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攝影展後
“Kevin,不好意思怠慢你們了，今天來的人不少，有點忙。中午一起吃個飯吧，就當我賠罪。”琳娜還是維持女神一貫的傾城笑顏，淡淡地說，不過唐倩卻能捕捉到她眼裏閃著異樣的光，嗯，因為他們在這幅《弱水》前停留了不少時間。
“忙才證明你的攝影展得到更多的關注，這是好事，我們能理解，其實不用這麽客氣的。”他用了“我們”這個詞，而且是客氣疏離的語氣，一下子就把琳娜打入了地獄，而前一秒鍾她還以為自己身處天堂，多麽諷刺！
“怎麽難得我回來一趟，想跟老朋友敘敘舊都要拒絕我嗎？”她故作輕鬆、似笑非笑。
話都說到這份上，喬木天也不好推拒，所以中午這一餐是在所難免的了。唐倩心裏當然明鏡似的清楚人家恨不得沒有她這個電燈泡在場，但她卻沒有成人之美的意識，眼看老板是拒絕不了的了，她幹脆爽快地答應了琳娜虛情假意的邀請。
Lunch time
三人進入攝影展附近的一家高級法國餐廳，環境清幽，氣息儒雅。一落座，琳娜詢問了喬木天與唐倩的意見後，以一口非常流利的法語與餐廳服務員交流，點了幾道菜。摒除私心，客觀講唐倩覺得琳娜人美、獨立自信、藝術造詣高、品位也很不錯，看起來真是一個無可挑剔的完美女人，她想像不出會有男人拒絕她。因此，她更好奇喬木天以前怎麽會和她分開，現在她回來找他，他又是什麽想法，她甚至懷疑琳娜能讓他放棄陽朗，想到這唐倩心裏很不好受，她突然很矛盾，一方麵希望有人可以把喬木天給扭直了，另一方麵卻不希望這個人是琳娜，她還是對於她拋棄過他的事情耿耿於懷。
“Kevin,還記得嗎？以前你最喜歡這家餐廳，所以我們常來，然後我也很自然喜歡上法國菜。那時候我就想我們都喜歡吃法國菜，你去過幾次法國回來後也總是讚不絕口，我很快就愛上這個國度。後來我就利用閑暇時間努力補習法語，即使在意大利，我也沒有間斷過學法語，皇天不負有心人，現在，我的法語說的已經很不錯了吧？”琳娜淡淡輕笑出聲，很有種含情脈脈的感覺。
原來這是他最喜歡的餐廳，還承載了他們之間很多的回憶！唐倩下意識瞄了瞄喬木天，想知道他會不會動容。不過，他還是一如既往的沒有太多表情，嘴角微微一彎以示微笑：“嗯，這家餐廳的菜不錯，你的法語有今天的流利，它有不少功勞。”
唐倩承認，她老板的道行實在高深莫測，從來隻有他願不願意讓你知道，不願意的話沒有人能看穿他真正的想法。就像現在，她完全捉摸不到他的情緒。
琳娜的眼底閃過一絲暗淡，但很快被她隱下去。
“是啊，其實也要多虧了你，沒有你，我怎麽有機會愛上它。”一語雙關，琳娜這話說的真好，既表達出她想表達的意思，又含而不露。果然是智慧型女人，又一次讓唐倩讚歎。
“如果你自己不喜歡的話，別人再怎麽努力去影響你也是沒用的。”這算不算撇清呢，喬木天的這句話深得唐倩的心，她恨不得當場拍案叫絕。
“我覺得，是因為有了一方的呼應，另一方才能去回應，並
最終發現原來自己也喜歡。但這畢竟需要一個參與的過程才能體會到，所以在沒有參與之前，確確實實是因為呼應方給了回應方機會，如果回應方沒有對呼應一方有別樣的情感，她又怎麽會去聽他的，所以歸根結底是情感成全了她。”哎，搞藝術的說話都這麽含蓄這麽繞彎彎的嗎？唐倩很費力去解讀她的話，差點陷在什麽回應呼應方裏麵迷路。
“嗬嗬，所以還是要恭喜你在這裏麵學有所成。”喬木天覺得，她想表達的，他很清楚，他沒有必要更沒有權利去反駁別人對他的感情，但是他可以不接手，所以結果就是他輕輕鬆鬆將話題繞開去。
其實琳娜何嚐不想直白點跟喬木天表白，千裏迢迢回來，目的就在此。但是現在場合不太對，氣氛也不對，尤其是還有電燈泡，她也很無奈。所以稍微的暗示之後，效果差強人意，她也就止住了進攻，尋思著下一次好的時機再行事。所以後麵的話題也乏善可陳，單純得像三個普通朋友在敘舊。
用餐完畢，聊了一小陣，喬木天表示下午有要事處理，然後果斷地帶著唐倩回公司。
“老板，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現在沒有琳娜在旁邊，唐倩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於是開始對自己早上被打斷的話題不依不撓。
“哦，你想知道什麽？什麽時候你也變得這麽八卦？”他嘴角含笑不答反問。
很好，看來老板心情不錯，是不介意我涉獵他的隱私的咯！於是她理直氣壯地說：“八卦是國民的本性！再說了你是我老板，我多了解你是為了以後更好的服侍你。”
“想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吧？這想法倒不錯。”喬木天還是笑笑顧左右而言他。
“是啊，你也覺得不錯，那是不是應該用行動支持我呢？”
“嗯，小八卦，告訴你也無妨。我跟琳娜是大學時候在一起的，畢業後她隨我留在G市發展，她一直喜歡攝影，後來艾勃大師來G市辦了個攝影展，她拿著自己的作品去向大師毛遂自薦，希望可以跟他學習，大師答應了，然後就帶著她出國了，接著我跟她就分開了。”他淡淡的語氣，似在講述別人的故事般無動於衷，三言兩語就算交待了事情始末。
“那你現在覺得她是個怎樣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麽唐倩很介意這個問題。
“嗯？八卦的本質越來越深入了。”他笑著頓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回答：“普通女人。”
簡簡單單四個字，卻一下子讓唐倩心裏如灌了蜜般甜滋滋的，她問這問題之後心裏挺忐忑的，很害怕他會說很迷人啊之類的。答案出來後她嘴角不自覺彎了彎，眼裏都蓄滿笑意，但很快又犯糊塗，我樂啥呢我？於是又趕緊收斂笑意，正襟危坐。喬木天一直用眼角餘光關注著她，這一切當然也一點不含糊看到了，他心裏也樂開了，覺得這小妞別扭的樣子也挺可愛的。
“那，老板，如果她想跟你舊情重燃，你會接受嗎？”終於來到重點，唐倩一瞬不瞬盯著他，對這個答案居然有點緊張。
“嗯，世界上沒有如果，假設的問題我不會回答。”好吧，他確實是故意的，他就是想看她緊張在意的樣子。
果然，唐倩聽這答應頓時繳
械，軟磨硬泡：“老板，這個問題雖然是假設性的，但據我觀察，其發生的可能性高達99.9%，優秀的企業家有具有前瞻性思想戰略，我覺得你十分有必要先做好預防方針政策，待到事情真正發生時就不會手忙腳亂自亂陣腳了。”唐倩又開始貧了。
“哦？你什麽時候觀察的？這百分比我看不科學。”太極繼續耍，就是想看你急起來的樣子，喬木天很享受地消磨敵人的意誌。
“當然科學！作為新時代拔尖女性的代表，我唐倩以超靈敏的嗅覺，毫不費吹灰之力就捕捉到琳娜分泌出的高濃度費洛蒙，你不能懷疑我專業的素質。”據理力爭，很好，戰爭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
喬木天斜斜瞥了她一眼，故意輕描淡寫：“原諒我沒辦法不懷疑你的專業，你是愛情專家嗎？不是吧，那你的專業素質從何談起。”
“老板，拜托你了，好心你啦，你就不能假設這個假設成立嗎？。”道理講不過，開始打同情牌。
“不能。”他簡明扼要。
“我不管，我就要你回答。”改變策略，她開始耍無賴招數。
“這問題沒什麽好回答的。”他銅牆鐵壁無縫可鑽。
“可是我想要知道答案。”很好，不輕易放棄的精神可嘉，繼續進攻。
“為什麽你一定要知道？”關鍵問題來了，你要是給我個滿意的答複我就勉強滿足你的欲望。
“因為我在乎。”oh my god!這句話幾乎是不經思索脫口而出，唐倩閃了下舌頭，為自己的言行嚇了一跳。
隻一言，喬木天眼角眉梢都是笑意，十分滿意唐倩今天的表現。
“嗯？你在乎？好吧，這理由成立，我就勉為其難回答你的問題了。如果真的有那麽一天，我會義不容辭……”唐倩的心提到嗓子眼，他繼續道：“拒絕。”
“真的？”她一顆心又落下來，但猶自懷疑他的決心，想得到再一次的肯定。
“真的！”仿佛現在談的是他的信仰，那眼裏的神色十分認真、誠懇。
唐倩的一顆心總算落到實處，輕輕呼出一口氣，剛剛的經曆就像過雲霄飛車大起大落，玩的是心跳啊。想起剛剛說的那句在乎，唐倩趕緊正色道：“老板，那個，我剛剛說我在乎，其實我……”她欲言又止，正琢磨著該怎麽表達才能把誤會給解除了但又不讓人家發現她已然知道他跟陽朗的禁忌之戀，不想喬木天打斷了她：“嗯，我喜歡你的在乎。”
嘎？什麽意思？唐倩如醉雲裏霧裏，愣愣地反應不過來，直到到了公司，停好車，喬木天伸手拍拍她受驚的腦袋，她還沒反應過來。
他笑笑走在前麵，見她還杵在原地，轉身：“上班時間到了，小姐！”然後又似笑非笑朝公司走去。
唐倩鬧袋轉了很久，冒出無數個念頭，比如：我可不可以理解為他在開玩笑？又比如：難道他喜歡我？最驚悚的莫過於：不會吧老板是個雙性戀？但是晃晃腦袋，她又想起度假的美人計失敗事故，覺得這個念頭很荒謬。
既然想這麽多也不得要領理不出頭緒，她還是按照一貫作風，把疑問甩掉，趕緊屁顛屁顛跟上喬木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