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極品老大
展淩雲沉思半晌，一開口差點沒氣死我：“展某自認所做之事俯仰無愧，乃是替天行道劫富濟貧的正義之舉，問心無愧……”
“老大你是不是燒壞腦子了？還是說你那脖子上的東西是裝麵糊的？人家請殺手來殺你管你什麽有愧無愧的！”我氣得揪著他的耳朵吼道。
“姑娘放心，隻要展某還在，就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姑娘一分一毫。”展淩雲拍著胸脯豪氣衝天地向我保證著。
這個……有人來殺他和我有什麽關係啊？！我無力地坐回到凳子上，以手撫額，心裏哀嚎道：“青冥，快來啊，快收了這妖孽吧，別再讓他禍害人間了……”
但是，不管怎樣我還是大搖大擺地留了下來。關於青冥的好戲，我豈有錯過之理！
閑來無事在山寨裏亂逛，本想散散心來著，可是，為什麽身後一定要跟著一個哈巴狗似的展淩雲？！我對天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說是山寨，但其實更像是山上的一個小村落，婦女們在煮飯洗衣，小孩子們跑跑跳跳的玩的熱鬧。
“小虎子，跑慢點，當心摔到。”一個中年婦人急急地喊道，語氣裏滿是疼惜。
叫小虎子的男孩大概也就四五歲，正跑的開心，絲毫沒注意到婦人的話，卻不料腳底一滑，直直地向前撲去。我急忙伸手去接，但終究離得太遠，慢了一步，閉上眼不忍看他摔倒的可憐樣，卻忽聽前麵傳來小虎子開心地笑聲：“雲叔叔，你什麽時候也教小虎子這樣厲害的功夫啊？”
我睜開眼，正看見展淩雲穩穩地抱著小虎子，笑的開心。好一副父慈子愛的場麵。我撇撇嘴，什麽世道，連個山賊功夫都比我厲害！虧得師父成天說自己武功無敵天下第一呢……呃，好吧，我承認其實是我自己不用功……
“等你再大一點，把路走穩了叔叔就教你好不好？”展淩雲慈愛地笑道，原本粗獷的臉孔也顯得柔和了不少。
“展叔叔，我也要學！”
“展叔叔，我也要我也要！”
“還有我……”
這是一幫孩子們都圍了上來，又蹦又叫，好不熱鬧。
看著他們就像是一大家人一樣，好溫暖好幸福，看得我心裏暖暖的。忍不住微微笑起來。
好不容易把這幫小鬼們安撫好，我繼續巡視，展淩雲繼續當著他盡職盡責的跟班。
“小雲哪，咱們這寨子叫什麽名字啊？”我背著手，懶洋洋地問道。
“名字？就叫山寨啊……”展淩雲一副不解樣。
我被他給噎住了。
“嗬嗬，真是簡潔方便朗朗上口哈……”我幹笑兩聲。心裏暗罵他奶奶的這廝到底是何方神聖，真真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啊……這幫子山賊有這麽個極品老大絕對是前途無量啊！
不過，我卻著實被他們的訓練有素給震驚了。老天啊，這分明就是一個小型的練兵場啊！
巡邏隊一個個都跟打了雞血似的精神抖擻，那邊就連練習摔跤格鬥的都跟有生死大仇似的，看得我這小心肝都跟著亂顫。還有練習騎射、兵器的……
我猛然回頭，惡狠狠地瞪著展淩雲，低聲
吼道：“小雲，說實話，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展淩雲被我嚇的生生一哆嗦。“我，我們自然是是替天行道的好漢……”
“算了，當我沒問過。”我落敗地垂下頭，不再和他糾結這個問題。我真是傻了才會想要和他按照正常人的方式說話。
“喂，你們最近有什麽打劫計劃沒？”吃過午飯，我賊兮兮地湊到展淩雲跟前，悄聲問。
“哦，最近沒有。昨天是和兄弟們出去散心，一不小心看見了姑娘，頓時驚為天人，一見傾心，所以才出此下策將姑娘請上山來，萬望姑娘海涵。”說罷深深一偮到底。
我無語望蒼天。誰能告訴我，老天為什麽要這麽懲罰我？
“你出去，在我的耐心達到極限之前，趕緊出去。”我咬緊牙關，惡狠狠地吐出這句話。
“蔣姑娘，你這種態度叫在下甚是惆悵啊!”
我簡直已經忍無可忍，跳腳破口大罵道：“惆悵，惆悵，惆你媽個頭悵！”言罷連踢帶打將他趕出房去。
呼呼……氣死我也！！
憤憤地拿起水果刀削蘋果，不成想一時心煩意亂不小心劃破了手指，急忙送進嘴裏允吸著。卻不由得愣愣地想起，南宮燿為我而受的那一刀，雖然傷口不深，但畢竟他養尊處優慣了，那傷想必也很難受吧。那時隻顧著自己生氣鬱悶了，竟忘了再關心下他的傷口怎麽樣了。想到這，不禁暗罵自己一聲“沒良心”。可是走都走了，再想這些也是徒勞，無奈隻能在心中默默地祈禱著他的傷快些好，這樣我的內疚也會輕一些。
可是轉念又想起那些人本就是他派去的，那這一刀，會不會是為了做戲而上演的一出苦肉計，就為了讓我不好意思生他的氣？若是那樣，我還真就不知道該以怎樣的態度對待他了，於是更加心煩意亂。
唉，沒有了青冥在身邊不時拌幾句嘴，譏諷我幾句，還真是覺得空落落的呢。
想到這，我不由一驚。天啦，我什麽時候染上了這種自虐的傾向了？不行不行，趕緊把這種念頭踢出腦海，暗道一聲“惡靈退散”！
悶悶地坐回到床邊，不由得自嘲地笑笑。就算出了宮又怎樣？還不是把心和魂都丟在了那裏，就算平時裝的再灑脫無謂，可私下裏又哪能逃得了，還不是苦果自嚐。
我正自自怨自艾著呢，就聽見門外有響動。我揚聲問道：“是誰在外麵？”
“姐姐，能陪我們玩嗎？”原來是那個叫小虎子的孩子。
我打開門，正看見幾個孩子純澈的目光，帶著期盼地看著我。
“哦？為什麽找姐姐玩啊？”我不禁好奇地問道。難道說我就那麽有魅力，讓這幫孩子們也一見即覺親切？嘿嘿，不由得暗自得意一下。
“因為山寨裏其他人都在忙，隻有姐姐最閑啊。”小虎子天真無邪的聲音把我剛剛美好的想法打得七零八碎。感情是在影射我無所事事不幹活啊……完了完了，我更鬱悶了……
但這點小打擊還打不倒我蔣女俠，於是仍舊興致衝衝地帶著孩子們在院子裏玩的不亦樂乎，絲毫沒有因為剛剛小虎子的話而產生半點愧疚之心。
天底下真是沒有比小孩子更純潔的了，看著他們的笑容，仿佛覺得秋天的涼意都慢慢消散了。我站起身來，緩步走到山寨最高的土坡上，舉目遠眺，山上層層疊疊的樹木枝葉交錯，黃綠相間，此時看來倒不覺得秋天的蕭索，隻讓我心神為之一陣清爽。
就這樣過一段平凡寧靜的日子倒也是一種享受。昨日種種又何必掛懷，愛也罷怨也罷，全都過去了。我悠然一笑，扯著嗓子大喊了一聲：“小雲，晚飯我要吃烤全羊！！！”
聲音悠然回蕩在山上，整個山寨為之震驚。
嘿嘿，好爽啊……我樂不可支地拍了拍手，正待轉身回去，卻被身後的人嚇得一哆嗦。
“媽呀，嚇死我了！你什麽時候來的？”我瞪著眼前的展淩雲，沒好氣地問。
“嗬嗬，蔣姑娘以後還想吃什麽盡管說，在下一定會讓姑娘滿意！”展淩雲一如既往的用他的粗狂身軀做著最文雅舉動，讓我頗為深刻地理解了何為“觸目驚心”。
“真是很費解這人究竟是在怎樣的環境下成長起來的？難不成是從小被人折磨壞了所以現在長大了憤世嫉俗反過來以這種方式來折磨所有人？！”我從他身邊走過，忍不住喃喃自語。
“誒？蔣姑娘你說什麽？”展淩雲摸著頭不解地問。
“哦哦，沒什麽，就是羊肉記得烤的嫩一些……”我背對著他揮了揮手，不敢再去看他一眼。
“知道了，蔣姑娘放心，在下一定會讓姑娘吃到最美味的烤全羊。”展某人信誓旦旦地保證著。
不再理會他，我徑自走回了後院。
“喂，臭小子，手腳麻利點啊，再慢騰騰的小心老子我抽你哦！”一個大叔扯著嗓子罵道。我循聲看去，正見一個很壯實的青年憨笑著，掄起斧子劈著柴。那樣憨厚純淨的笑容，就像一個纖塵不染的孩子一樣。我忍不住走過去，好奇地盯著他看起來。
“呃……姑娘，您……找小的有事？”可能是我的目光太過灼熱，讓他很不自在，所以終於鼓起勇氣來問道。說話間臉還有些微紅，可愛極了。
我忍不住笑道：“真想不到，這山賊窩裏居然還有你這種老實人。”
青年不好意思地笑笑，憨憨的。“其實他們都是好人，我就是被他們救回來的。別看剛才趙伯罵我罵得凶，其實人很好的，很照顧我的。”
這我倒是信，看小雲就知道了。
“喂，我叫蔣筱璿，你叫什麽名字啊？”我又問道。
“我……我叫阿元，大家都這麽叫我。”哇哦哦，可愛的阿元就像個大布娃娃一樣，好玩極了。讓我不由得就想欺負他一兩下……暗自偷笑兩聲，不曉得他懂不懂得生氣呢？
“誒？”我偷笑中，眼光掠過之處，竟見到一個極為熟悉的身影，兩年來朝夕相伴的，山楂的身影。不是青冥的那種冷氣外泄生人勿近，而是山楂那種在宮裏人緣極好但卻也無人敢招惹的莫名氣質。
哇咧咧，青冥以這種姿態出現在這個山寨，很反常啊……難道這裏藏了什麽驚天的大人物或者是大秘密？
有意思啊……我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