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近在咫尺卻咫尺天涯

我與紫晟去到人界逍遙快活一月方才萬般不舍地回了紫殷山，我總算得以見得人間之繁茂。紫晟說，凡間之人，皆活得精彩，因他們知道生命有限，而在這有限的時間裏，需做之事太多。我想，或許正因如此，人間才得以成為三界守護之地罷。

回紫殷山第二日，我便收拾行囊前往千秋林，其實我實在無什可收拾，在後林的這千年我既活得這般原始，便是與外界之物無什感情的，隻是父親急於補償我，硬是重金為我訂做衣物手勢，我雖想告知她，我自是仙人，這些東西便是信手拈來，隻是不想傷了父親愛女之心，也就作罷。

紫晟因無事可做，便又送我去千秋林，雖天聖世子訂親已畢，紫臻卻不見歸來，原是紫臻做事向來讓人放心，也就從無人問起，我想，還是先去千秋林為好，紫臻若是歸來定會來看我的。

路上紫晟突然問我，他說：“小五，為何你受印之後，仿若懂得許多，是我的錯覺麽？”

我笑笑，念慈那般精靈之人的記憶植於我體力內，我又怎會不懂呢，我想把念慈之事告知紫晟，又甚覺麻煩，想來我終究隻適宜聽故事，至於講故事還是得找紫晟，於是我說：“或許是做神仙會變聰明罷。”

紫晟立即翻起眼睛，表示對我十分無語。

走過一段路，他又問：“你確定你的轄地是千秋林？那裏戾氣極重，道行淺薄之靈便是靠近也要喪命的？你確實能行麽？”

我點點頭，順便拍拍紫晟的肩，我說：“自然是能行的，我法力很高的，千秋林那些個戾氣，我都不吝看一眼的。”

紫晟再次翻起眼睛，我對他的反應很是滿意，雖我的念慈咒確是不能行凶之術，但道行確是

不淺，想想念慈生前，也是萬年修為，這般道行不深？

我原以為紫晟問我那般話是關心我，卻不知原是他也恐怕那千秋林的戾氣。

千秋林確比我想象中的糟，那般戾氣自是方圓五裏內便能感知，可見其強，整個千秋林皆被戾氣籠罩，隻得見霧氣中隱約露出的山頭，山腳千斤重的巨石，其上赫然“禁地”兩字。這般模樣與念慈記憶中的千秋林已全然不同，如今的千秋林，隻怕再尋不見念慈蕩於秋千上的影子。

隻好在，我還認得上山之路，我拉起紫晟走進樹林，紫晟卻停住了，表情尷尬地說：“我怕是進去就要被戾氣悶死了。”

我拍腿大笑，原紫殷山堂堂四公子也會害怕，這真真是個奇聞，我說：“聽說，原蛇妖攻擊紫殷山，你一人迎敵，臨千萬蛇軍也隻是淡然一笑，迎風作一曲滅族曲，硬是嚇得蛇軍退敗，此後蛇軍更是聞你紫晟之名而喪膽！我說四哥，那個紫晟果真是你？！”

紫晟抬手便拍我的頭，惡狠狠道：“那些個蛇軍也足以一提？你可知這千秋林封印的是何物？皆是上古魔靈，我等在它們麵前如螞蟻般弱小，我一屆小妖，還不敢造次。”

聽完紫晟的話，我內心一簇小火苗瞬間躥高了，那等喜悅啊，真真叫我不好意思啊，我掩嘴偷笑，終覺得受了念慈咒還是好的。

我說：“紫晟，若我說我能淨化這傷人戾氣，你可信？若我說我可保護你，你可信？”

紫晟斜眼等我，沒有作聲。

我笑笑，取出骨笛，輕吟一曲念慈咒，麵前戾氣聞聲散去，林間枯木也得以反以常色，饒是我知念慈咒厲害，卻不知是這般厲害，我真真被自己造就的這一番景象嚇了一跳，

但見紫晟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我瞬間收起驚訝，露出洋洋得意之模樣，竟連下顎也揚了起來。

我原以為紫晟見我這般得意，定要嘲弄我一番，哪知紫晟回過神來便激動的說：“小五，太厲害了，這戾氣即是天聖也得懼怕三分，你這一吹竟散了？！了不起啊。”

啊，念慈，我就承了這句誇詞罷，雖說功勞是你的。

因我有念慈的記憶，很快便尋得林中小宅，那是曾經念慈與挪移相戀相守之地，與記憶中無什差別，紫晟摸摸木桌，道：“這屋子有人住，一點灰塵也沒有，小五你走錯了罷？”

我說：“沒錯的，這屋子曾經有人住，但現在沒有，不過，我也不願住於此處。”我看看紫晟，“我們另尋一地罷。”

想是念慈的意念一直守在那屋裏罷，她願等著挪移歸來，又怎願讓歸來的挪移誤以此處是廢屋？那麽，我便是成仁之好，不去打破她與挪移的約定。

我在湖邊尋得一片空地，幻出足夠三人住的小木屋，這是留給紫晟與紫臻的，我看著新居，甚為滿意，這將是我居住至死之地，隻是偌大的林子隻得我一人，難免有些孤寂，我說：“紫晟，你閑來無事，不如搬來千秋林陪我罷。”

紫晟立刻瞪大眼睛，吼道：“這鳥不生蛋的地方，我是絕對不來的。”

我拍拍胸口，嚴肅的說：“現在雖鳥不生蛋，但等我淨化一段時間，鳥兒定能生蛋。”

隻見紫晟眼角挑了挑，右手緩緩撫上額頭，半晌才到：“我怕我與你住一起，神經變得不正常。”

我疑惑：“這有什麽好怕的，你神經本就不正常。”

這次紫晟沒有生氣，他選擇直接無視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