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周日的下午,李卓然來接她。夏茗買了一束花,坐上了李卓然的車。
李卓然看著她手中的牡丹,嗤笑一聲,“你故意的吧?其實於潔喜歡的是紅玫瑰。”
夏茗把花放在後座,淡淡地回道:“我看著牡丹特合適她。富貴嘛!”頓了頓,又道:“再說,紅玫瑰應該是你送的。”
李卓然笑笑,“我從不送人家花的。”
因為進入娛樂圈的原因,怕娛樂記者給於家的人帶來太多困擾,所以於潔單獨在外麵買了房子。車子開到了一個高檔小區,停好車。夏茗抱著那束牡丹跟著李卓然走進一個樓棟。
站在電梯前,卻遲遲不見電梯走動,李卓然低罵了句髒話,轉頭對夏茗說:“電梯好像壞了,咱們好像要爬樓了。”
夏茗不甚在意地問:“幾樓?”
李卓然攤攤手,一臉鬱悶地看著夏茗,吐出兩個字,“十二。”
夏茗睜大眼睛看著李卓然,似乎不相信一般,良久才認命似的,“那就爬唄。”才爬了一樓,夏茗就衝著李卓然問道:“那個…於潔的料理好不好?”她想知道這十二層樓爬得值不值得。
李卓然一愣,繼而狡黠一笑,“老實說,我也沒吃過,不過,我勸你別抱太大希望。”
夏茗一時蔫了,“我可不可以不去了?”
李卓然好笑地看著她,“行啊!你現在出門,走十五分鍾後就有個公交站。”
夏茗瞅了他一眼,“都怪你,不然於潔也不會邀請我。”
這話一說完,兩人同時沉默下來。安靜的樓道中隻有他倆不輕不重的腳步聲和氣喘籲籲的呼吸聲。
上到十一樓,兩人同時聽到樓上有人打電話。那個女人的聲音夏茗似乎聽過,卻是一時想不起來。
本來兩人都沒打算駐足,可是那女人說話的內容卻讓兩人不自覺停住腳步。
又是在天時地利與人和的大好條件下,夏茗又成功聽到了一次牆角。
——我現在在於潔這裏。
——今晚不回來了,於潔找我們幫忙。
——還不是讓我們幫林驍奪回那個陳夏茗的心。
——那個陳夏茗也算讓於潔費
力了,上次還找我們一起去吃火鍋,演戲給陳夏茗看。
——就是表現出林驍有多愛她而已。不然,她那種大小姐怎麽會去那種地方吃火鍋,多掉她麵子啊!
——誰知道林驍是不是真愛她啊,或許是真愛吧,可是我想應該不會為了她放棄什麽公司吧。恰恰因為公司才想得到她,隻要和那個陳夏茗在一起,他就有百分百的希望繼承公司了。好像這幾天就要選公司董事了吧。
——這次和上次一樣,就是說幾句話襯托林驍有多愛陳夏茗,於潔有多在乎李卓然而已。於潔就是擔心李卓然和陳夏茗的關係。說起來,她也算費盡心機了,就拿李卓然公司這次的危機來說吧。還不是於潔她爸弄的,他公司的質量根本沒什麽問題,也就是造謠的。
——誰想和她玩那麽好啊?可是我家公司就靠著她家吃飯。有錢是大爺嘛!
——算了,不和你說了,要進去幫她做料理了。拜拜啊!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遠,然後是門開門關的聲音。
李卓然和夏茗呆呆地站在原地,似乎在消化那些不完整的對話。
那些斷斷續續傳入他們耳中的語句,最終拚湊出一個事實:他倆被人騙了。
夏茗是不是該感歎她的地位之重要?為了她,林驍和於潔精心安排,一步一步的把她帶入他們導演的戲中。
抬起頭看李卓然,隻見李卓然也看著她,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平靜,隻是眼底的憤怒和憂傷讓夏茗知道,他此刻很難過。
兩人就這樣對視著,卻似乎也沒有看著對方,不過倒不覺得尷尬。
不曾傷心,因為不愛了;隻是憤怒,因為被騙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卓然突然咧嘴一笑,笑意卻未曾達到眼底,“走吧!我們去嚐嚐她做的菜去。”
夏茗愣了愣,不知道他意欲何為。看著夏茗不解的表情,李卓然開口道:“人家都拍了戲,我們又是主角。至少要有敬業精神,不能像剛剛那個演員一樣,一點都不敬業。”
夏茗愣了愣,繼而溫柔一笑,“好啊,走吧!”
是啊,要是那個打電話的演員敬業一點,他們就不會知道那麽多了。不過,他們都
應該謝謝她,沒有她,他們在戲裏就永遠是小醜。
走到於潔家門口,李卓然敲了敲門,夏茗在身後嘀咕,“呀,都沒有鑰匙嗎?”
還未等李卓然說話,門就開了。係著圍裙的於潔卻一點都沒有給人正在做飯的感覺,倒像是在拍電視劇一樣。
“你不是有鑰匙嗎?”於潔對李卓然嗔怪道。
李卓然一邊往裏走,一邊淡淡道:“沒帶。”
於潔臉僵了一下,然後馬上恢複一貫的優雅大方,對著夏茗道:“還給我買花了啊?”
夏茗笑,禮貌而疏離,“不知道你喜不喜歡?買好了後,李卓然才告訴我你喜歡紅玫瑰,不過,那種花不適合我送。”
於潔接過花,“喜歡喜歡,這花這麽漂亮,怎麽會不喜歡?”
於潔把花放好,對夏茗道:“你先到客廳和她們聊天,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夏茗禮貌道:“需要我幫忙嗎?”
於潔擺擺手,“不用不用,我做的不多,叫了外賣。”
夏茗下意識地看向李卓然,他嘴角輕抿,扯起一個冷笑的弧度。轉身進了客廳。
既然不需要幫忙,夏茗也就懶得跟於潔進廚房,尾隨著李卓然進了客廳。
客廳裏的五六個人正在玩牌,見他們進來,幾個人忙站起身同他們打招呼、讓座。
特意把林驍身邊的座位讓給了夏茗,夏茗衝他們禮貌的笑笑,很是自然地坐下。一個好演員,不按導演安排的劇情演戲的話,太辜負人家排戲時的精力了。
和料想中的一樣,那些人都在說。林驍在國外的時候每星期給夏茗寫一封信的曆史,於潔在父親麵前為李卓然求助的事實。而林驍和於潔在這個過程中偶爾插一句,“哪有啦?”“沒有的事!”可是,這些話讓別人聽著隻是此地無銀。
隻是,他們忘了說,李卓然當初是怎麽傷害她的,也忘了說李卓然的公司是為什麽會需要幫助的。
他們說這些的時候,因為太過積極,他們沒有覺察到李卓然和夏茗嘴邊的冷笑。
吃過飯,李卓然和夏茗在大家的極力勸說下,決定留宿在於潔家。
戲繼續上演著。
(本章完)