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委屈

八點三十分,她準時出現在鍾氏集團的門口。

其實,她已經在外邊轉了幾個來回,她的徘徊並不是不想來,而是忐忑,他會讓她做些什麽,以後的日子會怎麽熬得下去。

“辛小姐你來了,鍾總讓您去他辦公室等他。”說話的是昨天攔她的前台小姐。

“謝謝。”

大概十分鍾後,鍾世豪就來了。

“我,我需要做什麽?”

自他走進辦公室就一直在那裏看文件,恍若她是透明的。

“你,做什麽?”放下手裏的文件,鍾世豪這才抬眸看上她,“你覺得你可以做什麽?”

“什麽都可以。”

沙啞的嗓音讓鍾世豪眉頭不由的皺起,“把頭抬起來。”

一直低著頭的辛如月原本想回避視線的碰撞,卻還是不得不看上他那張讓她恨之入骨的臉。

“你晚上不用睡覺的嗎?”紅腫的眼睛宛如大熊貓,臉上亦是消瘦了一圈,連臉頰都深陷了。才兩天而已,竟是如此的天壤之別。

辛如月無力的皺起眉頭,就連皺眉頭都是那般的艱難,她真的不想再聽這個男人任何一句話,哪怕一個字她都不願意聽到。

“麻煩你幫我安排事做吧。”

鍾世豪無趣的垂下眼簾,接通人事部的電話,“馮經理,麻煩你過來一下。”

“鍾總。”很快,人事部的馮經理就來到了辦公室。

“現在基層還有哪些崗位缺人?”鍾世豪問。

“哦,所有崗位已經安排好,無人缺崗,隻有打掃衛生的大嬸,早上在路上發生了交”通意外,不能來應崗了,不過我會盡快安排人,鍾總可以放心。”馮經理如實恭敬地回答著。

“那就讓這位小姐去補上空缺吧,辛小姐,沒問題吧?”

辛如月傻傻的站在那裏,怔楞著,片刻後方才明白過來是什麽意思,“沒,沒有問題。”

竟然被她猜到了,所謂的打掃衛生自然包括廁所在內。

他,讓她打掃廁所。

一種羞辱的感

覺觸碰她的心房,很痛,很痛。

“二小姐,不好意思,我……”馮經理亦是被鍾世豪從辛氏挖來的管理人員之一,他當然認得此刻跟著他出來的是辛氏集團的二小姐,其實公司很多崗位都可以任職的,隻是,剛剛他竟不由分想,就把最缺的一個崗位說了出來,以至於這樣的安排,他於心不忍,倍感內疚。

“沒關係。”她的聲音很冷,冷的讓人心疼。

“這裏是更衣室。”馮經理看著更衣室裏的打掃工具,追說道,“二小姐,你其實不用在這裏受委屈的。你……”

“謝謝馮經理的關心,沒事的話我要開始工作了。”經常出沒自己的公司,她知道該打掃哪裏不該動哪裏。

白色的工作服,穿上身,就像普通工人一樣,她把長發倌起,再戴上帽子,恍若變了一個人,如果不仔細看,定是看不出她是那個有著龐大財產的辛氏二小姐。

她擦完一遍又一遍,拖完一次又一次,掃完一片又一片,絲毫不給自己停歇的時間。

“這位大嫂,你休息一下吧,我都看你忙了一上午了,公司剛成立,來往的人少,不需要一遍一遍的擦的,馬上就中午了,食堂隻開放一個小時,你還是先去吃午餐吧。”

她能聽的出,說話的正是在前台上曾經跟她說話的前台小姐。

一個大嫂,讓她停止了手中的動作。

“謝謝,我自己帶午餐了。”說完,頭也不回的跑進了洗手間。

前台小姐正覺得古怪呢,鍾世豪走到了她身邊。

“看到打掃的那位小姐了沒有?”

“鍾總你好,打掃的小姐?是剛剛那位大嫂嗎?她去了洗手間。”

前台小姐看到老板往洗手間走去,心裏更是打鼓,自從她來到這裏工作,可是很少見他說話的,一直都是一張冷冰冰的臉,甚至連表情都不曾更換過,今天竟然主動跟她講話了,天,是不是在做夢?

衛生間,傳來嘩嘩的放水聲。那裏,有個女人正彎著腰,衝刷廁所。

時間,在這一刻停止,鍾世豪看著那嬌小

的身影,心頭莫名的一陣鈍痛。

衝完一個又一個,她完全沒有感到任何的異樣,直到把一個個廁所全部衝刷完,轉身間,赫然看到一個人。

順著皮鞋往上看去,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把她們家挖空的鍾世豪。

片刻的沉默,她拿著工具與他擦肩而過。

“小月。”鍾世豪拉住她。

辛如月看著他抓著她胳膊的手,又冷冷的看上他,表達的情愫不言而喻。

“現在是吃飯時間,你怎麽還在這裏。”鬆手間,鍾世豪拿出手絹,“把額上的汗珠擦一下。”

辛如月沒有理他,自始至終都沒有說一句話,哪怕一個字,她都懶得吐出。轉身,兀自走到更衣室。

這所謂的更衣室,事實上就是放打掃工具的地方,裏邊多了兩個櫃子,供打掃的大嫂放衣服的。

她把工具擺放好後,把工作服脫落下來,然後從櫃子裏拿出她帶來的飯盒,就直接坐在了裏邊僅有的小板凳上,打開,吃了起來。

隻是,咀嚼無味,看著她吃東西的樣子,鍾世豪的手攥成了拳頭。

緊蹙的眉頭擰在了一塊。

許久,直到他離開了門口,辛如月才抬頭,無神的看著門口的方向,又看上飯盒裏的米飯。

豆大的淚珠撲簌簌的往下掉。

……

“二姐,你跟那混蛋怎麽商量的,他是不是應該對我們家做出補償,房子馬上就要被銀行回收了,以後我們住哪裏啊?”三妹如晨上前問道。

剛剛下班的辛如月一身的疲憊,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了,她隻想睡覺,閉上雙眼一覺到天亮,最好不要醒來,最好讓她就這樣睡死過去。

“看你這個樣子,你到底怎麽回事啊?你丈夫把我們的財產吞光了你一點都不內疚是不是?你可真是夫唱婦隨啊,連最起碼的解釋都不給了嗎?”再尖銳刻薄的話,都不曾讓辛如月開口。

辛如月甚至連看都沒看這個妹妹一眼,直接走到辛家海的麵前,“爸。”

她跪在了父親的麵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