得太天衣無縫了，屬下無能，找不到線索，更沒有發現當年那名神秘人。”路文宸抿了抿嘴，低下了頭。
“也罷，再探。”司空蘊眉頭深鎖，幸好當年路文宸沒被他們捉個正著，要不，司空蘊還怕保不住他呢。
尋羽在裏院來回踱步，暗訪這條路走不成，現在隻能用唯一的辦法了——向五王子
請示，明訪王宮。她們兩個她是一定要見的，隻待五王子過來了。
路文宸還在受罰嗎？雖然她對路文宸昨夜的行為很不滿，但是至少現在她還活蹦亂跳、毫發無傷，希望五王子饒恕了他。正當想得出了神，司空蘊就踏進了裏院。
“五王子。”尋羽大呼一聲，司空蘊停下腳步，回眸問道：“有事？”
“尋羽感念五王子不加追究之恩，其實要是尋羽沒有提出這樣的想法，路大哥就不會……”
看出尋羽的焦慮，司空蘊柔和一笑，說：“我沒有罰他，放心好了。”如此善良的女子，一想到他隻是利用她完成自己的一步計劃時，心裏的罪惡感就油然而生。
“那就好。”尋羽豁然開朗，又笑著誠懇說道：“其實，我是想進王宮瞧瞧芹兒她們兩個，隻是害怕耽誤了府裏的事情，所以才……”
還沒等尋羽講完，司空蘊輕笑了幾聲：“這事你早該說與我聽，我豈是不通情達理之人，難不成我是想當個分隔你們友情的劊子手，才故意把兩位姑娘安排進去了？”
“不不不，五王子是我見到過的最仁慈最和善的人了。”尋羽拚命搖著頭，像個撥浪鼓。
司空蘊微笑說道：“你想去見她們，我準你一天假，這樣可好？”
“謝謝五王子。”尋羽連連致謝，他真是一個超級無敵大好人啊。
霖風館位於亙月王宮的東南方，綠意成蔭，蝶舞花飛，庭院裏分四大院落，東南西北各有一苑，各苑對應春夏秋冬四季，分管四季的藥材。歐陽芹兒被分配在南苑，受南苑士齊大夫所管轄，齊大夫為人謹慎，待人嚴格，但是歐陽芹兒倒覺得齊大夫是良師，悉心學習，所到之處，侍身而立，每每筆錄，援引質疑，誠心請教，齊大夫雖知她是五王子介紹過來的人，但是對事不對人，他覺得她是可塑之才，才對她倍加照顧，歐陽芹兒也很珍惜受教的機會，起早貪晚，也就擠不出時間去探望尋羽了。
“蟬蛻、苦杏仁、半枝蓮、魚腥草……”歐陽芹兒一手執書冊，嘴裏念念有詞，一手清點著曬在竹架上的藥材，全神貫注，全然不知南苑飄進來一襲黑影
。
“芹兒，我要到外郊去采摘藥材，這裏的事情先交予你。”齊大夫從南苑裏走了出來。
歐陽芹兒回眸淺淺一笑，“好的，齊大夫多加小心。”
齊大夫走後，歐陽芹兒也絲毫沒有放鬆，卻不料背後突然伸來一隻小手，嚇得她差點魂飛魄散了。
“羽兒！”歐陽芹兒定了定魂，又驚又喜。
“嘿嘿，是我。”尋羽調皮地伸了伸小粉舌，道：“你們都不來看看我，我隻好不請自來啦。”
歐陽芹兒有些愧疚地低下了頭，“羽兒，對不起，因為霖風館的事情比較繁雜，我隻顧學習受教，所以一直擠不出時間過去看看你，原諒我這個不稱職的朋友吧。”
尋羽見她這般模樣，趕緊搭上她瘦小的肩，咧開小嘴，逗笑道：“沒事的，我說著玩而已嘛，不要介懷了。”
歐陽芹兒麵無喜色，尋羽突覺自己口無遮攔，明知芹兒是個開不得玩笑的人，對事對人都過分在乎了，還這樣不假思索就脫口而出。“芹兒，我一場來到，你都不帶我四處看看？”尋羽靈機一動，轉變話題。
“當然可以。”歐陽芹兒這才消除了愧疚感，莞爾一笑。
“霖風館分四大院落，東南西北苑，每月霖風館的醫士都會攜四苑的學僮到民間救治百姓……”歐陽芹兒邊走邊向尋羽介紹霖風館的情況，尋羽仔細地聽著，不時地點點頭。
孰知哪裏橫來的一腳，讓她一不小心栽了個跟頭，歐陽芹兒著急地扶她起來。
尋羽轉身想要看看罪魁禍首，怎知那人癱睡在地上，腳橫放在過道上，打著巨大的鼾聲。把她這樣一個大活人絆倒了，他還能沉睡不醒，佩服佩服。尋羽揉了揉肘部，側身問歐陽芹兒：“他是什麽人？”
“我也不清楚，從我第一天進南苑，他就一直在這裏，整天席地而睡，有時候也不見蹤影，醫士們對他的出現似乎也不在意，所以我也不好多問。”歐陽芹兒也是心存疑慮地看著地麵上衣著襤褸的謎樣人物。
“或許是哪位醫士還是學僮藥僮的親人吧。”尋羽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別太在意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