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起伏之心
一碟生翠翠的西芹百合，一盤黑乎乎卻不知道是什麽的菜，一碗幹巴巴的魚湯，哦，那個蝦傳說樣子還可以，隻是據聞沒有經過任何處理就下了鍋。
杭為清略顯尷尬地和何沫依站在一旁，何沫依簡直就想鑽個洞，從前自己怎麽就不好好學學中餐呢，一門心思鑽研甜品也沒鑽出朵花來，現在，你看，多尷尬啊。
何士發微笑地掃過桌上的菜，示意兩人坐下吃，“第一次都這樣，來來來，好好品嚐下你們自己的勞動果實。”
雖然何士發如此說道，但是杭為清和何沫依依舊難以下筷子，“爺爺，那個，我看我們還是去香滿樓吃吧，對吧對吧，杭老？”
“是啊，何爺爺，我也早就聽沫依提起香滿樓了，隻是無緣一嚐。”
“怎麽，對自己做的菜都沒有勇氣嚐了。”說著何士發夾起一塊西芹，放入嘴裏，發出咯吱咯吱的清脆聲響，“就像這道西芹，看著清清爽爽，嫩綠嫩綠的，倒是賣相不錯，隻是如果不嚐嚐，你怎會知道它還沒熟呢。再說這盤菜，黑乎乎的，看不出什麽，如果不嚐嚐，又怎能知道它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
如此淺顯的道理為什麽要在此刻說起，何沫依有些奇怪地看著自己的爺爺，不過發現何士發此刻正很淡定地吃著。
杭為清靜靜聽完何士發的話語，總覺得內有深意，何士發總不會無緣無故說這些吧。
不過既然何士發發話，杭為清和何沫依還是很配合地塞了些菜下去，哎，晚上再去吃宵夜好了。
飯畢，何沫依在何士發的示意下去洗碗了，客廳裏隻留下何士發和杭為清大眼瞪小眼。
“為清啊，來，和爺爺去趟書房。”
書房內，燈光微微有些暗，何士發從櫃子裏拿了些燈泡出來，示意杭為清換上，接著又顫顫巍巍地從書櫃裏取出了一堆書，杭為清連忙上前接過。
“為清啊，你自幼在法國長大，這中文呢說得不錯，隻是不知道這中文書能不能看
得明？”
杭為清低頭一看，最上麵的扉頁上赫然寫著“孫子兵法”幾個大字，oh MY GOD，難道裏麵就是傳說中的古文麽，“何爺爺，這如果是古文的話……”
“細心地讀讀吧。”說完這幾個字，何士發獨自走出了書房，剛好遇到從書房中出來的何沫依說道：“爺爺累了，你招呼客人。”
望著何士發的背影，佝僂的，不似從前那麽矯捷了，歲月在他的身上留下了滄桑的痕跡，不知為何鼻頭有些微微發酸。
推開書房的門，何沫依率先看到了正艱苦換燈泡的杭為清，室內的燈光都被關了，靠著他手機上LED發出的微弱燈光，杭為清艱難地換著燈泡，何沫依連忙找了個電筒為杭為清點亮，刹那間，心有靈犀的微笑，何沫依突然覺得這個畫麵好美好啊。
“喂，傻了啊，還杵著？”不知何時，燈已經亮了，杭為清就在她眼前。
“我嫁你好不好？”幾乎是脫口而出。
“什麽？哎，何爺爺給了一堆我看不懂的書，你幫我搞定！”說著杭為清將一堆書移到了何沫依手中，突然的重量讓何沫依的身子一歪，杭為清連忙接住，流動著手心與手背接觸的溫柔感覺。
“還是我自己拿吧。”
穿過層層的雲朵，月光終於將它的光芒灑落了人間，羅仲群走到屬於他的樹下，雙手插著口袋，如今的參天大樹誰能想到當初在一場風雨裏差點死去，今夜的風有些大了，樹葉之間的碰撞發出了沙沙沙聲，羅仲群看了一眼手表，已經22:00了。
終於鐵門打開的聲音傳來，隻見蘇離款款走來，“怎麽在院子裏？”
“恩。”羅仲群依舊站在那裏，抬起頭，看著黑暗中隻有模模糊糊輪廓的樹葉，“今夜有什麽收獲麽？”
“大概初步談了些內容，詳細的內容我明天再整理整理向你匯報。”
“恩，聽說陳冉是經濟學碩士，GR銀行信貸部經理？”
蘇離有
些愕然，羅仲群怎麽想起問這個，“是啊，怎麽了麽？”
“沒什麽。他銀行不忙麽，有那麽多心思做公益？”
“他說公益是他生活的一部分，盡綿薄之力。”
“恩。”羅仲群淡淡地應到，又問：“聽說他父母移民，他一個獨居S市？”
“應該是吧，姐夫這麽告訴我的，我自己沒問。”
“恩。”
看著突然轉身進屋的羅仲群，蘇離突然有些不明白了，羅仲群沒頭沒腦的問這個實在擔心這個活動麽？
羅仲群兀自搖了搖頭，自己問這些有的沒的幹嘛？
“今天你不是去JIM那了麽，JIM他們什麽時候走，我也該好好拜訪一下。”後進門的蘇離說道。
“今晚十點的航班，美國那邊臨時有個大CASE.”
蘇離這才抬頭望了眼客廳上的時鍾，已經十點一刻了，……
月夜朦朧，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薑如琛，不知下回再見是何時。
時針慢慢轉動，過了午夜十二點，新的一天已經到來，夜靜靜的，餘宇坐在燈光下，翻看著從前過往的種種照片，偶爾會心一笑，偶爾苦澀無邊。
最後的催促已經下來了，這次連機票和護照都為他準備好了，看來真的是沒有選擇的餘地，原來，終究是躲得了一時躲不過一世，他必須走了……
這幾日新聞台裏不停宣傳的台風終於登陸了鄰市，擦邊球一打，整個S市瞬間狂風暴雨，吉祥花圃的盆栽植物都被收進了室內。
池綰怒視這餘宇，不發一語，餘宇卻繼續說的：“綰綰，這是一次很好的機會，我不想錯過，你知道，製作香水是我的夢想，我不想再蹉跎歲月了，今晚的航班，我會回法國，你保重。”
“好！你走，你早就可以走了，你留下來幹什麽，你現在就走啊！”
砰，隔壁的花房傳來一聲巨響，雨水劈劈啪啪地打在地上，一切都是那麽的鬧哄哄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