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 逃離魔窟

女人的掙紮往往更加容易激發男人的征服欲望,李老板狗熊一樣笨拙的身體壓住她的,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有的是沾滿了魚腥味兒的鈔票,平日裏自然有成群的鶯鶯燕燕送上門來供他消遣,但那些歡場女人刻意而職業化的迎合,怎能比得了身下這一個純天然的可人兒?她就象貓兒爪下的老鼠,逃不掉,卻依然固執的掙紮,令貓兒不舍得立刻將它吞入腹中。

“依依,依依,沒看出來啊你個小丫頭還挺有勁啊!好!我喜歡!這樣才夠味兒!”李老板那黑乎乎的大嘴裏幾乎要流下長長的口水,他兩手按住依依雪白的青筋露起的手腕,努力控製著依依的掙紮。

依依覺得此刻的自己仿佛就是以前宰殺過的無數條魚中的一條,在冰涼的菜板上挺直了僵硬的身體,努力的無助的反抗著死亡的襲擊,直到被開膛破肚,掏空心肺,扔進油鍋,變為餐桌上的一道佳肴。而直到死去,依然睜著一雙圓圓的眼珠,絕望的看著這殘忍不公的世界。

不!不要!依依踢掉了腳上的拖鞋,赤著的腳上的青筋同她脖子上的一起暴起,她用盡全身殘餘的力氣,挺起頭,狠命的朝著李老板的胸口咬去,尖利的牙齒瞬間映上他油膩的胸膛,他立刻象中了彈的野豬般發出一聲致命的哀嚎,滑落床下。

依依揚起麻木的手臂,厭惡的抹去嘴角那一縷腥鹹的**,跳起身,光著腳,淩亂著頭發,向外奔去。

樓梯上,外麵的水泥地麵上,不時有不平坦的地方硌到她柔嫩的雙腳,可是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降了狂奔逃離還能做些什麽。方才的一切就如同強迫她吃下一隻沾滿了蛆蟲的蒼蠅,令她屈辱而悲憤。

報警嗎?警察會管嗎?最多不過算是強奸未遂罷了。找姑姑質問嗎?他們會承認自己是始作俑者嗎?刻薄的姑父難道不會反咬一口嗎?

路人不時的側目而視,無不以一種奇怪的異樣的眼光看著這樣可憐的狼狽的自己。

路邊是一個公園,她一隻手將肩頭那一塊

撕裂了地方抓緊,奔了進去,衝進那一片有些茂密的小樹林,蹲下來,捂住臉,悲憤的痛哭。

“姑娘!小姑娘你怎麽了?需要幫助嗎?”一個慈眉善目的阿姨走了過來,拍拍她的肩膀。右胳膊上戴著一個紅袖章,一看便知道是公園的巡邏員。

依依淚眼朦朧的抬頭,搖頭,眼淚仍是象斷了線的珠子般紛紛落個不停。

“家裏出什麽事了嗎?看你衣服也破了,還光著腳出門,這小腳要是紮了多不好啊!”阿姨蹲到她身邊,語氣溫柔,恐她是任性執拗的與父母拌了嘴的孩子。“我給你的家人打個電話吧,是不是跟爸爸媽媽賭氣了?”

“不!阿姨!你手機借我一下好嗎?”她搖頭,然後看著阿姨,請求道。

“哦!好好好,你打吧!”阿姨將手機交到她手裏,看著她撥號。

依依撥了黃子書的電話,委屈的唇顫抖不已。

“喂你好!哪位?”黃子書正坐到椅子上,準備吃午飯,見是陌生的來電,皺眉,接聽。

他的聲音很好聽,依依握緊手機,貼著耳朵,此刻他是她唯一的親人了,除了他,她找不到任何可以依靠的角落。她的淚紛紛落下,象寒冷冬日裏茫茫的雪,停不下,止不住。

“請問哪位?”黃子書站起來,豎起耳朵聆聽話筒裏有些奇怪的聲音,象是有低低的壓抑的哭泣,到底是誰?難道是撥錯了號碼嗎?

“黃子書!我是柳依依!你能過來一下嗎?”她努力想要掩飾自己喉嚨裏的沙啞,抽泣聲卻是無法停住。

“依依,怎麽是你?這是誰的號碼?你怎麽了?哭了嗎?你現在在哪兒?我馬上去。”黃子書皺眉,一把拖開腳邊的椅子,大步流星往外走去。

“哎!子書!吃完再走啊?什麽事兒那麽急啊?”母親李子清正下了樓來,見兒子風風火火的要出門,不禁好奇的說道。

“媽!你吃吧!我有事兒!走了啊!”他不及多說,“啪”的一聲關上門,往外奔去。

“這孩子,真是的,老的不在,小的也走了,這一天天的,都快要把我給悶死了!”李子清一屁股坐下來,盯著一桌子的菜,發起楞來。

他上了車,踩下油門,星目圓睜,恨不得一步躥到依依麵前,那麽一個堅強的倔強的女孩子,那麽一個用冰冷麵具隱藏內心的女孩子,如何會那般無助悲傷的哭泣,到底是誰?誰傷害了她?誰傷害了他最最心愛的女人?

他風馳電掣般的將車子開得極快,此時是正午,公園裏幾乎沒有人,陽光有些熾熱,他撥下車鑰匙,往裏奔去,以豹子的速度。

“依依!依依!”他看到依依坐在那裏,雙手抱緊肩頭,這麽熱的天,她卻象個賣火柴的小女孩般的,縮緊了身體,無助的哭泣。

她抬起淚眼,嘴唇劇烈的顫抖,淚如泉湧,模糊了他急切的臉。

“怎麽了依依?怎麽會這樣?到底出什麽事兒了?”他坐到她身邊,脫下身上的襯衫,披到她身上。

她搖頭,哭泣,不知道如何跟他說自己幾乎被強暴的遭遇。

“依依!別哭了!好不好?別哭了!有我在呢!”他摟住她冰涼的身體,她的樣子令他的心猶如撕裂般的疼痛。

她伸出雙手,摟住他的腰,帶淚的臉龐貼近他的胸膛,這個懷抱好溫暖,令她好安心。

“帶我走!好嗎?”她抬頭,看著他的眼睛,期待的問。

“好!我們走!”他扶起她僵硬的身體,摟緊她,心疼的看一眼她光著的腳,攔腰抱起她,往停車場走去。

將她抱上車,捧起她的臉,撫摸,愛憐而心痛。

“謝謝你!”依依忍不住再次淚流滿麵。若沒有他,自己或許會奔去父母那淒涼的墓地,痛哭,絕望,然後一頭撞死,去九泉與父母作伴了。

“我打個電話,你先休息會兒!”他微笑,疼惜的握緊她的手,將她的車門關上。

“許諾!怎麽回事?”他快速的撥給許諾,冷峻的眸子裏燃燒著怒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